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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雲灼(完)

50.雲灼(完)

“豆芽兒, 你看你也這麼大了,是不是該找個媳婦了?”雲灼摸着豆芽的大腦袋,難得大方地將自己的糕點往它口中喂, 豆芽兒也很難得的居然沒有張嘴去吃, 雲灼反覆遞了兩塊, 直到手都有些酸了, 豆芽兒也沒吃, 反倒是一直盯着雲灼看。

怎麼說呢,被一隻大老虎這樣盯着,還真是讓人有些恐懼啊。

雲灼看着手中甜糯的糕點, 皺起了眉,明明很好吃啊, 既然豆芽兒不吃的話——

“啊嗚。”她自己咬了一大塊, 頓時腮幫子鼓得圓圓的。糕點的清香在脣齒間溢出, 甜而不膩,雲灼幸福地捂住了自己的臉盪漾。若說她對這人世間還有什麼留念的話, 當屬李嬸這做出來的絕味糕點還有芷蘭公子寫出來的話本了。

等到雲灼吃完了糕點之後,豆芽兒還在傻傻地看着她,雲灼就有些不高興了,難不成是豆芽兒生病了食慾不振?看着不像啊,這嘴上哈喇子還在流呢, 敢情想吃的不會是她吧?

“要咬一口嗎?”

伸長自己的手臂到豆芽兒嘴邊, 雲灼笑得一臉陰險, “不過是有毒的哦, 味道可能還沒有大白菜好。”

雲灼剛剛說完, 豆芽兒就撲到她身上,不過並沒有去咬雲灼, 而是用自己的腦袋去蹭她的身體。只有在這種時候,它看起來纔像是一隻超大的貓兒一樣。被豆芽兒蹭得渾身發癢,雲灼笑着推開它,“好啦,這好不容易穿上的喜服都要被你蹭開了。”

“嗷嗚~嗷嗚嗚~”

聽過雲灼的話,豆芽兒雖然不再蹭她了,但還是委屈地趴在旁邊,時不時地伸出大爪子輕輕地碰一下雲灼,雲灼也就捧了它的爪子來捏肉球玩,一邊緩緩說道:“豆芽兒,今天我要成親了,介於以後我要和夫君過幸福快樂的生活了,所以……你離開吧,你已經足夠的強大,不再是那個就連山雞都抓不到的小幼虎了,你應該回去屬於你的地方。”

說完之後,豆芽兒就像是沒聽見一樣,蜷縮着身體躺在雲灼身邊,小尾巴掃啊掃的,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這個蠢虎,難不成也要我捅你一刀,你才肯離開我的身邊嗎?”

“所以,你也是想要用這種方式趕我走嗎?小師叔!”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雲灼瞪大了眼睛,小白捂住未愈的傷口,身體踉蹌地走到雲灼的面前,再擡起眸時,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他憋出一個笑容,“小師叔,你今天好美,可爲什麼和你拜堂成親的人不是我……”

“……因爲你不是牧西沉,小白,前塵往事我已不再計較,但終究是我殺了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你可以選擇恨我,也可以選擇放下。無論如何,從此之後我們再無關係了。至於牧西沉,他是我自小便傾慕的人,這場婚事亦是我期盼許久的,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嗎?”

雲灼在說這句話時,她臉上帶着清淺的笑意,不同以往刻意僞裝的,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小白低下頭,咬了咬脣瓣,“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妨礙你。”

“姑娘!時辰快到了,二公子都準備好了,就等您了。”

李嬸從花庭間走出來,對着雲灼說道。姑娘一身紅色嫁衣,襯得是豔色無比,不知是胭脂沾染,還是姑娘高興,她的臉色看起來比平日裡好了很多。李嬸不覺也笑了笑,能看着姑娘和二公子終成眷屬,是該高興。

等到了禮堂,賓客不多,但都是親近之人,顧川河送來的禮物是一對價值連城的白玉娃娃,雕刻精緻,觸感溫潤,其名“璧人”,倒是好寓意,而大師兄白昀送的是千里江山圖,圖中之景,栩栩如生,聽聞是宮中最頂尖的繡娘耗費十年時間繡成的。

雲灼這一生待在山上諸多,白昀也想要讓她看看山下是如何光景。

就連芷蘭公子都爲雲灼這個老顧客寄來了他親筆簽名的絕版書籍,可謂是珍貴無比。最後,小白送到雲灼手中的是一個紅繩繫着的銀鈴,紅色的繩子已經有些磨損,但鈴鐺聲音依舊清脆,看樣子是被保存得很好。

這是他很久以前就打算用來送雲灼的,那時他纔剛剛離開皇宮,離開白昀的身邊,尚淺不知在宮外拿人家東西是要付錢的,但是他看見這銀鈴的第一眼就想要將它送給雲灼,可因爲他那時弄丟了彼岸玉箋,因此引發了一些事情,所以最終還是沒送出去。

後來他待在醫廬的日日夜夜,都撫摸着銀鈴寄以相思,如今,他將銀鈴和他全部的相思都送給雲灼,從今以後,不復相思。

雲灼和牧西沉的婚事在衆人的祝福聲中結束,是夜,酒後微醺的牧西沉揭開了雲灼的蓋頭,燭光下的美人清麗一笑,“西沉師兄,成親……也沒有想象中的困難是不是?”

