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珠珠身上的兩隻靈蠻輕巧抓住覃子瓏後背,張開薄薄的切片,大口咬在他身上自動激發的護體靈罩上。
扈珠珠一撞不成,胖敦敦的小身軀一個靈巧的翻轉,又風雷萬鈞的撞了上去。
覃子瓏以螃蟹臂爲支點一圈沒轉完又往側面翻。
他狠狠望向被鉗制的右臂,是誰?是誰暗算他?
扈輕在雷龍臂後微笑。想知道我是誰?不好意思,胳膊太粗,你看不見。
覃子瓏身上護甲融化成液流了下來,流向扈花花沒入他的身體,扈花花的眼睛騰的一下血紅,裡頭充滿了仇恨,那是母和子的雙重仇恨。
“你們——都讓開!”
扈輕一驚,這不是花花的聲音。
她低頭——擡頭一看,扈花花升到她頭頂,小小的身形暴漲,咔咔咔骨節爆動,投在她臉上的陰影越來越大,一道強橫而威嚴的氣息如山壓下。
身後大力一扯,水心把她扯開:“笨蛋,人家要親自報仇,你別礙事。”
扈珠珠已經撤下來,兩隻靈蠻在他腦袋上裝死,也可能是受不住威壓癱了。
扈輕扭頭對水心露出一個苦笑,臉色發白。
水心大驚:“受傷了?”
扈輕:“封印,我的神魂,有些受不了這個威壓。”
水心:“收回來,覃子瓏跑不了了。”
扈輕:“不行,多好的鍛鍊神魂的機會。”
春神訣運轉到飛起,與強者抗衡,是最好的修煉方式,大好機會不能錯過。
見她已經陷入某種修煉,水心無奈拉着她後退後退再後退。無他,扈花花越變越大,沒有他們圍觀的空間。
而覃子瓏此時已經忘了去看偷襲他的人是誰,他張大嘴巴驚駭的望着眼前越來越大的妖。
“你、你是——笏獸?”
笏獸。
頭皮一炸。覃子瓏想起十多年前自己在孤光城黑市拍賣得來的那一隻母獸。那隻母獸也身軀龐大,可眼前這隻更大。
是當年逃掉的那隻幼獸?不可能。妖獸成長緩慢,才十餘年,它不可能長到如此身形。
難道是別的笏獸來爲那母子報仇?
很有可能。
糟。自己危矣。
該死!人呢?他的元嬰護衛呢?只要拖得一線時間,他就能拿出遁行符來離開這裡。
可怕的威壓下,覃子瓏手指都無法調動一根。
小山樣的笏獸隔開了雙方的視線。
覃子瓏絕望的看着巨大的爪子閃着鋒利的弧度朝自己頭頂落下。
而扈輕等人只聽到他的大叫,眼前是笏獸光滑華美的皮毛,閃爍如月華。
真美呀。
覃子瓏並不能這樣想。
巨爪拍下,他是定在空中一動不能動的靶子。
第一爪拍碎了他的護體靈罩。
第二爪又拍碎了他的護體法寶。
第三爪.第四爪.第五爪.
縱然他裝備無數卻也不是真的無數,身上帶着的全被毀了,靈力也耗盡凝聚不出,可恨他寶貝無數卻無法拿出,跟着的人更是飯桶不知甚麼時候被收拾掉。
“疾風!迅虎!”
兩隻靈寵被召喚而出,原本威風凜凜的靈獸出來的一瞬間瑟縮恐懼,頭都不敢擡一下,更別提護主。
眼見靈寵無用,覃子瓏大恨,以心念召喚出可以召喚的所有靈器,控制它們飛向笏獸自爆。
可在笏獸強大的氣場中,這些靈器橫七豎八的跌落下去。
真沒用。
覃子瓏心痛的召喚出靈寶。
靈寶比靈器強一些,好歹飛過了半途,才堅強的往下跌。算是給主人個面子。
無可奈何,覃子瓏一邊偷偷做着最後的打算,一邊召喚出他的本命靈寶。
是一件威武華貴的長戟,隱有海嘯之勢。
一出來當即向笏獸刺去。
這是一件值得尊重的護主靈寶。
笏獸很尊重它的親爪折斷了它。
覃子瓏一口鮮血噴出。
至此,覃子瓏才認識到人與真正的大妖之間的差距——天差地別。
他那一海島的飛禽走獸珍惜品種,全只是小可愛。
如果當年,再謹慎些,再仔細些,把那隻笏獸的幼崽收爲己用.
沉重的爪子拍打在他身上,覃子瓏更直觀的感受到了大妖的本體力量。他眼底涌動着絕望和瘋狂,秘術在生命流逝中啓動。
最後,身體被拍打成稀爛。
兩道不同的能量向着兩個不同的方向突圍。
扈輕猛喝:“血煞珠!”
沉睡的血煞琉璃珠被叫醒,被催着工作,很不爽。小小的紅色珠子玲瓏剔透,一出現在外頭立即追向人眼看不見的血紅之氣,啊嗚啊嗚大口啃噬,發泄着被逼上崗的怨氣。
血和其中的煞氣被吃得一乾二淨,把遁去傳訊的血脈之力啃噬乾淨後,血煞琉璃珠循着血氣吃到覃子瓏的身體上。
哦,已經不是身體,而是一攤肉泥。
而另一道能量,是覃子瓏的神魂,被扈輕的神魂之力截住。雙方之間展開了激烈的鬥爭。
原本扈輕的神魂遠勝覃子瓏神魂,但扈輕還在對抗着笏獸的強大威壓,苦苦支撐,如今只是分出一小部分神魂之力去與覃子瓏的完整神魂交戰。
很艱難。
覃子瓏的神魂崩潰,尖叫,叫得像只癲狂的雞。
“你是誰?讓我過去!放過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扈輕一心二用,沒有餘力調侃,咬着牙將神魂之力捆在覃子瓏身上化成鐵箍,一道一道緊勒,硬生生將覃子瓏分割成好幾塊,在覃子瓏的慘叫咒罵甚至詛咒聲中,將他分割的更加細緻。
一道不屬於覃子瓏的神魂之力被分離出來,中年男人厲喝:“閣下何人?放過我兒!不然天海閣追殺你到死!”
扈輕不語。區區一道分出來的神魂之力,只能放放狠話而已。自己已經將這裡完全隔離。這絲神魂根本無法通風報信,只要滅了它,天海閣閣主永遠別想知道誰殺的覃子瓏。
嗯,自己還能繼續風平浪靜的過小日子。
笏獸轉身,想看看扈輕。
扈輕頭痛劇烈:“花花別動!”
笏獸一動,威壓跟着動,她的神魂深受的壓力也跟着動,刀子在肉裡攪一樣,疼得受不了。
笏獸不動了。
直到將覃子瓏的神魂和他老子的一縷分魂消磨成碎,扈輕才暫時鬆了口氣。
問水心:“招魂還能招出來嗎?”
世上還有招魂術,得將一切可能全斷絕。
水心:“我來。”這個是我的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