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城巢府。匕匕新地址
半老徐娘的美婦人冷着臉匆匆走入後院一書房。
“走了麼”
書房桌前,一仙風道骨的老者正對着一幅字臨摹,巢美雁認得父親臨摹的字是段海峰的楷體字。“走了。”巢美雁聲音冰冷,“吳叔留下一封信便走了,吳叔來,你裝不在,劉伯來,你也不在隨便誰來你都說不在家,這騙得了他們麼”巢笑禪放下筆瞪了巢美雁一眼“我也是不得不躲。”
“信在這裡。”
巢美雁將信一扔,便背過身,她當然知道父親在爲什麼煩惱。“不是一個小少年武道合了個性本惡麼,古時也不是沒有人說過性本惡,需要如此如臨大敵”巢美雁心搖頭。
巢笑禪瞥了巢美雁一眼。
“性本問題關係到治國大方針,是人治爲主,還是法治爲主,你不懂也沒關係。”巢笑禪抓過桌的信,邊拆邊解釋道,“可另一方面,性本這個問題在任何一家的武道也是基礎,是種子。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性善還是性惡如瓜與豆的區別,一旦選定了種子,今後一切都要圍繞着他來,這樣的大事,豈能小視”
“既是如此,選正確的便是。”巢美雁輕哼。
“若如此簡單,那爹也不用煩惱了,如今九合驗合成功,性惡和性善似乎都是正確的,這纔是爹爲難的,按理說,關學是儒家分枝,遵從的是性本善,可是”巢笑禪看着桌的冊子,那裡是他爲論氣寫的序。
“爹,我們習武之人,要分對錯,只有一種方法”巢美雁冷聲道。
“你是不是想說來個擂臺武,分個高低優劣。再擇優者,若這麼容易那他們便不會找爲父了,你吳叔他們是逼着爲父在性惡性善分高低之前便站好隊,這樣即便性善論稍遜一籌。或者是不對的,也要堅持性本善,不然爲父爲何躲避。”
“爹,躲是最愚蠢的,雙方都會得罪。”
“你還有點見識。政治呀,不站隊,是都得罪,爹急得頭髮都白了。”巢笑禪將看完的信扔到書架,那裡放着一封拆看過的信。“還頭髮急白了,十年前沒一根黑髮。”巢美雁撲哧一笑,忽然看向門外。“嗒”“嗒”“嗒”腳步聲後,“老爺,段海峰公子有信寄到。”“哦”巢笑禪一個飛步衝出門,抓過來人遞的信。連拆開看,沒一會點了點頭。
“爹,那少年說甚麼”巢美雁走了出來。
“別問那麼多。”巢笑禪背手走入書房。
巢笑禪頭痛站隊問題,武道院不論是白髮老者,還是健壯年人,亦或青年,甚至連太極社成員一些人都在頭痛如何站隊。
大理第一聖孟述聖後院一處廳室賓客盈門,室外有着很多黑衣人守護。
“諸位,我這裡有兩本一陽指功法。”
室央孟述聖手抓着兩本冊子,“這一本是用段海峰合成的性本惡長生訣製作而成。而這一本則是以性本善製作而成,兩本心法都摒除了一切的其他因素,只保留了最基礎的性本理論。”
“老孟,你是說要用”一白衣老者立時反應過來。
“正是要用功法來實際較一下兩者的高下。”孟述聖說着。一招手,這室角兩個青衣小帽的年輕人向衆人拱拱手,走到孟述聖身邊。
“這二位小哥是我孟家子弟,都已經讀過北冥神功,還請諸位助他們打通全身經脈。”孟述聖說道。
能進這裡的除了那兩個年輕人外都是武道院資深老人,自然知道北冥神功之事。連一個個點頭。“義不容辭”“馬開始吧”
孟述聖當先伸手按住身旁一年輕人氣海穴,輸出內力,而後一個個老人將手搭在孟述聖身。同時也有一半人向着另一年輕人輸出內力。
此時李士府邸。
“諸位,性本問題要分出高低對錯,除了驗合長生訣外,還有一重要方法。”李士伸手招向一旁,“還請二位壯士進來。”後門走進兩個高大的帶刀漢子。
“這便是朝兒在天龍寺的同僚”秦樂刀連向廳內一個個人拱手。
“果然一個個相貌不凡。”秦樂仙也拱着手。
“是將性本理論製成武功功法,用真實功法來較。”李士右手探入左手大袖,掏出來時,手出現兩本冊子,“這便是我將性本惡與性本善分別做成的功法。”
“老李。”虞衛誠皺眉道,“用功法來檢驗我們當然知道,可是修煉一門功法,動輒數年,甚至數十年才能修煉到最高境界,這時間未免也太長了。”
“虞老,你忘了一件事。”李士笑眯眯道。
“你是說”有人反應過來,“北冥神功”
“對,北冥神功能吸取他人內力,只要供北冥神功吸取的內力夠,能很快打通全身經脈,只要經脈打通了,算廢了自身積蓄的內力,改修其他武功,也能輕而易舉的快速達到最高境界。”李士說道。
