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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純白年華爲君覆

第二百五十二章 純白年華爲君覆

唐素歡違背了楚天情的吩咐,偷偷地跑去看,心跳加速,心裡忐忑不安,在想着如果十哥發現自己,自己應該怎麼辦,十哥會不會訓自己?

雖然有着種種擔憂,但是唐素歡還是向房間走去。唐素歡小心翼翼地,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想看看楚天情進去那麼久了,到底在做什麼,但是唐素歡剛踏足進入房前的院子,就被楚天情發現了。

楚天情喝問一聲道:“你在幹什麼?”

楚天情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用內力傳到唐素歡的耳中卻並不小,嚇了唐素歡一大跳,唐素歡立刻飛似地逃到原本楚天情讓他待的地方,邊跑邊道:“我什麼都沒有幹,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房間裡面又恢復了安靜,唐素歡坐在原地,時不時地轉過頭向後看看,什麼動靜都沒有。唐素歡無聊地枯等着,等得無聊之極,便拿出乾糧出來啃。

一個時辰之後,楚天情出來了,然後對唐素歡道:“我們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你去將那間房間打掃一下。”

楚天情所說的房間,自然是湮的父親的房間,湮的房間因爲是和天情兩人的,所以月舞定期會自己來打掃。唐素歡推開房門,裡面一股濃重的黴味傳開,差點沒有將唐素歡嗆死。唐素歡苦着臉跑到楚天情身邊道:“十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這間房?”

楚天情冷冷道:“你要麼住那間,那麼去別的地方住。”

唐素歡苦惱了這下子應該怎麼辦,過兩天就是除夕了,自己難道真的要在這裡住上幾天,但是看着那房間很久都沒有人住的樣子,還能夠住人麼?

唐素歡仔細地考慮一番道:“我還是去找個地方住吧。”

楚天情冷冷道:“隨便,但是記住沒事不要來打擾我。”

唐素歡很不高興道:“好吧,我記住了,那我去找地方。”

唐素歡很不開心地轉身,但是楚天情心中並沒有一絲愧疚,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唐素歡走了幾步之後,回過頭問道:“我找到地方了的話,要不要告訴你?”

楚天情道:“不需要,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唐素歡找到了地方,是一個普通苗戶的人家,唐素歡給了一點銀子,那戶人家很熱情地接待了唐素歡。唐素歡想起楚天情便不高興,但是由於楚天情的身份,唐素歡還是隻能將一些話放在心中,並不敢說出來。

楚天情一直留在房間內,除了湮的墓前,便是在房中呆着,想着自己以前和湮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除夕夜,楚天情還是和平常的日子一樣,任何的節日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可言。但是唐素歡在盤桓着,今天是除夕,到底要不要帶點東西給十哥呢,要不要陪十哥一起過呢,雖然楚天情說沒事不讓自己去找他,可是那間房子看起來就不像是有吃的樣子,更何況乾糧全部都被自己帶來了,十哥那裡根本就沒有東西吃。

唐素歡心想,自己給十哥送吃的,十哥應該不會怪自己,不管怎樣,自己也要去給十哥送吃的。唐素歡帶着食物上路了,一路上都在想,十哥到底會不會責怪自己呢?

楚天情確實是三天沒有吃了,雖然房間中有食物,但是時間久遠,早已經不能吃了。就算是能吃,楚天情也沒有打算去動,根本就沒有想吃東西的慾望。食物的意義對於楚天情來說,只是支撐着自己活下去而已,並不是每天的必需品。如果不是還有事情要做,還不能死的話,恐怕楚天情早已經餓死了吧。更何況如今面對着湮的墳墓,楚天情是一點胃口都沒有,更別談主動出去找吃的。

月舞早上將神水宮的事務處理完便下了山,帶着香燭祭品等東西下山拜祭湮,同時也順便將天情的房間給打掃一些,這些事情對於月舞來說都是經常做的事情。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月舞甘之如飴,也不讓其他人插手,一個人做,很愉快的樣子。

月舞來到了天情的房間,放下了籃子便開始打掃房間,像往常一樣,將一些灰塵給清掃一下,房間內的擺設,月舞都是不會去動的,一切都保持着天情離開時的樣子。月舞將房間的灰塵打掃完畢,開始清掃牀鋪,但是卻發現有人動過牀鋪,連被子都沒有疊,這一定是誰在這裡睡過。

月舞開始想,到底是誰那麼大膽,竟然敢在天情的房間睡覺,自己早已經在苗疆地區下令,將這裡劃爲禁區,不允許任何人出入,更別談是在這裡睡覺。如果苗民沒有在這裡過夜,那麼一定是外來的人,月舞想想,如果真的是外來的人,那也是無可奈何的。月舞將牀鋪整理好,拍了拍手,是時候去祭拜湮了。

月舞提着籃子,剛走進後院,便看見楚天情,但是由於楚天情背對着月舞,加上楚天情的頭一直是低着的,看不到正面,雖然是穿着白衣,但一時間月舞還沒能立刻認出來是天情。

月舞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楚天情聞聲,緩緩地擡起頭,但是並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只是擡起了頭。

當楚天情慢慢地擡起頭,月舞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他可能是天情,是天情,一定是天情,他肯定是天情沒錯。那一刻,月舞的心湖彷彿被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再也不能夠平靜。月舞的渾身在顫抖,聲音顫顫巍巍道:“你是天情?”

