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阿彌,你愛不愛郎君?
洛神萬萬沒有想到,大兄也在,更不用說,衆目睽睽,自己竟會被李穆如此強行挾著給帶走了。
起先還能掙扎幾下,但以身後那男子摟住自己的臂力,他若不放,憑她那點力氣,不啻是螞蟻撼樹,又如何能掙脫得出?
身下的那匹烏騅,似與它的主人心意相通,放蹄狂奔,高坐在它背上的洛神,如騰雲駕霧,耳畔只聽風呼呼地過,再沒片刻,更是被顛得頭暈噁心,只能閉目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以求穩住身子。
到了最後,整個人都已軟在身後男子的懷裡。
倘他這時鬆手, 怕不立刻滑下馬來。
終於熬到終點,被烏騅馱著衝入城門,聽到李穆喝令城卒閉門,馬終於停了下來。
洛神人還很是難受,閉著眼睛,只知自己被他抱下馬背,走了一小段路。
身下一實,被他放在了一張地席上。
她癱在上頭,勉強睜眼,見是一間屋子。似是城門旁供城卒辦事的所在。
李穆放下她,便走到案後,取了案頭上的紙筆,蘸墨,刷刷地落筆。
也不知他在寫什麼。
洛神緩過來了一口氣,心裡的火氣就冒了出來。
還沒來得及發難,又聽到外頭傳來一陣隱隱的叱罵之聲。
仔細一聽,竟是大兄的聲音。在罵李穆無恥。
大兄是阿耶早已擇定的高氏下一任家主。平日極是穩重。洛神還是第一回,聽到他如此開口痛罵別人。
倘若不是被氣壞了,以大兄的修養和城府,絕不至於如此失態。
洛神頓時明白了。
必是大兄追了上來,卻被李穆給關在了城門外。
本就生氣,這下哪裡還忍得住,道:“你快開門!”
李穆卻似沒聽到她的話,繼續在紙上走筆。
洛神怒了,從地席上一骨碌爬了起來,轉身要走,李穆已寫完那信,筆一丟,封起,幾步便追了上來,從後一把抱起洛神,將她又放回在了地席上,道了聲“我去去就回”,轉個身便去了。
門也被他帶上,關了。
洛神爬起來追,發現門竟被反鎖了,氣得跳腳,也想學大兄罵他,卻怕被近旁的門卒聽到了不雅,終究是罵不出口,只能不住地拍門。
手心都拍紅了,終於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
門再次開了,他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我大兄呢?”洛神強忍怒氣,張望他的身後。
卻沒見到高胤。
“已去了。我們也可回了。”
他竟還有臉朝她笑。
洛神大怒,高喊了一聲“大兄”,一把推開他,要追出去。
只恨自己腿短,又被他強行給抱起,使勁掙扎,腳卻夠不到地。
她恨得牙癢癢,張口正要再叫,忽感到腰肢一酸,腰眼似被他給掐住,登時,半邊身子便軟了下去。
“我沒騙你,你大兄真走了,你再叫,他也是聽不到的。外頭那些人都在看著,回去了,我再讓你打,好不好……”
他耳語。半是懇求,半是商議的口吻。
洛神人已被他抱了出去了。一愣,下意識地轉頭。
天雖然黑了,城牆下黑咕隆咚的,但確實就像他說的,她看到不遠之外的城門附近,確實還有幾個城卒的身影。
似在不住地張望著這邊。
她不自覺地,立刻便停了掙扎。
等反應了過來,想再抗拒,發現自己又已被他放上了馬背。
幾乎同一時刻,他人也跟著翻身上了馬,制住洛神,低喝了一聲烏騅,馬便馱著兩人再次疾馳而去。
刺史府很快到了。
李穆將她抱下,徑直朝裡而去。
入夜,李穆又不在,加上今日無別事,刺史府裡除了大門口兼著門房的兵,再沒有任何一個別的人了。
方纔在城門口不敢鬧開,是怕被城卒聽到。
在路上,又怕引出剛到這裡沒幾天的城民。
等進了這空蕩蕩、不見半點燈火的刺史府,洛神終於再無顧忌。
從大門到後院,一路之上,她不停地罵他,打他,命他放下自己。
他一語不發,緊緊地抱著她,腳步越來越快。
肩膀之上,忽然傳來一陣綿密的細細疼痛之感。
她見反抗無用,竟張口,像只剛剛長出了尖利細密牙齒的小獸,一口咬在他的肉上。
夜。
遠處烏沉沉的天際,劃出一道閃電。
隱隱有悶雷打下。
空氣又悶又熱。
空曠無人的四周,黑魆魆的尚帶幾分荒敗的刺史府。
還有臂膀裡抱著的這個一路不停掙扎,氣呼呼地罵自己“卑鄙”、“無恥”的女孩兒。
他心愛的女孩兒。
如此一個夏日的夜晚,孤男寡女,合該發生些什麼的。
他本就興奮了。
已抱她入了院子。再走幾步,就是通屋的那扇門。
