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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跳動的勁道是極輕微的,不仔細就算是衆人這樣的身手也很難發覺,可是現在劉琴、郭媛媛、秦朝都是全幅心思落在她手脈上。∽↗,
“轟。”
郭媛媛淚都出來了。
劉琴身子一顫,眼睛瞪得滾圓。
人死了復活這種事,在一些自然死亡的老人身上發生還屬正常,可是宇文柔娘是因爲心脈斷裂,這種斷裂,劉琴是親自檢查過的,根本救無可救,醫無可醫!
若是龜息能治好心脈斷裂之傷,心脈斷裂也就不可能成爲武林中的不救之症。
“哈哈!”秦朝裂着嘴,這張嘴越裂越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劉爽躲離棺材遠遠的看着傻笑的秦朝,連詢問:“秦公子,你這麼開心,莫非?”
“柔妹子。”郭媛媛低低的聲音響起,“真是個可憐人呀,我這姊姊差點便……。”
劉爽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這時她哪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有脈跳了?太好了!”劉爽拍了拍胸脯,“老天保佑,這下好了,王伯那裡沒出事,柔娘這裡也沒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是呀,真是蒼天保佑,不然,我們真的就,柔妹子呀,是姊姊的錯,姊姊檢查不夠仔細,差點就讓你真的……”郭媛媛聲音顫抖着。
劉爽聽到這也長吐着氣,心有餘悸的點頭道:“是啊,若不是秦公子堅持,我們差點就謀害了一條人命,柔娘可是個真正的萬家生佛的大好人,在這嶺南不知救了多少條性命,我們若把她給……那真是一輩子也無法心安呀……”她說到這眼睛看向秦朝盡是感激。
先前秦朝勸說要開棺。她可是極力勸阻,衆人也是都不怎麼同意。
“各位。”
劉琴聲音響起:“別高興得太早,宇文娘子若還活着,這是好事,可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
劉爽,郭媛媛也反應過來。
郭媛媛連收住淚點頭。只是一次跳動,根本無法表示什麼,說不準是因其他原因,也有可能是錯覺,雖然這種情況機率很少。
“再等等!”
“把人搬出棺材,檢查一下,再試。”
很快。
鋪着厚厚樹葉和布匹的地面上,宇文柔娘安靜躺着,秦朝、劉琴手指搭上宇文柔娘脈上。而郭媛媛則是一隻手放在宇文柔娘接近心臟處的腋下脈處,另一隻手搭在通常難以感覺到脈跳的手臂臂背肌肉上。
時間過去。
“注意了。”秦朝聲音響起,“以我聽到的聲響規律,現在應該差不多又要跳了。”
“哦?”一個個心微微提緊。
極輕微的。
腕脈跳了一下。
“這是脈博的跳,我感覺到了。”
郭媛媛小孩子一樣叫了起來。劉琴眉頭一跳,眼睛也泛着明亮的光,微微一點頭:“這真是脈跳,錯不了。”
秦朝心中長吁一口氣。擡起手擦了擦額頭,他額上都已經溼透了。
“嗖!”
一道身影落在三人旁邊。
“這可真是奇蹟。”劉爽這時纔敢接近大着膽子摸向宇文柔孃的手腕。而又叫驚喜叫道:“咦,真的耶,她的手還是軟綿綿的有彈性。”“豈止,我感覺柔妹子身體還有一些溫熱,而且,說不定她還有呼吸。我聽說龜息看似無呼吸,其實是有呼吸的。”郭媛媛也笑着說道,只是笑着眼中淚都掉了幾滴,她們花間派女性弟子沒什麼親人,一般相處好的姊妹就是真正的親人。郭媛媛和宇文柔娘交換互帶弟子兒女,這感情之深別人無法理解。
劉琴眉頭又微微蹙起。郭媛媛心頭一跳連問:“琴姊姊,莫非又有什麼不對?”
