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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男兒行

第五十三章 男兒行

“劉女俠可是有名的冰冷,師父那樣的能人都悚她,這秦兄弟……”旁邊兩條大漢看着秦朝的眼色有些佩服,秦朝喋喋不休,劉琴幾次冷着臉施壓,他們在後面的都戰戰兢兢,秦朝便如沒感覺到一樣。這事劉琴也覺怪異,不入先天是不可能抵擋先天精神威壓的,可這少年……興許有些功夫在身,可劉琴看出他絕不是先天。

劉琴也拿秦朝沒輒,只是崩着臉不說話。

很快一棵金絲楠木前。

“你們倆去拉鋸。”劉琴冷臉一指兩條大漢。“女俠,俺呢?”秦朝連叫道。“你麼。”劉琴崩着臉,“像個皮猴子一樣,就爬樹吧。”“爬樹?”秦朝瞪着眼睛張着嘴作着爬樹的示意動作,“我真的只是負責爬樹?”秦朝一幅懵然的樣子。劉琴嘴角微翹:“笨呀,上去砍掉枝丫,你真當自己是猴子。”聲音竟然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

兩條大漢對視一眼,眼中都有異色,他們也不敢多嘴,連裝作沒聽到沒見到,拿出帶來的鋸子一旁去鋸木。

“女俠高明。”秦朝一豎拇指,依然瞪着劉琴。劉琴臉又崩緊:“我臉上有花?”“比花美。□”秦朝脫口而出。劉琴臉頰泛豔,她生性威嚴,又自幼爲高人看重,更是沒人敢在她面前放肆,更何況這樣輕薄贊她漂亮,女人向來是愛聽讚美的,即便是這樣的有一絲輕薄的話。

“我老太婆一個。”劉琴冷着臉,“哪裡美?你這小賊再花言巧語出口輕薄人,割你舌頭。”“女俠樣貌看起來比我還年輕,說不準還得叫我哥哥哩,哪裡是什麼老太婆,至於哪裡美。全身上下,從頭髮至腳……”秦朝口花花說着,忽然一下跳了起來,“什麼?要割我舌頭?”轉身撒腿就跑。

劉琴終是忍不住咯咯一笑,她一個飛身,落在秦朝身前。手一伸,擋住秦朝:“你跑哪裡去,還不去做事。”“是,是,女俠饒舌。”秦朝連轉身朝兩條大漢走去,“對了,我爬樹,女俠您做什麼?”

劉琴嘴動了下,原本她只是讓三人做棺材。自己便離開的,可不知不覺中竟然陪着三人走到了這裡,這時本想說離開。“我一旁監督,免得你們偷懶。”劉琴冷聲。“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有女俠站在一旁精神支持,我們三人一定精神百倍,倍加珍惜。惜香憐玉……”秦朝說道。劉琴冷哼一聲打斷道:“別口花花的盡說不做,對了。你先前唱的歌是誰教的?”

“那種歌還用人教?”

秦朝抓着樹杆往上爬,一竄一竄的,像只蛤蟆,劉琴眼裡又露出笑。

“這麼說是你自己創的?”“不是創,是唱的,這種歌女俠若想聽。我可以給你唱千首萬首。”秦朝說道。劉琴哼了聲:“你這歌本來是不錯的,可是怎麼填那些詞,稟性要殺人,這可不好。”

“怎麼個不好?”

秦朝騎坐到一根樹枝上,轉頭看着劉琴。這樣從高處往下看,這高挑美人傲人胸脯看起來格外驚人,那是另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你沒讀什麼書,填詞也不必追究什麼高雅格調,可是內容卻要導人向善,豈能教人殺人向惡?”劉琴冷聲道,她先天高手敏銳的精神力也感覺到秦朝火辣辣的眼神正落在不該落之處,臉蛋不由火辣辣的。

“哦?”

秦朝拿出鋸子,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劉琴腰際,那裡吊着一個雅緻陶隕。

“那你說人一生下來是惡還是善良呢?”秦朝意味深長。

“人性善還是惡?”

劉琴一下來興趣了,這一陣子因段海峰之事,整個天下武道界爭論最多的便是性本問題,想不到到了這深山,和一個看起來粗俗的少年也說到了這個問題。

“人有惻隱之心,能憐憫他人的痛苦,人講孝道,扶弱小,尊老愛幼,你說人是善還是惡?”劉琴說道。“這麼看來人好像是善的,那野獸呢?”秦朝一下一下鋸起樹枝來。“野獸無惻隱之心,無憐憫之心,亦不會孝道,不扶助弱小,自然是惡的。”劉琴擡頭看着秦朝,“你說呢?”