突然被她如此一口咬下,更是刺激得渾身血液沸熱。
就這剩下的最後幾步路,他竟都覺得等不及了。
就地一把放下了她,任她尖尖利齒咬著自己的肩膀,只伸臂,連她兩條胳膊帶身子一併箍住,壓在近旁廊廡的一根立柱上。
隨即迫不及待地啃她露給了自己的一片耳垂和脖頸。
另只騰出來的手,也沒空著,解起了她的衣衫。
可憐洛神,好不容易雙腳能著地了,還沒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竟又被他如此輕薄。
她鬆嘴。要再罵他,才張嘴,嘴巴又被他尋過來的脣給佔住了。
她不住地搖頭,嘴裡發出抗爭的嗚嗚之聲。
他非但不停,那隻手得逞後,在衣下,竟越發地肆無忌憚。
她全身上下,皆落入他手,只剩雙腿還能動彈了。
她想踢他。
哪知才擡起腳,便感到他一膝朝著自己頂來。
連雙腿也被牢牢地壓在了柱子上。
洛神就這麼被他制在黑乎乎的院子裡,被迫承著來自於他的狂熱親吻和愛撫。
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想要。
她被氣哭了。
徹底放棄了掙扎。閉著眼睛,真的哭了起來。
男人彷彿終於覺察到了她的異常,停住,慢慢地擡起自己埋在她脖子下的那張臉。
“阿彌……”
他試探般地喚了聲她。
那隻剛剛還狠命欺負著她的手,探向她的臉,彷彿想摸她面頰上的眼淚。
洛神偏臉,躲開了那隻手,繼續掉著眼淚,怒道:“李穆!你再敢對我無禮,我……”
她本想說,“我再也不理會你了”。
轉念一想,這話好像不對。
她本就不想再理會他了。
可是不這麼說,該對他放什麼樣的狠話,她一時又想不出來。
一時卡住。心裡更是氣自己無用。
被他如此欺負,除了哭,竟絲毫沒有別的辦法。便改了口。
“你想我走,我只能走。連我那般求你都不行!轉頭要我留,就做出這等無賴之事!”
“你當你是何人?又憑何如此待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嚷完,閉上眼睛,又哭了起來,哭得很是傷心。
李穆定了片刻,忽然將她再次抱起,來到門前,擡腳踢開門,送她坐到了牀邊。自己去點了燈。
燈火的光,漸漸明亮起來,驅散了屋裡的黑暗。
洛神坐在牀邊,見他朝自己走來,急忙掩好方纔被他弄的亂得不像樣的衣襟,繫緊腰間裙帶,想站起來躲開他。
手卻被他抓住了。
“阿彌,全是我的錯。你想打,只管打。想咬,我讓你咬。”
他說話的語氣裡,充滿了討好的意味,抓了她的手,要往自己身上送。
洛神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抽回手,抹了抹面頰上還沾著的幾顆眼淚,側過身去,根本不去看他,只冷冷地道:“你叫人把城門打開,讓我大兄進來!我已是想好,必要回的!”
她說完,半晌沒聽他回答。便從牀沿上站了起來,扭身要往外去。
這時,卻聽他道:“阿彌,我沒有騙你,你阿兄已經走了。他知我要留下你,他帶不走你。”
“且我給了他一封信,叫他代我轉交岳父。算是我對岳父的一個交代。”
洛神停住腳步,轉回臉。
他的神色竟異常鄭重。片刻前那股子狠命欺負自己的孟浪勁兒,一點兒也看不見了。
洛神扭過了臉:“我知道,你胸懷大志,又一意孤行。你也瞧不上我阿耶。都這樣了,如今你對他,還有什麼可交代的?”
“阿彌,我確實做不到爲留你在我身邊,違心從了岳父安排。”
“但我可以向他允諾。日後,無論何時,只要朝廷不施加逼迫,不阻礙我之北伐。我李穆,不率先發難於朝廷,永做大虞之臣。”
他凝視著她,一字一字地道。
“如此,你可放心了?”
……
高胤感到額頭一涼。摸了摸,手心有點溼。
要下雨了。
他心知,李穆既做出這事,又投下了信,叫自己轉給伯父。自己便是能打破城門闖入,他也不會再放阿妹的。
他仰頭,再次看了眼那堵高聳的城牆,只能轉頭,先趕回去和樊成等人匯合。
他馭著坐騎,風馳電掣地趕回到了宿營地時,天下起了大雨。
樊成先前已紮好宿營地,就地避雨過夜。
高胤入了氈帳,席地而坐,望著面前李穆射來的那一封信,眉頭微鎖,陷入了沉思。
帳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樊成來了。
高胤將信收起,叫他入內。
樊成入帳,向他見禮,隨即問:“大公子,小娘子之事,該如何是好?”