劉琴搖了搖頭,眼角瞥了秦朝一眼:“這小賊非要開棺,爲什麼這麼有信心?心脈之傷救無可救,他不可能救得了,難道真是巧合,他開棺是爲了博取信任,可巧合之下,宇文柔娘還真沒死,對了,一定是這樣……倘若這小賊又懂華佗開刀神技,還懂醫治心脈斷裂之傷,那醫術之高明,早已是宇文柔孃的百倍之上。”
會華佗開刀神技,光這一項,就能名揚天下。
而能延續心脈斷裂之傷,更是神醫中的神醫。
如果世上真有這樣的人。
劉琴明白,不可能真的默默無名,除非秦朝這是第一次出手醫治奇難病症。
“早應該名聞天下,可天下根本就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豈能不是巧合?不過……”
“這小賊的運氣還真是……怕也是個福緣深厚的人物。”劉琴心中感嘆一聲。
“好了,現在能證明宇文娘子還活着。”劉琴冰冷聲音響起,“她先前受的傷是心脈斷裂,這種必死之症就算還活着又能怎樣?醒來後依舊要死。”
劉爽笑容一滯。
郭媛媛一顫,確實,宇文柔娘還有脈博,頂多只能證明她沒死,秦朝有沒有給她療傷,是不是用《玉狐圖》給她治療,這一切和從前並無多大區別,誰能保證這龜息狀態是不是宇文柔娘自己的保命絕技?說白了,在王鞏面前,秦朝的‘清白’還不是那麼容易洗清的。
“這龜息我雖然聽說過一些,可知之不詳,那個……”劉琴看着郭媛媛,臉微微一熱,低聲道,“媛……媛……媛姊姊,你跟大夥兒說一下。”
“這劉琴終於肯低下身子叫我姊姊了。”郭媛媛斜瞥了秦朝一眼,“這壞胚子說不定還真有機會弄到她。”
劉琴、郭媛媛看樣貌,根本猜不出誰年齡大誰小。
甚至劉琴看起來更年輕一點。
爲何叫姊姊?
又叫得如此怪異。
郭媛媛豈能不多想。
“對呀,媛姊姊,心脈斷裂本是必死,柔娘雖然陷入龜息避免了馬上死去,可總不能一輩子龜息吧?”劉爽也連看向郭媛媛。
“一般來說。因傷重進入龜息之後,只有傷勢恢復才能重新醒來。”郭媛媛說道,“但是龜息也是非常危險的,因爲超出七天沒有醒來,便極度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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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
“那好,我們便等七天。另外這事也得告知王鞏一下。”
“不必。”秦朝開口,“王鞏兄纔開刀,正是靜心調養,不能大喜大悲,否則他一個激動之下,不小心牽引得傷口迸裂那便麻煩了。”
“那便先瞞着他,可是宇文娘子假如醒來,心脈之傷依舊,該怎麼辦?”劉琴冷瞥了秦朝一眼。“如果可能的話,大家還是想想辦法吧,不然,她是龜息,還是死了都沒區別。”
“是啊!心脈之傷不解決,遲早是死。”
“心脈,《玉狐圖》按理可以療好,不過事無絕對。希望老天保佑。”秦朝心中默默。
……
既然宇文柔娘只是龜息,而不是死亡。自然不能再放在冰冷刺骨,又水氣溼重的高山溶岩洞,很快便被安置入了武場後面一間瓦屋內,秦朝又以權威的身份詳細告誡衆人如何護理這種‘龜息人’,衆人按排了兩個師從劉爽的女弟子隨時進行護理,這才鬆了口氣。
溪水潺潺。
後山竹海溪流旁。一道高大曼妙玉影光腳坐在溪石上。
“速速調查大理秦家寨‘秦盛朝’此人一切資料。”
劉琴將手中紙條置於一旁溪石上,腦中還回響着不久前經歷的開棺一幕。
“心脈斷裂之傷我查遍一切資料,都說龜息之法不可能延續生命,可是……難道這小賊那晚當真是給她醫治,而醫治的方法就是龜息。可這小賊爲何事後又不說穿,直到給王鞏開完刀後纔要開棺,捅出這事……”
“撲騰。”
一隻灰色鴿子從天飛下。
劉琴臉上少有的露出笑容,一伸手,鴿子落於她手臂,劉琴一把抓住鴿子,從鴿腿取出一張小紙卷,隨意看了一眼紙捲上的字,眼裡便發出光芒。
“這一期的武林風很快就到了,正好這些日子閒得慌,不知道段海峰有沒有什麼新文章面世。”
《武林風》創刊最大的原因便是段海峰。
而《武林風》一經刊發後,一次次的文章,或讚譽,或辱罵,或抨擊,或支持……每一期有不少都與段海峰這個名字掛鉤,偏偏段海峰只在上面刊過一次文章,那便是發了《物種起源》預告的那一次。
因此。
所有觀看武林風的人都有一個想法。
段海峰什麼時候站出來,回擊那些針對他的抨擊辱罵?什麼時候再來一篇像《惡果開善花論》這樣的幾乎人人反對的文章?再讓大家看一次‘相聲’?
