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站出來嘲諷陳苦,是一個七境級數的中年男人。
他本意是寒磣虯龍武會,也沒有什麼耐心,想要讓秦芳給一個說法,畢竟,他也是這虯龍府內有數的七境高手。
“果然,是霹靂堂的這老小子最先坐不住。”
其他武會的會長,也都互相交換眼神。
三十六武會,彼此之間對對方會長、掌門、門長的性格都知根知底,就比如霹靂堂的這位堂主,名叫雷雲暴,人如其名,性格暴烈,急躁,但勝在修爲高強。
其幾乎是和秦羽先同一年成就的七境御罡修爲,只不過是因爲天賦資質沒有秦羽先高,這些年下來,秦羽先早就觸摸到了七境巔峰,快要攀升到八境洗髓。
他則還是在七境御罡,內罡期階段。
但即便是七境初中期,在這數萬裡方圓的虯龍府,也無疑是無冕之王,僅在寥寥幾個人之下的大高手。
雷雲暴,虯龍府白道高手第五,實力只在秦羽先、洪武會紫金老人、獨孤堡獨孤霄、狄家家主狄雲龍之下。
所有武會會長,也都看向了秦芳,似乎是想看看,這個秦羽先大弟子如何解釋。
也都似乎已經預見到了秦芳的態度,這個十二太保的老大,會幫助秦羽先處理很多事,很是圓滑,這個時候,一般就要賠禮道歉了。
畢竟雷雲暴是他師傅的同輩。
卻不料,秦芳就站在陳苦的背後,竟然一點也沒有賠禮道歉的意思,眼皮都不眨,只輕聲說道:
“您說的沒錯,我們師傅已經將虯龍武會代會長的位置,交給了我們小師叔陳苦,同時,也意味着我們小師叔現在就是三十六武會的總會長,實際掌舵者。”
說罷,秦芳擡眸對雷雲暴說道:
“所以,剛纔您是在對三十六武會的總會長出言不遜,請您收回剛纔評價我師父,以及我小師叔的那番話?”
“什麼?”
雷雲暴好似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說?這小東西,現在是我們虯龍府三十六武會的掌舵者?秦羽先昏頭了不成?”
有些人的眼神,則是在聽到秦芳的話之後,瞥向了那坐在那裡的清秀少年。
陳苦,他們也都聽說過,據說擊敗了冠軍侯的烙印,被秦羽先代師收徒,不久前在武道天地之中驚豔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六境無敵,並擊敗了七境內罡期冠軍侯烙印的實力。
但真正見到真人,他們還是會對於陳苦十八歲的年紀,清秀的外表所迷惑,下意識的看輕這個少年。
不會將他和秦羽先相提並論。
畢竟,陳苦的天資再高,再強,也還只是一個少年,資歷太淺了。
他們這裡的所有人,全都是老前輩,讓他們服秦羽先可以,那畢竟是打服了他們的同境,同輩宗師。
現在,要認一個毛頭小子,成爲虯龍府三十六武會的總會長。
尤其是紫金老人。
他的眼皮都劇烈跳動起來。
“他?新的總會長?”
他看到陳苦坐在那裡,頂多以爲陳苦是代替秦羽先出席,是秦羽先拋出來試探他們的,沒想到……
秦羽先居然會把總會長的位子,也交給這個少年。
“秦羽先瘋了嗎?”他心頭咬牙。
他被秦羽先鎮壓了幾十年,一直夢想着,就是翻身做主,接替秦羽先,成爲虯龍府三十六武會的下一任總會長。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秦羽先出事,失蹤。
結果總會長,居然要落到一個少年手裡。
尤其是,這居然是秦羽先內定的。
“這是我們師傅的金牌令箭,是號令虯龍三十六武會的總會長信物,信物在此。”
秦芳從懷中取出來了陳苦的信物,冷冷對着雷雲暴以及其他人說道:
“你們不服?”
“服?爺爺要是服這麼一個破玩意,就有鬼了!”
雷雲暴怒目而視,震聲吼道:
“就憑這麼一個狗屁金牌令箭,他秦羽先就把總會長的位置內定給那個一個毛頭小子?”
這時候。
有人也站了出來,冷哼一聲說道:
“這金牌令箭看着倒是不假,的確是總會長的信物,但你們虯龍武會要清楚一點,總會長是由我們三十六武會全都公推出來的人,換句話說,這金牌令箭是我們承認了秦羽先是總會長,它纔有總會長的權力,如今秦羽先失蹤未歸,我們不認這個令箭,那它現在就跟個燒火棍一樣!”
“說得好!袁掌櫃說得對!”
“我們認的時候,它是總會長信物,我們不認的時候,它就是個屁!”
