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地上,身着紫裙的夫人跳舞跳得很嗨。
她全身上下帶着很強的韻律,隨着秀髮飄飛,很有節奏感。
看着琉璃燈盞散發出的光芒,段雲有一種恍惚感。
就像是白日見到了一個大家閨秀,美麗又端莊,夜晚你路過酒吧去喝一杯,卻發現她正濃妝豔抹穿着小吊帶忘情蹦迪一般。
當然,即便蹦得有些忘我,可身着紫裙的夫人依舊很美,或者說,也只有她這樣的女人才能把“墳頭蹦迪”弄得這般有韻味。
夫人沒有穿鞋,在她修長的玉腿下,墳頭已平,冒出煙塵。
別說是段雲,就是“見過世面”的沈櫻都有些傻了。
這難道是紫衣龍王的癖好?
忽然之間,兩蠻族少女的吹奏聲停了下來。
琉璃燈盞的燈火搖搖欲墜,熄滅了幾盞。
紫衣龍王站在那裡大口喘息,透過搖晃的燈火,可以看見她額頭上佈滿了汗珠。
四周一下子變得好安靜,彷彿只剩下了她那頗爲誘惑的喘息聲。
忽然之間,琉璃燈盞的燈火全部熄滅。
段雲和沈櫻只感覺紫色影子流動,兩人同時後退,而這時,紫衣龍王已站在了兩人身前。
她本就身高腿長,以段雲目測,接近一米八,E罩杯。
而這時,她剛好站在山坡上方,於是有一種俯瞰天下的氣勢。
段雲擡頭正對着她,只覺得目對着一座很難攀越的山峰。
更讓段雲和沈櫻感到壓力的是她的神情。
紫衣龍王美目有些放空,眼瞳中甚至有點猩紅色彩,給人一種妖異之感。
這時,她看着段雲,喘息道:“打我!”
“嗯?”
段雲有些懵逼。
“我說讓你打我!”
紫衣龍王的聲音已有些變了。
“快點!”
“不讓我就打你了!”
“你不是說喜歡反擊嗎?非要比我抽你嗎?”紫衣龍王步步緊逼道。
段雲很少聽見有人對他提出這個要求,上一次提出類似要求的是黃昏寺的那個妖和尚,已變成了一塊一塊的。
“夫人,那我就不客氣了!”
段雲雖然沒有打女人的習慣,可從不介意打女人!
這江湖上,女人很可怕,不好好打女人那簡直就是對女人的不尊重。
“來!”
紫衣龍王猩紅着眼,看起來很渴望。
“玉劍指!”
段雲擡手,四道玉劍指如月華般,絲滑射出。
紫衣龍王往前一挺,竟不閃不避。
噠噠噠噠!
能輕易擊穿人血肉的玉劍指真氣,在撞到她的紫衣後,竟如漣漪般潰散了。
連爆衣都沒有做到?
“你就這點力度嗎?”
紫衣龍王眼瞳中紅色更甚,一副君臨天下的模樣,質問道。
身爲男人,特別是一身俠氣的少俠,怎麼能被人說不夠有力!
還是女人!
於是乎,段雲身上衣袍一下子無風自動,震盪出漣漪狀的波紋,腰帶上的黑氣纏繞而起。
站在旁邊的沈櫻察覺到了異常,往旁邊一躍。
“破體劍氣!出來啊!”
無數細小劍氣從身體涌出,如煙似霧,轉瞬和黑色死氣融爲一體。
刺耳的嗡鳴聲跟着響起,彷彿巨大的蜂羣在飛行,震得人耳朵發疼。
“來!”
紫衣龍王一臉渴望道。
唰的一聲,黑色的破體劍氣形成了一道劍柱,向紫衣龍王捅去。
面對這恐怖聲勢的破體劍氣,紫衣龍王依舊不閃不避,站在那裡。
砰的一聲炸響,紫衣龍王身前的空氣扭曲變形,黑色劍氣撞在上面,氣浪翻滾。
這個時候,段雲纔算徹底察覺到,這女人身前的空氣有問題。
就像是一個奇異的渦流,能把劍氣消融。
之前他的玉劍指劍氣,就是被這樣消融掉的。
可是老子的死氣破體劍氣豈是不便之物!