秦朝笑眯眯的:“這我可不懂,不過我聽說物傷其類,狗死貓哭……”

“是兔死狐悲。”劉琴糾正。秦朝停下鋸:“對,還是女俠有學問,我又聽說世上最險惡莫過人心,獸殺獸,只殺一隻,人殺人,小則一家,大則千門萬戶。”

劉琴眉心一皺,正要說話。

秦朝又說道:“我曾聽過一首歌,叫做什麼《男兒行,當殺人》,這歌我向不外傳的,今兒個高興,便唱給你聽聽,聽好‘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男兒行》這首將軍令是現代人仇聖所作,因其**裸的撕裂了人類歷史的僞裝,直點世間一切醜惡不可思議處,自一出世便極受歡迎,流傳極廣,現代詩詞中,仇聖是藉藉無名之輩,可唯獨他這一首歌,不斷爲人所傳唱,其真實影響遠遠超過那些所謂的名字、大師、導師,正統官方宣傳的詩詞文學,這是禁都禁不住的。

劉琴眉緊皺:“這好像是首將軍令,似乎不凡……”若是粗俗言語,她自然要喝斥,可是韻律工整,豪邁大氣的詞作,劉琴這飽讀詩書的人自然忍不住聽下去。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

“落葉蕭蕭壯士血,寒風如刀歌悲切!”一開始劉琴聽得美目閃動,心中頜首,可接着——

“男兒行,當暴戾。”

“事與仁,兩不立。”

……

劉琴眉頭皺了起來,而後——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劉琴臉色發白。

“女兒莫相問,男兒兇何甚?”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劉琴嘴脣微微顫抖。

“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

“殺一是爲罪,屠萬是爲雄。”

“屠得九百萬,即爲雄中雄。”劉琴搖搖欲墜,伸手扶住身旁樹木。一旁兩個大漢眼瞠口呆,都停止了鋸木。

“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秦朝唱到這,嘎然而止。

風蕭蕭,整個天地一片肅靜。

劉琴健碩的胸峰劇烈起伏。

兩條大漢只是感覺秦朝的歌讓人熱血沸騰,可劉琴,她是飽讀史書的,秦朝的歌詞雖然偏激,卻有一點,非常明顯。就是**裸揭露了歷史的真相。

一將功成萬骨枯,帝王將相殺人來!

爲何帝皇可以盡享三千後宮,甚至還不夠,爲何帝皇可以數萬,數十萬的殺人,只要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有無數人爭着爲他出刀,隨便一聲令下。便有人爲他粉飾?爲什麼殺得赤地萬里,時人還要歌頌。人人跪拜,歷史粉飾?越是兇惡的人,越是罪孽深重的人越是居高位,越是被粉飾爲聖人,受萬人敬仰!

這便是真實歷史。

惡人得天下,善人爲墊石。何談人性本善。

“女俠,這首歌還有些段落,我都忘了,我不清楚這歌中說什麼屠得九百萬,即爲雄中雄。是什麼意思?也弄不懂人生來是善還惡的,不過女俠說人是善良的,我便信了。”秦朝嘆氣。劉琴沉默許久,冷着臉沉聲:“你這歌是從何聽來,這樣的歌按理該很有名,爲何我從未聽過?”

“是啊,我從何聽到的?”秦朝放下鋸,皺眉苦思,“是什麼時候聽到的?我怎麼忘了?”

劉琴蹙眉,微一沉默:“我不管你從何聽來,總之記住,以後此歌絕不能外唱,另外,人確實是性本善,人也要向善,此歌言詞偏激,根本是一派胡言。”“女俠開金口,我一定遵命。”秦朝一下一下又拉起鋸來,“女俠,你覺得……”

“閉嘴!”劉琴喝斥,又語氣放輕道:“做你的事,我有些事要思索,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遵命。”秦朝專心拉鋸。劉琴蹙眉思索良久,微微一嘆,眼睛瞥向秦朝。秦朝做事的確很認真,特別是這時赤着胳膊,隨着拉鋸,健美的腱子肉一聳一聳的,野性十足。“這少年我完全看不透,說他讀書少,又能說出這麼一首《殺人行》,可若說他讀書多,偏又滿嘴……子平收他爲弟子,也不知是福是禍。”劉琴心中搖頭,忽然心中一緊,“我倒忘了,宇文娘子的傷雖然治不好,可王鞏如果能夠開刀……”劉琴蹙着眉。

時間流逝。

“女俠,看你柳眉緊豎,怪讓人心疼的,有什麼心事說出來聽聽。”秦朝笑道。

“你懂什麼?”劉琴沒好氣的瞥了秦朝一眼。秦朝笑得更燦爛:“一人智……那個長,三人智短,我們這有三個大男人,你不利用,豈是把我們的智都看短了?”劉琴瞪着秦朝:“是一人智短,三人智長,說出來你們也不懂,這是醫療上的。”

“治病救人呀,這個我很擅長,那個村裡阿貓阿狗不吃飯了,誰家的豬嵬子病了,要閹雞閹鴨可都是得請我。”秦朝拍着胸脯,眼睛上下打量劉琴,“不過我看你似乎沒什麼病。”“你纔有病,我那是替別人……”“別人?”秦朝掃向腳下的楠木。“要制棺材,難道劉子平家人要病逝?我要向他請教,若能……”心中一定,秦朝更是看向劉琴:“我治病的能力那是世所公認的,人稱‘氣死閻羅王’,你若不信,大可考考我,你若不試試,萬一真錯過我這賽華佗,勝扁鵲的大神醫,豈不是後悔莫及?”

“那好。”劉琴看向秦朝:“我問你,可否給人開刀洗腸?”

“開刀?”秦朝眼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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