“你嫁於我便想要告訴我這個嗎?沒錯,我一直在等的婚禮結束了,明日我不會再穿紅衣了,你儘可放心。”

牧西沉坐在一邊,準備獨自將李嬸爲他和雲灼準備的合巹酒喝下,可當他去拿第二杯時,雲灼伸出一隻白嫩的手攔住了牧西沉,在牧西沉詫異的目光下,雲灼笑着拿起那本合巹酒,一飲而盡。

“西沉師兄莫不是因爲我可憐你纔想要嫁於你的?非也,師兄,我向來不覺得愛是獨一一份的,你當初能愛上斐雪,現在能愛上我,以後……或許還會出現令你傾心的女子,如果你一直在守着等不回來的人,是會錯過諸多幸福的。”

雲灼輕輕地握住牧西沉的手,蹲了下來,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而我希望你能夠幸福。”

十年後。

白傾閒處理好白昀交給他的公務,途徑當初的忘川,此時的他已是朝廷命官。原本白昀想要禪位給白傾閒,但是白傾閒對帝位毫無興趣,他只願當個閒散小官,到處勘察民情,官品雖不大,卻是皇帝親封,所到之處,貪官污吏一片哀嚎。

更有甚者,派出殺手想要解決白傾閒,可惜這位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俊秀公子在武學方面也是少有敵手,殺手再多再厲害,也未能傷他分毫,反倒是自己身上的病病痛痛,傷傷口口給白傾閒治好了。

久而久之,白傾閒在江湖上頗具威名,就連那些殺手們一聽到白傾閒這個名字,都一概不接單。

世有公子,言之如玉,白衣似風雪。此間公子,說的便是白傾閒,加上他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成爲無數少女遙遠的夢,名望更甚於當年的牧西沉。

而對自己的大人氣毫不知情的白傾閒正走過羊腸小道,往前就是忘川,他早些年聽白昀說顧川河去了江湖,豆芽兒回了深山,牧西沉則是守着雲灼的墳,少有下山也是將他採摘的藥材賣給藥店的。

怎麼說,白傾閒這一身的醫術源自牧西沉,他上山拜訪一下,也是理所應當。

遠遠的,他便聽見一陣銀鈴響起的聲音,比銀鈴聲更好聽的是女孩的笑聲,一名約十來歲的少女從他眼前奔過,帶動她腰間的銀鈴清脆作響。

那個銀鈴……

“雲兒,慢點跑,擔心摔着了。”

“好的,爹!”

牧西沉拿着藥簍從房間裡走出來,等看見白傾閒後,他也是一愣,然後溫聲道:“進來坐坐吧。”

十年時光並未在牧西沉的臉上留下痕跡,他還是那等絕色的相貌,身上的白衣將他襯托得如是謫仙,白傾閒藏在衣袖下的手暗暗握緊,什麼風雪公子的,即便是現在,他依舊比不過牧西沉。

不過比起牧西沉,白傾閒的注意力更在那個佩戴銀鈴的女孩身上。

“那是……小師叔的孩子嗎?長得真像呢。”時隔多年,在提起雲灼時,白傾閒的聲音還是有些波瀾,他朝着那個偷偷伸手想要拿糕點吃,結果被牧西沉拍了一下手背的女童看去,好像縮小版的小師叔,但是那臉上的燦爛笑容卻是小師叔怎麼也不會擁有的。

“怎麼?吃醋了?”沒有回答白傾閒的話,牧西沉反倒是戲謔問道。

“不……不是的,我……”一時之間,白傾閒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就在他躊躇不安之時,牧西沉忽然道:“才十年時間,灼兒如何生得出這麼大的孩子?……她是灼兒,也或許不是,當年新婚之夜,灼兒將她內力全部傳給我,我才知她早有赴死之心,少了內力的庇護,她幾乎是當場沒了意識,在昏迷之前,她唯一攥在手中的只有那個銀鈴。”

“我將昏迷的灼兒放在冰棺中,縱有一死,我也無所顧忌了,這世界最陰險兇惡的毒都被我試過,這樣過了六年,她的毒解了,但卻變成了這幅幼年的模樣,所有的記憶也都失去了。她與灼兒十分不同,卻也很是相似,有時候我看着她,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灼兒。”

灼兒是極聰慧的,感情全斂在心裡,而那孩子,愛哭愛笑,藥材名認了一年也沒認全,卻是頑皮得很。

所以牧西沉就當雲灼已經死了,爲她立下了衣冠冢,改名爲牧雲。沒錯,那個承受了一切仇恨痛苦的雲灼已經死了,活着的是無憂無慮的牧雲。

“她是的,是小師叔,如果小師叔未曾受過那些苦痛,一定也可以像她一樣,肆意地笑出來。”

說完之後,白傾閒朝着牧雲招了招手,“過來,我這裡還有糕點。”

這種和某人學的喚狗一樣的姿勢還真是格外熟練了,一聽到糕點,牧雲高高興興地跑到白傾閒身邊,接過他遞過來的桂花糕,“謝謝大哥哥,大哥哥你叫什麼啊?”

“我?我叫白傾閒。”

“那我喚你小白可好?”牧雲並未一個人獨吞桂花糕而是很大方地掰成兩半,將其中一半遞給白傾閒,同時笑意盈盈地問着。

過了許久,她眼前這個長得好看的大哥哥才輕聲咽嗚着,用像是要哭出來的聲音說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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