虞衛誠依然蹙眉“可是最近百年,在武道出過成績的都是擁護性本善的儒家僞君子,武道院的規則,只有發表過成果的才能得到北冥神功的獎勵,難道袁明德加入了我方可老袁不是躲起來了麼。”
“你可以認爲是老袁站在我們這一邊。”李士笑道,眼裡閃過一絲光,北冥神功根本不是什麼袁明德送來的,而是秦朝吩咐的。
“諸位,這二位壯士,都習有北冥神功,但是打通經脈之事,還請諸位鼎力相助。”李士一指秦樂刀、秦樂仙。
“這是自然”
“區區內力算什麼,被吸走了,修煉過一段時間便回來了。”
漸漸的,武道院分爲三個大團體,一是聚集在孟述聖身旁的持性善論者,其次是持性惡論者。這些人以李士馬首是瞻,另外則是都不支持,或隱居躲閉,或四處活動極力挑唆騸動衆人舉行百合會對性善性惡齊齊進行驗合高低。
時間流逝。
孟府大密室內。一個個老者正伏桌計算着。
“這一次我們秘密百合到現在性本惡都沒有出現錯誤,難道”孟述聖走在密室內眉頭皺起,“明天,便到了聖頒佈的半年之期”孟述聖看向窗外,外面月已高懸。
“諸位。雖然這百合之事一口氣完成最好,不過明天是半年選舉的最後期限,應該投票選出除我,老郭,老黃,梅兄外的三大首領,大夥兒都準備擱筆吧,這些日子天天熬夜,也該休息休息,養足精神明天陣。”孟述聖沉聲。
一個個都開始收尾。擱筆。
“老孟,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明天大夥推選誰,這裡可是有三個位置。”
“段海峰性本惡雖然大體正確的,按理說該有他一個頭領位置,可惜,他還是嫩了點,被老郭一唬,便嚇得把好好的成績拱手收回。讓出一個頭領位置,年輕人呀,是火候不夠。”
“士達,你別說風涼話。若是你老師逼你,你真敢頂着來”
“我老師仙遊已久,怕是無法逼我的,即便他老人家尚在世”
衆人笑談着,一個個都停筆收拾好稿紙後。
“明天的投票我擬定了幾個名單”孟述聖朗聲說道,這時
“鐺”“鐺”“鐺”“鐺”“鐺”
歡快的鐘聲響起。這種歡快的節奏,最近幾年已經響起過三次。
“又是觀音閣”
“這又是誰,趕得這麼及時,在最後投票評選帶隊頭領前一天趕到了”一個個臉色難看,無疑這進行觀音閣評鑑的幸運者絕對不是自己這一幫恃性善論者。
“這麼一來,名額只剩下兩個了。”
“去看看吧”
孟述聖臉色也有些陰沉,武道界這幾百年來本是越來越難出成果,可最近幾年。“自段海峰入寺,先是袁明德,接着是梅時著,沒幾個月又是段海峰,段海峰之事還沒安份,居然又”孟述聖沉着臉衝出屋子。
孟述聖、郭敘真、李士一個個武道院的人都聽到了鐘聲,都奔向武道院。
武道院觀音閣前。
“鑑經長老,請問剛剛是誰來評鑑”莊恃己腳步如飛,頃刻間落在觀音閣前,向着身前懶洋洋的老者詢問。
“是恃己呀,恭喜”鑑經長老笑眯眯的。
“恭喜”莊恃己愕然,“長老你說恭喜我”鑑經長老哼唧了聲“不是你,難道是豬”莊恃己更是愕然。“難道是我那徒弟,他倒是加入了太極社,可是沒聽他說過呀”莊恃已經微一思索正要再詢問。
“鑑經長老,不知這一次是哪一位高人出成績”
一消瘦老者遠遠便高聲詢問。
“是郭聖人,老郭這一向可是大病一場,聽說剛剛纔好,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莊恃己連向郭敘真點頭。
鑑經長老瞥了郭敘真一眼。
“恭喜,恭喜”鑑經長老再次笑眯眯的道。
“恭喜我”郭敘真也疑惑不解。
“恃己呀。”鑑經長老皺巴巴的拇指衝莊恃己一豎,“我聽說你把你閨女送給段海峰娃娃做妾,有魄力,好眼光”莊恃己苦笑,這鑑經長老有時很懶散,不喜說話,有時又很頑皮,像個老小孩一樣故意逗人玩。
“長老,您別吊人味口了,快告訴我這次來觀音閣評鑑的是誰。”
“是誰”鑑經長老笑得臉開成了菊花,“這個評鑑者麼,既是他郭聖人的學生,又是你莊恃己的佳婿,你倒猜猜是誰。”
“我學生”郭敘真一愣。
“我的女婿,同時還是郭敘真的弟子”莊恃己瞪着眼,他莊恃己的女婿根本沒有在武道院的人,更沒有哪個拜了郭敘真爲師。“對了”莊恃己腦閃過一道靈光。
“難道是他”
郭敘真這時腦海也跳出一個清秀少年身影,莊恃己的女婿根本沒有天龍寺的人,如果硬要說有一個,只有前些日子曾傳得沸沸揚揚,莊恃己要將十三娘送予做妾,而最後放棄的那個少年,而這少年也正好是他郭敘真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