給老子捅啊!
轟的一聲,他周身溢出的破體劍氣和死氣暴漲,於是劍柱變粗變黑,更加生猛的向紫衣龍王捅去。
只一瞬間,紫衣龍王額頭上的汗珠已被震成了碎末,她不着寸縷的雙腳頓時離開了地面,整個人被轟得倒掠了出去。
在外人眼中,她的身形已被破體劍氣覆蓋,變得一片模糊。
如果尋常高手,遇到這一招,恐怕早已被破體劍氣穿得血肉破碎,白骨也是孔洞,可眼前的紫衣龍王儼然不能以常理來推斷。
段雲能察覺到,他還沒有破對方的防!
這女人身前形成的氣勁猶若能吞噬一切的渦流,而整個身體則像是一個更大的渦流,可吞噬一切。
“小玉,出來吧!”
段雲一擡手,幽冥玉劍仙法相浮現,和這位紫裙夫人一樣,帶着冷漠的俯瞰一切的氣質。
右手破體劍氣陡然暴漲,形成更大劍柱去捅人的同時,段雲左手已握住刀柄。
“七重春雨!他孃的,七重春雨!”
“不!八重!八重春雨轉動!他孃的!他孃的轉動啊!”
段雲沒料到這紫衣娘們這麼夠勁,竟能硬抗他的死氣破體劍柱,於是整個人也興奮起來!
轟的一聲,破體劍柱過處,墳山上形成了一條巨大的溝壑,溝壑盡頭,那片紫色身影已模糊,像是要被無孔不入的黑色劍氣徹底吞噬。
可是段雲知道,她還在那裡。
溫柔刀身上面重影迭迭,彷彿春雨落下湖面的漣漪,小玉玉手上的刀勢也已成。
八重春雨!
轟的一聲,破體劍氣繼續暴漲,亂捅的同時,風鈴般的刀聲已響起。
六重春雨的刀氣和兩重春雨完美撞在了一起,彷彿春雷乍落,掀起無邊漣漪。
“快!”
“跑!”
本來已躲得老遠的風靈兒繼續躲開。
在劍柱的狂轟下,八重春雨向紫衣龍王捲去。
一時間,刀氣劍氣合在一起,如風雷合擊,墳堆炸裂成了粉末,黑竹爆裂,半邊墳山都在抖。
啪啪啪!
紫衣龍王的紫衣袖口和裙襬破裂,露出了白皙的肌膚。
這時,段雲乘着刀氣劍氣一躍而起,興奮吼道:“夫人,更加大力的來了!”
“愛!無!”
“夠了。”
段雲口中的“限!”字還沒說出口,紫衣龍王已出口打斷道。
段雲收刀,從空中落下。
四周捲起的煙塵依舊在瀰漫,片刻之後,煙塵灑落,露出了紫衣龍王的身形。
她站在那裡,氣質雍容,即便袖口和裙襬已破碎,卻依舊讓人感到完美。
她已然恢復成了之前雍容華貴,風華絕代的樣子,彷彿剛纔那個墳頭蹦迪和眼睛猩紅的她是個幻覺。
最讓段雲驚訝的是,在他破體劍柱和八重春雨的合擊之下,對方只是碎了些衣衫,依舊白皙細膩,纖塵不染。
是的,連範圍大一點的爆衣都沒有做到。
對方就站在那裡,便硬抗了他的刀劍合璧。
這種情況,段雲真是第一次遇到。
紫衣龍王看着段雲,露出了一個溫柔迷人的笑容,說道:“你不錯。”
說着,她身形一飄,如一道紫煙一般,消失在了墳山。
段雲長長吐出一口氣,疑惑道:“這是力道夠了嗎?”