“如今,一個小屁孩,拿着這麼個東西,就想在我們頭上拉屎?做夢!”
一言激起千重浪。
廣場上,有近乎一半的會長都開口了。
秦芳低頭給陳苦指出那個袁掌櫃的身份,說道:“小師叔,此人是三十六武會之一‘紅花客棧’的掌櫃,以客棧形式經營情報行業,消息很是靈通,武功也很強,跟那雷雲暴一般,都是七境內罡級數的高手。”
廣場外圍,虯龍武林的其他人,也都看到了那爭吵的一幕,彼此對視,這還是他們罕見的能夠看到這些平日裡身份貴重的武會掌門人們有這樣的姿態。
三皇祖師會的椅子上,伏百草擔憂的看向了坐在那裡,從始至終都沒有怎麼開口的清秀少年。
他雖然也知道陳苦的天資,將他奉爲先生,讓陳苦成爲了三皇祖師會的元老之列,可那是他三皇祖師會的一家安排。
如今,陳苦要想成功接替秦羽先,當這個三十六武會的總會長,就需要三十六家武會全都同意。
不遠處。
武廟的一些人也都來了,在暗中觀察。
“主祭大人,您說,陳舉人,他能夠壓伏這些倚老賣老的老一輩高手嗎?”有老學士問道。
唐烈,這位保薦陳苦晉升舉人的座師,也是有些憂愁。
“陳苦上一次從武道天地內走出來,他的天才榜名次,已經超過了秦羽先,但我們都清楚,他是利用了天罡雷子的威力,才擊敗的冠軍侯,獲得的這一名次。”
趙神陽低眉思考,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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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境和七境之間的壁壘,畢竟如天塹,這一次,沒有天罡雷子,那三十六家武會之中,至少有七位七境高手,不是他可以輕易壓服的啊。”
廣場,洪武會的席位上。
紫金老人看着周圍人的反應,心中滿意,暗道:
“秦羽先,不管你現在活着還是死了,我寧願相信你是死了,想要把總會長的位子,傳給你們那一脈的人,但……也得問過老夫和其他人答不答應。”
秦羽先在的時候,他當萬年老二。
秦羽先如今都不在了,他還能被別人騎在脖子上嗎,不可能,但他要當上總會上,也需要其他人的答應,這個時候,只需要默不作聲,靜觀事態發展,看其他人表演,到關鍵的時候,再進場。
“陳苦,你給我從那個位子上站起來。”
這個時候,雷雲暴看着在場半數以上的武會會長的情緒都被自己挑動了起來,便雙手抱胸,冷喝一聲道:
“那個位子輪不到你來坐,不要以爲你是秦羽先的師弟,就可以坐在那裡,三十六武會的總會長,是必須要能夠服衆的人才可以擔任。”
他這一句話說完,算是一錘定音,其他人都支持他這個態度。
簡而言之,就是陳苦沒有資格。
所有人都看向了陳苦,一時間,廣場上寂靜了下來。
乃至於廣場外圍,虯龍府各路武林人氏,還有百姓們,都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好像有成百上千雙眼神落在了陳苦身上。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朝着那個座位上壓過去。
他們想看到,陳苦承受不住壓力,從那個位子上主動站起來。
然而。
他們卻並沒有看到想看到的這一幕,反而……
那清秀少年開口了,緩緩擡頭,咧嘴笑問道:
“那要如何,纔有坐在這裡的資格?”
聽到陳苦不僅沒有站起來,反而敢反問他們。
“我已經說明白了,除非,你能夠服衆。”
雷雲暴雙手環胸,這個時候,懶洋洋的笑道:
“簡而言之,就是像當年秦羽先一樣,先跟老子打一架,如果你能夠打服了我,然後再一一能夠打服了在場這裡的所有會長,你自然可以繼續坐在那裡,如若不然……”
他剛想繼續說,如若不然,你就趁早給老子從那個位子滾下來,那不是你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能夠坐的位子,就算是有秦羽先的金牌令箭欽點,也沒有任何作用,他們不會承認陳苦你是什麼總會長。
話沒說完。
陳苦微笑道:“既然這樣,那最是簡單不過,今天坐在這裡的會長、門主、掌門人,有一個算一個,一起上吧。”
“年輕人,你真敢開牙……”雷雲暴剛開口,紅花客棧的袁掌櫃也同時說話:“不知天高地厚……”
兩個七境高手話都沒說完。
卻見那椅子上的陳苦,身影消失,瞬間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兩隻大手按在這兩個老前輩武夫的頭顱之上,砸在地上。
砰!砰!
兩把交椅破碎,兩人的腦袋被陳苦按住額頭掀翻在地,砸出了兩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