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驚蟄感到有些糟糕,被司徒秀則觸碰到的那個地方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覺得發燙得緊。
以前不會這麼敏感的。
只不過被碰到了一下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僅是手,之前他們的嘴巴還碰到一起了呢。明明是爲了勸慰自己纔想起了嘴脣這檔子事,但是想起來之後,花驚蟄覺得自己更加不正常了。
她並非不經世事的小姑娘,現在這種表現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情竇初開”?初開個鬼啊,打死她她都不想承認自己居然對司徒秀則有那麼一丟丟的好感。仔細想想前世加上今生一大把年紀的老阿姨真是傷不起,只不過被個俊秀些的後生吻了下,結果心緒就不淡定了。
冷靜一點啊花驚蟄!
愛上司徒秀則那樣的人絕對沒有什麼好處的。
花驚蟄一個人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來回渡着步,沒錯,她不能喜歡上司徒秀則,只要能夠回去以前的生活就好了,到時候什麼司徒府都與她無關係了。只是究竟是什麼個博取好感法,花驚蟄至今也沒有仔細問過小閻王。她一向性格懶散,只要能夠舒適點活着便顧及不上那麼多了,雖然自小就沒有父親,但是出生在花府,得花夫人寵愛至今,所以她對於回到現代的慾望也就沒有那麼強烈了,但是現在她意識到自己對司徒秀則一點異樣的情感後,便察覺到了危險。
這或許是出於小動物的直覺,也或許是因爲花驚蟄一直都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在現代的時候,她算是宅女,唯一喜歡的事情就是玩遊戲,在遊戲中也有玩得好的朋友,和其中一個爲了方便組隊活動拿更多的獎勵,還結爲了夫妻呢……雖說她玩的是男號,不過遊戲裡也沒規定只有男女號才能結婚,所以一切隨意了。那個結婚的對象便是秋分,花驚蟄與秋分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她到現在都沒有理清楚。
與他相處舒服,在遊戲裡說一些曖昧的話語,她也不反感,算得上是喜歡的吧。
但是再喜歡,也只是在遊戲裡認識的人而已。
哪比得上司徒秀則怎麼一個大活人天天在她眼前晃悠啊。
花驚蟄往牀上一撲,把腦袋埋進被褥裡蹭了蹭,暗歎着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如果司徒秀則是個醜八怪,她絕不會動心!花驚蟄這倒不是歧視面相醜陋的人,只是食色性也,她只是一個比較忠於自己內心的顏狗而已。
只是光論相貌來說,那條魚長得比司徒秀則還要好看,爲什麼她對那條魚沒啥感覺呢?果然還是物種之間的差異麼?……也是,想到那條魚,花驚蟄又開始頭疼,他傷勢也快要好得差不多了,要不送回海中吧?一直在府裡養着多浪費她糧食啊!又不能吃了賣了的。更何況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鮫人如此稀有,定會惹來不少紛爭,花驚蟄虧得他司徒府的僕役本來就少得可憐,而她從花府帶過來的幾個小姐妹口風嚴實得緊,所以至今還沒傳出什麼奇怪的消息出去。
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還有那鮫人還死不死的認爲司徒秀雅是鮫人族公主?開什麼玩笑,她可沒見到司徒秀雅長出一條尾巴。
“咚咚咚!”
正當花驚蟄這樣想着,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誰啊?”小綠小藍她們幾個向來未聞其聲便見其人,至於司徒秀則好像在她這裡大公子風範掉得也乾乾淨淨,向來不是愛敲門之人,花驚蟄鬱悶不已地推開門,看見來人後就更加鬱悶了。
“小姑子今日是尊的什麼禮,來向我問好了?”
“我今天是有正事來找你的。”司徒秀雅似乎也很難爲情,雙手指尖緊拽着自己的衣角不放。
“哦?原來小姑子之前找我都是閒着沒事啊。”雖是這樣說着,花驚蟄卻是讓開了一條縫,讓司徒秀雅走進來。小姑娘銳氣重,她一次兩次地放任她,若還真給她留下了花府好欺負了去的印象就不好了。
“你!……算了,我果然還是不太喜歡你,我是爲了你院子裡那條人魚來的,他……他還好嗎?當時的那些傷都……痊癒了嗎?”想起那日的場景,司徒秀雅仍然有些心悸,她也想過不要去過問這些與她無關的事情,但是那人魚的臉一直環繞在她心裡,攪得她夜間都睡不太好。左右思量之下,她居然還是來找了她最不想要看見的人。
司徒秀雅也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明明只需要和大哥撒一下嬌就可以了,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提出來的要求,大哥就沒有不答應的。可這次她下意識的不想將大哥牽連其中,所以也就只好自己來找這個不太讓她喜歡的嫂子了。
“你問他作甚?”花驚蟄眯了眯眼,不解地問道。
“他……不是,就那個……”司徒秀雅扭捏了一陣,終於鼓起了勇氣,繼續說道:“他說了我是他們的公主……沒錯吧?”