劉琴也是人,自然也有小女子的八卦。
“那個人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又惜墨如金,這一次怕也是任憑八方風雨動,他自不出手。”劉琴低語了聲,看向溪石上自己寫好的讓人調查秦盛朝的字條,微微蹙眉,想了一會,手一鬆鴿子飛天而去,“算了,算了……”劉琴抓起‘調查秦盛朝’的字條,雙手一揉,紙卷化爲粉屑落入溪流。
“咔~”
劉琴落入溪旁,踩着枯葉往下走去。
她前面二丈處,枯葉十分輕薄,正是前兩天她留下河圖洛書題的地方。
“嗯?”劉琴目光疑惑落於這一處地。
大風颳起。
枯葉飛起,露出她寫的題旁邊一些密密麻麻的字跡。
“有趣,這滿是武夫的地方居然還有人跑到我這後林,而且還敢解我這千古難題,不知是子平的哪一個大膽弟子。”劉琴眼中露出一絲好奇和調皮的笑。
“我這道題可是絕世難題,迄今爲止無人能解,除了我這出題者,不過我的解法太過繁瑣,這絕非最佳解法,我以這題來挑選……”劉琴低語着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這題太難,男人都解不出。”
“不然……我也不會單身至今,有時想想,用這種方法來挑選……”劉琴腦中出現一個清秀少年身影,她搖搖頭,甩出頭腦中少年身影,“或許男女雙方相處,處得來,開心幸福纔是最好的。”
劉琴轉過身向着寫題處走去,很快她停在寫了字的地面前。“就是不知這一次,這人能有幾分功底,千萬別胡亂寫一氣。”劉琴一揮衣袖,一股風涌起,刮飛這字上面的枯葉,頓時一個個文字出現在她眼前。
秦朝前世爲了某些不良目的,是紮紮實實上過硬筆書法班十五天,硬筆書法和毛筆書法不同,真的認真練,只學他人的字體,認真練一個月完全足夠讓人脫胎換骨。
秦朝硬筆字體只得了半桶水,可這一世專研書法,雖然是毛筆書法,可附帶的硬筆書法也有了提升。
這些文字龍飛鳳舞,雖然只是用竹枝劃寫在地面,可是那種線條構造極美,這是一種和毛筆書法完全不同的美。
劉琴眼睛一亮。
“我倒是小看了這人,他這寫在地面的字比我寫的都漂亮,希望不是銀樣蠟槍頭,只是一個字匠。”劉琴更感興趣了,她沒有直接去看最後的答案,而是從頭開始觀看起解題的步驟。“咦,他這旁邊畫的圖案是類似河圖洛書一樣的幻方陣。”劉琴一眼掃過,便微微點頭,忽然她眼神又是一凝。
“好像有點名堂!”
“不對,這步驟似乎很有些不凡!”
……
劉琴在看過十行之後,整個人便完全陷入到了解題過程,時間流逝,“這裡怎麼解出的答案是這個?”
一隻細竹枝出現在劉琴手中。
竹枝顫動,一旁空地上一行行字不斷出現,很快。
“原來如此,他把中等難度的計算步驟都省略了,只寫最關鍵的運算過程,也對,倘若一切都寫下來,這片竹海都要寫滿。”
竹枝停下,片刻後又寫划起來,劃寫出答案後又抹除……不斷反覆,月按近中天時,劉琴竹下劃出一行字。這一行字,和秦朝留下的最後一行字完全相同——那是正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