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王爺現在也很是狼狽,吃不好、睡不好,沒得洗漱,臭得要死,當然,這不是最難受的,最難熬的是身上的傷。
燕平王還好,就傷在手臂,影響不大,但南齊王和辰王都受了重傷,只能躺在地上。
雖然有太醫隔着籠子給他們治療,但也只是保證他們死不了,其餘的體面、照顧,那是一點兒沒有。
燕平王最健康,但也最慘,因爲他還得負責照顧不咋能動彈的兄弟吃喝拉撒。
蕭景昭那身上的戾氣是肉眼可見的瘋漲,要不是想着殺了這兩人以後就只有自己一個人面對蕭黎,他真想弄死他們算了。
跟他搶皇位就算了,現在還要他照顧人,簡直沒天理了。
好在兩人也是命硬,躺了幾天後,現在已經能坐起來了,終於不是什麼事兒都需要他搭手了。
蕭黎出現,燕平王第一個發現她,佈滿血絲的眼睛滿是疲憊,但在看到蕭黎身上的龍袍時,還是泛起不甘的光芒。
可不甘又如何?她是女帝,而他們都是籠中囚徒,手下敗將。
玄陽!那個從小被珈若各種欺負拿捏的小丫頭,竟然已經成長爲可以掌控一個國家的女帝,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他是恨玄陽的,可她太強大了,恨她,但無法不爲之驚歎,佩服。
“玄陽,女帝陛下”他靠着鐵柱子坐着,仰頭看着她一步步走來,那金燦燦的龍袍比陽光更刺眼奪目。
脣角扯出一絲嘲諷的弧度,不知道在笑她還是笑自己。
其他兩人本來是躺着的,聽到聲音也趕緊坐起來,努力讓自己坐好,看起來沒那麼狼狽不堪。
蕭黎掃了一眼三人,目光略過燕平王,看向另外兩人:“越國是你們誰搞來的?”
燕平王表情驟然一變,艹,差點兒忘了還有這一出了。
雖然他不在乎王妃的死活,可偷家的仇不能就這麼算了。
兇狠的目光瞪向兩人,一想到這幾天自己還照顧了他們,他心裡頓時就像是吞了蒼蠅一般難受。
蕭景鈺立刻回答:“不是我。”
然後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着慢了一步啞口無言的南齊王。
南齊王不想承認的,但這個時候,否認也沒用了。
燕平王瞬間朝他撲過去,咬牙切齒:“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你給越國許了什麼好處,讓他們這麼幫你?你要皇位自己去搶啊,對我家眷下手算什麼本事?”
蕭黎敲了敲鐵柱子:“越國在燕平州燒殺屠戮,現在更是攻下了陝州和太平城。”
蕭景鈺不愧是男主,第一時間就明白了蕭黎的意圖:“你想讓我們做什麼?”
蕭黎糾正他:“是他們,不是你。”
這位是男主,天運眷顧,她可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南齊王奮力將燕平王推開,看着恨不得把他吃了的燕平王,對蕭黎道:“玄陽你有話不妨直說。”
趕緊轉移這個瘋狗的注意力。
蕭黎直抒來意:“我把你們二人的手下都還給你們,帶上令牌調兵遣將收復失地。”
燕平王果然顧不得找南齊王算賬,震驚得看着蕭黎:“你願意放了我們?”
南齊王也驚訝,但他覺得並沒這麼簡單。
“你有什麼條件?”
蕭黎不答,又道:“我會派一百銀甲衛護送五門炮跟隨出征。”
“五門炮,你說之前你用來炸我們那個?”
燕平王眼裡泛光,臉上的陰鬱都一掃而空。
蕭黎不答:“你們二人可願意?”
燕平王連忙點頭:“願意,我當然願意。”
他真是在這裡待夠了,只想立刻出來,趕緊離開,蕭黎他是打不過了,揍越國人絕對可以,偷他家,當他是泥捏的?
南齊王想了想也點頭:“我願意。”
雖然越國的事情跟他有關,但都是利益關係,還不至於讓他因爲不與越國爲敵就葬送了自己性命。
蕭黎點頭:“既然如此,南齊王爲帥,燕平王爲副將。”
燕平王立刻爭辯:“憑什麼我是副?”
蕭黎一個眼神掃過去,燕平王還是不服氣:“他跟越國勾結,誰知道他會不會反水,就該我爲帥,一定把越國打得落花流水。”
蕭黎:“我也不是非要用你二人,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說完就走,毫不留戀。
兩人立刻傻眼,蕭景昭想出去都想瘋了:“唉,你回來,我答應,我答應啊!”
眼看着蕭黎腳步不停,還是南齊王先反應過來,姿態從坐變成了跪,大聲道:“臣,願爲陛下出徵。”
蕭黎的腳步停下了,燕平王表情僵滯。
難以置信的低頭,看着匍匐跪在地上的南齊王,心口像是被人死死捏了一把,眼前一黑差點兒暈過去。
再緩緩擡頭,看向蕭黎的背影,那身姿挺拔但纖細,一看就是個女子,可她身穿龍袍,一身威儀,她是女帝。
一個從他們兄弟之中廝殺出來,碾壓所有人的女帝。
燕平王在被關死和出去之間掙扎着,握住欄杆的手緩緩垂下,整個人往地上滑去。
曾經他被蕭黎逼得下跪,現在,依舊被迫向她下跪。
曾經他還是兄長,有被羞辱的惱怒和憤恨,現在她是帝王,他不得不臣服才能換取自由。
“臣聽命”
南齊王和燕平王被放了出來,洗漱之後,有人送上鎧甲,這是不給他們修整的時間就要出征。
外面廣場上他們兩邊的人馬已經集結完畢,就等他們出發了。
而兩人出去之前,銀甲衛帶他們去了一處偏殿。
同樣的兩個鐵籠子,一個裡面關着慧太妃和珈若公主,一個裡面關着南齊王的王妃等人。
珈若罵罵咧咧朝燕平王告狀,慧太妃擔憂燕平王安危。
南齊王卻更是慌張:“孩子呢?軒兒和鳶兒怎麼沒跟你們在一起?”
側妃握着南齊王的手哭得眼淚汪汪,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還是南齊王妃道:“玄陽.陛下讓人帶走了他們。”
南齊王:“那陛下可有說什麼?”
王妃搖頭:“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可意思很明顯。
那兩個孩子不知道去向的孩子就是籌碼,而在南齊王回來之前,南齊王妃他們得一直待在這個籠子裡。
還有秦太妃還在後宮裡,根本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南齊王看着他們,脊背一點點彎了下來。
比起在鐵籠子自下跪,此刻他是完全的認命了。
他翻不出蕭黎的手掌心,他所有的親人都被她捏在手裡,除非他夠狠,捨棄生母、髮妻愛妾和孩子。
可他不夠狠心,而且他就算捨棄了,也不一定能鬥得過女帝。
“你們等我.我一定儘快回來.”
蕭景昭回頭看着這一幕,突然就明白爲什麼蕭黎要讓蕭景榮爲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