楚天情並沒有回答,月舞迫切地想知道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到底是不是天情,雖然自己很相信自己的猜測,但是隻有親眼看見才能夠相信。楚天情不轉身,月舞便衝到了楚天情的面前,那一瞬間,月舞心中有着說不出的驚喜,無比的激動。快四年了,自己終於再次看見了這一副臉龐,自己魂牽夢縈,日思夜想的臉龐。

那一刻,月舞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自己內心的高興,那一刻,月舞高興得直想哭。月舞一把衝了上去,將楚天情死死地抱住,淚雨婆娑道:“天情,是你麼?真的是你麼,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楚天情表情冷冷的,並沒有回答月舞的問題,而是看着眼的墳墓,然後生硬地推開了月舞。月舞剛被推開的時候,心猛然一涼,但是順着楚天情的眼神看去,也釋然了,畢竟這裡是湮的墳墓。

月舞靜靜地站在楚天情身旁,看着楚天情緬懷湮,然後想起自己帶了祭品來。於是,月舞將祭品拿出來,放在墓前,將香燭點好,交給天情,天情接過香燭,然後給湮插上,整個過程楚天情一句話都沒有說,他並不想任何人聽見他想對湮說的話。

月舞正想說話之際,突然房外傳來人的聲音,看來是有人接近,月舞接道:“我出去看看。”

唐素歡帶着食物來了,還沒有到房間的時候,唐素歡提前喊了出來,心想這樣子十哥聽見了,如果讓自己進去,那麼自己就進去,如果不讓,那麼自己就放下東西就好。

月舞走出房門便看見一個少年手提食物興高采烈地向房間走,月舞一臉戒備,喝問道:“你是誰?”

唐素歡愣了一下道:“我叫唐素歡,我來找我十哥,你又是誰?”

月舞問道:“這裡是禁地,我是神水宮宮主。”

唐素歡高興道:“你就是神水宮宮主?我聽那家人說起過你。”

月舞問道:“你十哥又是誰?你來幹什麼?”

唐素歡道:“我十哥是天情,我來給他送吃的。”

月舞聽了後,明白了一些又不明白一些。問道:“你姓唐他姓天,怎麼會是兄弟?”

唐素歡笑道:“你弄錯了,我十哥不姓天,他姓楚,叫楚天情。”

月舞眉頭皺了一下,天情明明是姓天,怎麼這個少年又說姓楚。

唐素歡看着月舞的疑惑笑道:“你是我十哥的朋友吧,我十哥以前是姓天,但是後來就換成了楚,我和他是結拜兄弟,所以我們纔不是同姓。”

月舞一下子明白了許多,對唐素歡的戒備也放下了,來的人既然是天情的結拜弟弟,那麼便是自己人。

月舞問道:“你們怎麼不是一起的?”

唐素歡道:“我也想在這裡住下,但是我十哥不允許,說我要麼住另外一間,要麼就去別的地方住,我便選擇了別的地方,找了一家好心的農戶住了下來,我估摸着我十哥在這裡沒有什麼吃的,就給他送點吃的來。”

月舞心想,這還真的是符合天情的性格,但是仔細想想,在這裡能夠有什麼吃的,時間太久,有用的也放沒用了,那天情這幾天都是怎麼過來的?

月舞一下子轉身,看着楚天情那落寞的身影,瞬間只想哭,但是卻又只能忍着。唐素歡看見月舞沒有什麼反應,便打算走進去,卻被月舞阻止了。

月舞道:“我們還是等他出來吧,他現在正在祭拜。”

唐素歡不解道:“我十哥在祭拜什麼?”

月舞低眉道:“他妻子。”

月舞的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一般,在唐素歡的腦中炸想,十哥竟然有妻子!竟然有妻子!

月舞完全沒有理會唐素歡,一個人靜靜地沉浸在自己的天地了。月舞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哭,月舞回頭,看着天情,天情的一切都沒有變,快四年了,現在的他和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一襲白衣勝雪,臉上的表情都不曾換過。

天情是自己生命中開出的花,只是這花並不屬於他,天情這一次回來,月舞雖然非常高興,但是同時也意識到了一點,天情這一次完全是因爲湮,來了苗疆三天了,自己今天才發現,這一切都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壓在月舞的胸口,喘不過氣來。

月舞看着楚天情的背影,看着看着便眼簾模糊,那個白色的身影,就像是霧氣一樣,自己始終看不透,也摸不到,只能夠遠遠地望着,然後獨自一人心疼。這一次雖然天情回來了,但是月舞還是感覺自己看不到希望,天情離她是那樣的遙遠,那個自己魂牽夢縈,日思夜想純白的男子,那麼輕易地傾覆了自己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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