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昭道：“程天風，我是宗師，你是先天，是你非要打，可別怨我以大欺小！”
“來吧！”程天風哼道，劍光驟然一亮，隨即身與劍合一，瞬間刺到李紅昭胸前。
李紅昭輕笑一聲，揮劍迎上，劍身雪亮如電。
“砰！”李紅昭忽然飛了出去，在空中噴出一口血，漫天的揮灑血霧。
李紅昭難以置信的落地，踉蹌三步之後才站穩，輕輕拭一下嘴角，鳳眸眯起輕哼道：“好得很！”
程天風已然還劍歸鞘，淡淡道：“見笑了。”
“再來！”李紅昭道。
程天風搖頭：“不必了，我這一劍勝不了你，便再勝不了你，宗師不愧是宗師。”
李紅昭輕蹙修眉，不滿的道：“就這一劍？”
“楚致淵當初是穩穩接住這一劍的，還遊刃有餘，”程天風道：“這麼看來，你其實不如楚致淵。”
李紅昭不由笑了：“我不如他？”
“你雖然是宗師，卻不如他。”程天風緩緩道：“他雖不是宗師，卻照樣能用劍罡，比這劍罡更猛三分！”
李紅昭不屑：“不過是假罡而已，不堪一擊。”
罡氣乃心與氣之合，也有另一種方式，便是將真氣純之再純，威力堪比劍罡。
這種罡氣的威力不弱，缺陷是不能持久。
先天高手的真氣是源源不斷，可需要純化壓縮，十份變成一份，自然就難以爲繼了。
只有一擊到兩擊之力而已。
程天風道：“假罡也足夠傷你，殿下可莫要大意纔是。”
“你這麼說，還真要見識一下的。”李紅昭歪頭笑了笑：“你這一招禍水東引太過直白了。”
“殿下跟前，沒必要費那些心思。”程天風露出笑容。
李紅昭頷首：“算你還有點兒小聰明。”
她說罷忽然一閃到了程天風身後，一掌將他擊飛上天。
凌霜鐵騎化爲一陣風撞開了看熱鬧的人羣，在程天風身下已經清出一片空地。
程天風在空中翻滾着撞向地面，堪堪在落地之前被四名凌霜鐵騎接住。
這四名凌霜鐵騎剛一碰上他，便橫飛出去，被其他凌霜鐵騎擋住，卻已經漲紅了臉，血氣翻涌。
一時之間隊形散亂。
程天風站直身子時，青袍破亂，頭髮披散，狼狽不堪。
他鐵青着臉瞪向李紅昭。
李紅昭已然輕笑一聲，一躍而起，如驚鴻般鑽回窗內，落到屋裡。
……
蕭若靈與黃詩容退後，抱拳笑着恭喜。
她們都看得出來，李紅昭一直對程天風極爲忌憚，如今出手之後，卻徹底放鬆下來。
顯然程天風帶給她的壓力消失了。
“嗨，也沒什麼值得恭喜的，我一個宗師竟被他一個先天打傷了。”李紅昭笑道：“說出去都丟人。”
黃詩容道：“程世子應該用了某種秘術，激發潛力一擊，也只有這一擊的力量了。”
李紅昭笑道：“果然不愧是黃妹妹，眼光厲害，他確實用了秘術，再來一招就擋不住了，不過一擊便傷了我也是本事。”
黃詩容輕輕點頭：“程世子確實很厲害。”
換成自己，恐怕擋不住這一擊。
程天風身爲問天崖的弟子，大貞最厲害的世子，絕不能因爲被楚致淵輕鬆打敗而輕視。
李紅昭看向蕭若靈，感慨道：“蕭妹妹，你家那位世子纔是真正厲害，把程天風打服了，真想見識見識。”
程天風天之驕子，心高氣傲，也有驕傲的底氣與本錢，即便面對自己也不服氣，卻已經膺服楚致淵。
“他還沒出關呀。”蕭若靈輕笑。
她心中難免涌起驕傲自豪。
更明白李紅昭對自己這般客氣與親近都是因爲楚致淵，沒有他，縱使自己貌美，也不會搭理自己的。
眼前這位九公主殿下也是心高氣傲的。
當然，但凡這般資質這般修爲，不心高氣傲也不可能。
世子也只是看上去沉靜謙和而已。
骨子裡仍舊是驕傲之極。
“真不知何時能出關吶。”李紅昭感慨。
蕭若靈暗自皺眉，這是迫不及待打敗世子了。
——
聽濤院
楚致淵坐在牀榻上，窗戶敞開，清風徐徐而入，吹拂着他的臉龐，清冽而舒適。
可他的表情卻是猙獰的，彷彿在忍受着莫大痛苦，身體也顫抖，二十四道縛龍索的氣息在身體裡奔騰。
原本他施展縛龍索，最大限度是將十二道氣息藏於十二條經脈內，待衝擊時，同時涌向任脈，衝擊喉嚨間的玉樓。
最多隻能凝聚十二道縛龍索，否則無力操縱。
第四層煉髓成功之後，他有了神龍之念，再駕馭縛龍索，便如臂使指，操縱如意。
他不再用原本方式衝玉樓，而是凝成了二十四道縛龍索，每條經脈藏兩道。
十二道縛龍索爲一輪，一共兩輪，前赴後繼。
第一輪衝完，潰散之後逆轉，這時候便強行操縱迴歸十二經內。
此時第二輪便接上去衝擊，待第二輪失敗潰散而回歸十二經時，先前潰散的第一輪已經整好，接替衝擊。
宛如兩支部隊交替衝鋒，效率驟然大增。
原本預計十天，如今僅僅五天，已然看到了玉樓崩潰的徵兆，已經有了裂紋。
“轟隆！”
驚雷炸響，他眼前金光閃爍。
玉樓裂縫驟然擴大，隨即崩散開去，只剩下了一道虛影。
隨着虛影消失，整個十二層玉樓徹底消失於身體之內。
任脈之中，再無束縛與阻礙。
頓時真氣洶涌，更加渾厚更加精純，眼前閃現出一道道奇異的光環，似是圓形，又似是三角形。
隨着真氣的涌動，大紫陽訣在身體裡浩浩蕩蕩，眼前的光環依舊在變化。
從圖形開始變成各種動物。
最終變成了一條神龍。
神龍彷彿在天地間吟嘯，隨後他發現在丹田與膻中之間出現了一座銅樓，九重銅樓。
與玉樓相比，銅樓其更加龐大，更加清晰，更加厚重，樓壁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奇異花紋。
九層樓，卻比原本的十二重樓更高，更大。
看着這銅樓，油然而生出敬畏感，從而生出畏難感，感覺此樓無法撼動無法破壞。
永固永存。
他睜開眼，雙眼清澈而有神，顧盼之間不再綻露精芒，沒有了銳利之意。
一舉踏入宗師！
他擡頭看向頭頂。
只是沒想到，自己的法相竟然是神龍。
虛空三尺處，一條神龍若隱若現。
原本以爲法相乃武功所凝，如今看來並不是武功。
諸多武學秘笈之中，並沒有法相之說。
很顯然他們是看不到法相存在的，唯有超感所洞照之下，才能見到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