見高胤看下自己,忙解釋:“大公子莫誤會。因我的弟兄們,本都是長公主的衛隊。先前出來時,長公主也是吩咐過的,須守護小娘子的安危。故我這些人,須得隨小娘子。倘若她隨大公子回建康,我等自然隨性。但倘若她被李刺史留下……”
他覷了眼高胤。
“我等自也是要同留。此爲職責在身……”
高胤眉頭依舊緊鎖,只道:“不消你說,我也是知道的。”
他沉吟了下:“樊將軍,你來義成比我早,從前也帶兵打仗過。以你之見,倘若西金來犯,李穆能守城否?”
“倘若側旁還有仇池爲敵,我不敢下論斷。但如今,一來,與仇池結盟已成。二來,西金正全力攻打西京。等他來犯之時,料李刺史應已有應對之策。”
“我信李刺史!”
樊成的語氣,毫不猶豫。
高胤注視樊成片刻:“樊將軍,你對李穆,似乎頗多認可。”
樊成一驚,立刻解釋:“大公子勿誤會。我乃長公主之人,無論如何,自會效忠長公主和高相公。”
高胤展眉一笑,擺了擺手,改問高桓。
樊成忙道:“六郎君早早就入了帳篷,說白天辛苦,要早些睡覺,不叫人進去打擾。”
高胤點頭,道:“有勞你了,你也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再去趟義成,務必再見阿妹一面,問她自己意思吧。她若肯留,我也不好強行帶她走,我帶六弟回去,你們隨她同留。阿妹若不願留,我接她回,你們也同回。”
樊成應是,起身告退而出。
……
大風疾作,颳得窗外竹叢搖動。
突然,傳來一陣雨點穿過竹枝發出的敲葉之聲。
跟著,密集的雨點,便落到了頭頂和廊簷上的瓦片上,沙沙作響。
洛神呆住了。
和麪前這個是爲她丈夫的男子,從一開始的陌生到如今日漸熟悉、親近,對他,她多少也是有了些瞭解。
他喜歡自己,對自己很好,她知道。
但無論怎麼喜歡,怎麼好,只要涉及他和阿耶之間的那個分歧,他便彷彿換了一個人,不肯作絲毫的退讓。
這一點,在那個宿在仇池驛館的夜晚,她尤其體會深刻。
當時那樣的情況之下,她在他身下婉轉承歡,出言乞求,希望他能在阿耶面前暫時退讓,好讓她得以留下伴他,他竟也絲毫不爲所動。
真真是個鐵石心腸之人。
何況,話出口,她當時便知不妥,後悔了,還向他認錯。
他卻依舊不爲所動,就這麼丟下了她,草草結束歡愛,還說送她回去。
那一刻,她的自慚和羞愧,根本無法用言辭形容。
生平第一回,拋棄了尊嚴,在一個男子面前低三下四,只是希望他能用更婉轉些的方式去應對自己的阿耶——哪怕只是敷衍,都能減輕她的壓力和憂慮。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夾在他和父親之間的那種難處和惶然。
也是那晚上的經歷,令洛神意識到,自己遠遠高估了這段關係裡,她對他的影響力。
他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喜愛她。
羞愧、傷心、自鄙,加上對未來的迷茫和絕望,終於令她下定了決心。
如果他一直堅持這種想法,毫無疑問,遲早有一天,他和阿耶必定會徹底翻臉。
對於洛神來說,她自然不會去質疑阿耶的想法。
從深心裡,她也隱隱覺得李穆的大志和他的隱憂,不無道理。
但那又如何?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一個是對她有生養之恩的阿耶。骨血親情,不可捨棄。一個是和她同牀共枕,乃至將來要生兒育女的郎君。
既然註定勢不兩立,與其拖到那時變得不可收拾,她寧願早早結束和他的這段看不到希望的關係。
原本已經徹底不抱希望了。
沒有想到,峰迴路轉,他竟突然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
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的是真的?”
她彷彿不確信。
李穆頷首。
“信已在你大兄那裡。等他回了建康,你阿耶就能收到了。”
倘若李穆肯這樣向阿耶許諾,料阿耶再沒理由從中作梗,定要自己和他分開了。
她相信李穆,他是個一言九鼎的真漢子。
既然如此承諾了,日後,朝廷裡只要有阿耶在,想必也不大可能會出現他所說的情況。
也就是說,倘若樂觀些的話,她應該就能放下心了。
往後,他不會有機會去做阿耶口中所謂的那“亂臣賊子”了。
她望著面前的男子:“你的態度,先前不是一直很是強硬嗎?爲何突然又肯向我阿耶退讓了?”