“哈哈哈,你居然還信這個?放心好了,你就是司徒府備受寵愛的三小姐,司徒秀則和司徒秀禮的妹妹,不是嗎?”看出了司徒秀雅所擔心的事情,花驚蟄難得地端出大姐姐模樣安慰道。每個人對現有環境適應的話,給他一個全新的身份都會不安的,花驚蟄想着她自己是花家之女,要是誰冒出來說她只是個沒有錢的小窮渣的話,那她就咬死他!
雖然卿玄說的是公主,可也沒誰願意當魚的公主啊。
“那……”聽了花驚蟄的話後,司徒秀雅似乎安心了一些,接着她又開口說一個字就歇了音。
“那條魚很好!過一陣子我就將他送回大海!對了,他叫卿玄,很好聽的名字是吧?”花驚蟄急急忙地說道,要不怎麼說司徒秀雅這孩子好懂,有什麼想法全掛在臉上。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之後,司徒秀雅又擺出了她那副傲嬌的模樣,忽然對着花驚蟄吐舌頭做出鬼臉,“既然你知道這個的話就不應該惹我生氣,要知道大哥可是最寵我了哼!我要是不承認的話你就別想當我嫂子略略略。”
說完之後,司徒秀雅就跑得連人影都看不見了,留下花驚蟄在那思考了半天,難道司徒秀雅的言外之意是讓她去討好她一下?這出賣大哥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啊。
想明白的花驚蟄攤了攤手,只可惜,她並不是那麼想要當她嫂子啊。
“喂,卿玄,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啊?”
花驚蟄一臉煩躁地趴在魚缸的邊沿,詢問裡面的卿玄,卿玄本來還待在水底吐泡泡呢,聽完了花驚蟄的問話之後,他猛地翻出水面,劇烈地咳嗽起來,吐沫星子蹦到離他最近的花驚蟄臉上,被花驚蟄嫌棄地抹去,“你一條魚居然還嗆水,真丟魚的臉。”
“咳咳!……鮫人不是魚!咳……咳咳!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還是說,你對司徒秀則動心了?”卿玄捂着自己的嘴咳嗽不停,眸光卻瞥向花驚蟄。過了半刻,他又低嘆了一口氣,他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問了一個明知道答案的問題啊。
“呵,我要是動心了還問你作甚?人家不是年齡小,正到了少女懷春的時候了嗎?”花驚蟄輕呵了一聲,不要臉地說着,天知道兩世加起來都多大年齡了,想到這裡,花驚蟄貼近卿玄,笑着問道:“你呢?可有喜歡上什麼人?鮫人的生命都是很長的吧?”
“我……”眼前的人笑面如花,卿玄喉頭梗了一下,才緩緩道:“有過。”
“是誰啊?”本來花驚蟄只是閒的無聊問一問,沒想到這條魚原來真的有喜歡的人啊,真是看不出來……誒?難道他喜歡的是司徒秀雅?所以上次看見她纔會那麼激動?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
哇哦,猜錯了,居然不是司徒秀雅,按照卿玄之前的說法,司徒秀雅當是鮫人族的公主纔是,本來還以爲可以看一出天真公主與忠誠護衛之間的戲碼啊。
“我幼時貪玩,化作人形來到人間,只是沒想到人類多爲陰險狡詐之徒,竟……”說到這裡,卿玄有些難以啓齒,花驚蟄表示理解,就他那等容貌,難免被一些宵小盯上,示意一個眼神,讓他跳過去繼續說,卿玄假咳一聲,“是她救了身負重傷的我,她……很溫柔,即便我多次對她惡語相向,她都一直照顧我到傷口癒合。那一陣子,我雖傷痛難忍,卻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只是等我慢慢對她放下心防,甚至還有些慶幸我來這人間一趟時,才發現她原來已經心有所屬,我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再後來她死了,我便再也沒有喜歡上人類過。”
說完這些之後,卿玄就不願意再多說了,花驚蟄仍然不滿足地顰顰眉,老生常談的套路,還沒有人家說書的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