被破壞了一通的墳山又恢復了安靜,之前發聲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境。
忽然墳頭蹦迪,忽然眼瞳變紅,讓段玉打她的紫衣龍王又忽然恢復了正常,實在讓人有一種迷離之感。
段雲甚至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剛剛的紫衣龍像是病了,在他的劍氣和刀氣大力攻擊下,便一下子痊癒了。
他其實還有風流指勁和玉指連天還沒有全力施展招待夫人的,可惜.
今晚他其實捅得很盡興的,紫衣龍王這種對手,能硬抗他刀劍合璧卻毫髮無傷的對手,真是極其難得。
太難得了。
這時,段雲看到了風靈兒,忍不住問道:“你娘剛剛怎麼回事?”
風靈兒看着他,眼中雖然有穿屁股之恨,卻已有些變了。
這傢伙能有如此戰力,把她娘弄到這種程度,着實出乎了她的預料。
她看着段雲,眼眶依舊有些發紅,說道:“其實我娘病了。”
“病了?”
身爲醫者仁心的婦科大夫,段雲一下子來了興致。
“我不該讓她來的。”風靈兒悲傷道。
段雲和沈櫻回到了玉珠山莊,依舊對聽到的秘密感到驚訝。
沈櫻其實早已知道,紫衣龍王是南宮家的小姐,名叫“南宮玄雅”。
南宮家是歷史悠久的武林世家,曾一度是雷州霸主。
南宮玄雅是南宮家族近百年來天賦最高之人,可以說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五歲已學會了南宮家絕學“天晴手”,十二歲時已名動江湖,加上她本是有名的美人,可以說是風姿絕代的奇女子。
可她二十四歲那年,遇到了最棘手的對手“玉觀音”。
南宮玄雅早已看玉觀音不順眼,二十四歲正是她自我巔峰的時期,絕少有對手,而好巧不巧的是,她剛好遇到了玉觀音。
兩個可謂風華絕代的女人,又互看不順眼,自然無法避免這場比鬥。
南宮玄雅驚才絕豔,可面對更加詭譎毒辣的玉觀音,終究輸了一招。
她雖然活了下來,卻中了玉觀音的一種毒。
這種毒天下無人能解,可南宮玄雅不愧爲當代天賦最高的女子之一,竟自己修煉了一門奇功,解了毒。
可不知是那毒素並未完全清除,亦或是那門神秘的奇功本就有問題,或者南宮玄雅修煉出了岔子,她因此得了一種怪病。
那就是見不得墳堆,見到墳堆,聯想到裡面的死人,就忍不住想要在墳堆上起舞,不然她覺得自己會被墳堆拖進去。
緊接着,起舞之後就是想要被打,不被打就要發瘋。
初始之時,她只能靠着殘酷的自虐,才能緩解這種瘋病。
後來,她乾脆不在陸上活動了,轉而去了海上,不到三年時間,便有了“紫衣龍王”的稱號,稱霸一方海域。
這也能解釋江湖上的一個謎團,那就是雷州沒有海,南宮家在雷州是一霸,卻從未涉足海域生意,可南宮玄雅爲何會入海,成爲“紫衣龍王”。
因爲她見不得土,見不得隆起的墳包,可這陸地上這東西是最多的。
用風靈兒的話說,她本已好些年沒在陸地上走動,可爲了她這個女兒還是上了岸。
南宮玄雅本來自認爲那種瘋病已控制得不錯了,上岸後也一直沒有問題,可誰想,今晚還是發了病,也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段雲從未想到紫衣龍王背後還有這麼大一堆事,還有這個秘密。
他不得不感慨這世界的神奇,到底是那玉觀音的毒,還是那門奇功,造成了紫衣龍王見不得墳包和有自虐傾向的毛病?
如果是那門奇功的話,他倒是想見識見識。
很顯然,如果他來學的話,應該沒有這方面的問題,甚至還能找到關鍵點給南宮夫人治病。
因爲他不止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還是妙手初成的婦科大夫!
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