“我不能沒了你。”
他立刻說,毫無猶豫。
“阿彌,倘若你不要我,離我而去,這一輩子,我還是會做完我想做的事。”
“但從今往後,世上只剩我一人了。沒有你的陪伴,如此人生,即便重活一世,又有何歡?”
洛神並未留意到他說這句話時,眼眸深處掠過的那一縷雜著深深遺恨的柔情。
他如此的回答,於她而言,就已是足夠了。
她那雙還有殘餘淚痕,原本顯得有點黯淡的美眸,突然之間,變得生動而明亮了。
心底裡,彷彿慢慢地綻開了一朵花。
她的心跳悄悄地加快了跳動,臉也紅了。
瞥了眼他方纔被自己咬得還沾了個深色口浮水印的肩,含含糊糊地問:“那裡還疼嗎?”
“疼。”
李穆微微一笑。
“不止這裡,今日我在校場裡,還受了傷。”
洛神“啊”了一聲,立刻朝他走去。
“怎的一回事?哪裡受傷了?”
“早上你走了,我心裡很是難過。去校場,被一個士兵用棍子打在了後背上。棍子當場就斷了。”
洛神大吃一驚,急忙繞到他後背,撩起他的衣裳。
等看道背上那一道長長的,已變成了青紫色的深深傷痕,心痛萬分,不住地責備他不小心,又抱怨那個打了他的魯莽士兵。
李穆轉過身,面向著她。
“阿彌,當時我雖被擊了一棍,心裡卻恨不得有人能重重地再多打我幾棍纔好。我叫你傷心了。都是我該受的。”
洛神咬了咬脣:“真是個傻瓜!”
李穆笑了,將她摟入了懷中,低頭,輕輕親了親她的額。
洛神便柔順地依在了他的懷裡,任由他親吻自己,閉上了眼睛。
“阿彌,那晚在驛舍,我不該那般對你的。我很是後悔。你能原諒我嗎?”
耳鬢廝磨間,她聽到他在自己耳畔柔聲問她。
她的臉又悄悄地紅了。
並未回答。
只是兩隻胳膊,慢慢爬上他堅實有力的後腰,緊緊地攀附了上去。
……
雨越下越大。
密集的雨點,隨風撲卷,猶如戰場上的鼙鼓,急促地敲打著屋頂的瓦片。
那處漏雨的瓦頂,從一開始的滴滴答答,變成了水流如注,嘩嘩地濺落在地。
屋裡的地面,很快就被積起來的雨水打溼。
積水慢慢地流向牀腳,將低低垂落在地的那面牀帳也打溼了。
深色的浮水印,沿著牀帳慢慢地向上蔓延,潮溼了一片。
帳中的女孩兒,雙目緊閉,仰在枕上。
一頭烏黑長髮凌亂地鋪開,周身雪白的柔滑肌膚之上,點點吻痕,佈滿了細細的汗珠子。
她被自己的郎君推送著,眼看就看攀上那充滿快樂的頂峰了。
可是他卻那麼壞,又故意離開她,折磨著她,就是不讓她登頂。
一次又一次,反覆不停。
“阿彌,你愛不愛郎君?”
她聽到他在自己耳畔,咬著她的耳朵,低低地問。
她早被他戲弄得近乎崩潰了,面頰佈滿了紅潮。立刻嗯嗯地點頭。
“阿彌愛郎君什麼?”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依舊閉著眼睛,急切而不滿地哼著,只想要他給自己更多。
可是狠心的他嗎,又停了下來。
她胡亂地應他:“都愛,阿彌愛郎君的一切……”
男人彷彿還不是很滿意。
他分明已是熱汗滾滾,雙眼通紅,卻還是繼續強忍著,又捧住她的腦袋,攫吻著她早已腫脹的脣瓣,繼續蹂躪著她。
“以後會不會不要郎君了?”
洛神雙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脖頸,瘋狂地搖頭。
“郎君要你說!”
他突然狠狠地撞擊了她一下。
“啊——”
她隨之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阿彌不會不要郎君——”她哼哼唧唧地說。
就在那一剎那,她終於被他送上了巔峰。
再也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
下半夜,雨漸漸地停了。
屋頂那片漏水的地方,水柱慢慢地消失,最後,只剩下一滴滴的水,從瓦片的裂口處,慢慢地凝聚,滴落下來。
這一夜,洛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和滿足。
直到最後,她筋疲力盡了,被自己的丈夫摟在懷裡,腦袋靠著他的胸膛,眼睛一閉,便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