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九花好說歹說,解釋了半天,終於讓周陽相信自己是牛九花。
但這個時候也別說去查探了,許念卿已經帶着人出發山上去了。
牛九花急道:“現在怎麼辦?我們必須得去通知爹他們。”
周陽:“快,咱們要趕在他們之前離開。”
眼看着這兩人真準備衝回去通風報信,蕭黎無語。
“你們就算趕回去,難道天虎寨的人就能打贏這些官兵了?”
牛九花立刻冷靜下來:“前輩姐姐有什麼好辦法嗎?求您幫幫我們。”
周陽臉色一僵,一想到周圍有個自己看不見摸不着的鬼,誰能不毛骨悚然?
蕭黎倒是真有辦法:“圍魏救趙會不會?”
牛九花:“什麼叫圍魏救趙?”
她不知道,但蕭黎也不想給她講故事,直接道:“許念卿帶走了昆玉縣那麼多人,現在縣裡面的防守很薄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去把他爹綁了,他不得趕回來救人?”
牛九花聽得腳發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綁他爹,縣太爺麼.”
他們是土匪,是跟官府對着幹,但也只是偶爾跟官兵交交手,打得過也不敢太放肆,打不過就趕緊跑。
像前日官兵一上來就屠殺,而他們還反殺官兵那麼多人,有史以來就這麼一次。
牛九花雖然跟牛天虎出過門,對付過官兵,但要她去綁縣太爺,給她吃顆豹子膽也不敢啊。
蕭黎忍不住打趣她:“縣太爺的公子你都敢強上,綁個縣太爺你不敢?”
牛九花:“.”前輩姐姐知道得太多了。
“這當時我可不知道他是縣太爺的兒子。”
周陽聽不見蕭黎說話,但能從牛九花的話語中大概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綁縣太爺雖然能讓人回頭,可之後呢?難不成我們還能一直綁着縣太爺,一旦他們把縣太爺救回去,一樣會再次攻打天虎寨,而且還更憤怒,絕對會趕盡殺絕。”
蕭黎:“那就別讓他們知道是天虎寨的人綁的,你們遮掩身份,綁了縣太爺之後一路往東北方向逃,你們逃的越遠,天虎寨越安全。”
最後只要找個地方把許雙年殺了,昆玉縣換了新縣令,當前危機就算是解了。
不過後面這句話她沒說,這兩人現在綁人都不敢,別說殺人了。
而且就算換了新縣令,天虎寨依舊是土匪窩,官府依舊會剿滅。
除非有上頭的命令,詔安天虎寨,讓天虎寨的人重新入籍成爲尋常百姓,否則這事兒就不會有終結的那一天。
蕭黎是皇帝,她雖然不在朝中,可她制定的制度裡一定不會有維護山匪這一項。
也就現在她意外來到了這個土匪寨,看到土匪寨裡面的情況,也因爲縣令跟許念卿有關,纔會幫他們對付官兵。
土匪是百姓被逼上山,情有可原,可他們打劫別人也是事實。
是非對錯從來不是絕對,但土匪終究不是正道。
牛九花和周陽商量片刻,兩人最終絕定去綁縣令。
說到底,還是蕭黎這個鬼給了他們底氣,鬼都幫着他們,綁個縣令有什麼怕的?
事實證明,成事運氣比本事更重要。
誰能想到許雙年竟然只帶了一個小廝就出門了,仗着沒人認識,大街上大搖大擺的走,牛九花和周陽都沒費力,直接把人拎起就走了。
兩人兵分兩路,牛九花騎馬帶許雙年逃跑,周陽留下,等官兵回程,他再上山通知許天虎。
牛九花帶着人一路往東而去,很快就出了昆玉縣城。
一直狂奔了兩個時辰纔敢停下,牛九花看着已經被顛簸得昏迷的許雙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綁了縣令。
“前輩姐姐,這真的有用嗎?”
蕭黎:“你往山那邊看一看,就知道是否有用了。”
山腳下,一羣人策馬狂奔而來,帶起一片塵煙,而爲首的正是許念卿。
牛九花嚇得臉色大變,趕緊上馬:“駕!”
在這沒有導航,甚至都不能得到地圖的年代,蕭黎只能靠分析辨別方位,一路引導牛九花向魏王可能出現的方向而去。
蕭黎也是恨,但凡她現在是自己的身體,何至於受這罪。
現在她只能讓牛九花快速去到魏王身邊,只有蕭景奕能救天虎寨的人,也只有蕭景奕能帶她回宮去。
然而只跑了五個時辰,馬受不了,人受不了,必須要停下休息,最重要的是天也快黑了,必須找地方過夜。
“姑娘,本官到底跟你有何仇怨,爲何你要綁架本官?”
許雙年醒了,好在牛九花有先見之明,把人五花大綁。
蕭黎叮囑過,讓她千萬不能提及天虎寨,不然會給爹他們惹麻煩,可牛九花也實在沒什麼好藉口。
想來想去,腦子一熱,突然道:“我看上了你兒子,你能把他許給我嗎?”
許雙年:“.”
蕭黎:“.”好樣的。
許雙年差點兒氣笑:“你看上了青雲找他去啊,這綁了本官,豈不是跟他更加沒有可能了?”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牛九花正尷尬得時候,蕭黎幫她回答:“說魏王欠你一個人情,你帶他過去,讓魏王主婚。”
牛九花:前輩姐姐可真敢說,魏王,那是王爺,頂天的貴人,關係能這麼亂說嗎?這牛皮是要吹上天吶。
可眼下她也找不到藉口,只能硬着頭皮說了。
許雙年實在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姑娘身在這邊關,怎麼會認識魏王?”
牛九花心裡咆哮:我壓根兒不認識!!
‘前輩姐姐,要穿幫了,接下來怎麼說啊。’
這下輪到蕭黎無語了,這圓謊的活兒落她身上了是吧。
“解釋什麼?他是肉票,你只說到了魏王面前就能證實了。”
蕭黎讓牛九花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大概說魏王要來視察,應該會路過哪兒哪兒,牛雙年聽了半信半疑,思考之後,覺得去見魏王也許是自己的生路,甚至還主動給牛九花規劃路線。
牛九花看着那通往魏王的路線,就跟看自己生命線似的,走完了,她怕是就得死了。
前輩姐姐也是厲害,死也要她死得轟烈一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