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讓他走麼?潘五大喊:“掌櫃的!”
掌櫃只好回頭微笑問話:“客官有事?”
潘五說:“我住你的店,你店裡不應該保護我麼?”
“保護你?”
“是啊,我給房錢,在你的店裡被人欺負,你起碼應該報官吧?”潘五說的很認真。
掌櫃看看潘五,再看看沐雨屏,苦着臉說話:“你們修行者之間的事情,犯得着扯到我一個普通人身上麼?你們打你們的,我什麼都沒看見。”說完就跑,幾步跑回客棧。
夥計也是同樣表現,連住在後院裡的客人也是各自回房,透過窗、或者是門縫往外看。
潘五嘆口氣:“這是一定要打了?”
何證冷着臉:“請賜教。”
潘五晃晃脖子:“你幾級?”
“什麼?”
“修爲,你現在是幾級修爲?”
“四級上。”何證很驕傲。
潘五卻是不屑的嗤了一聲:“還沒到五級?這麼老了還沒修到五級,怎麼好意思出來混?”
何證終於不忍了,也不說讓三招了,擡手一巴掌扇過去。
這是四級上修爲的高手,餘洋那些人很緊張。
不過對於潘五來說,四級上而已,何證未必有府城三嶽厲害。方纔說話時候,潘五眼睛一直盯着對方的眼睛看,在發覺到對方有動手可能後,搶先出手。
前兩個月一直跟府城三嶽做空手對練,這些天開始動用武器,潘五不缺乏跟四級高手對戰的經驗。
跟高你兩級的修者對戰,儘管潘五身體強悍,可畢竟差着境界,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搏殺,身體朝何證左側跑,躲過正常人力量最大的右手。
何證傲於高過對方的兩級修爲,原本是右手一巴掌扇過去,可剛一出手就發現潘五往左面衝來,當下也不挪動腳步,緩下右手行動,左手同時拍出。
二級修爲的差距,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逃開。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不好?就好像小白兔在對付巨狼。
潘五這個小白兔還是很生猛的,前衝的時候腦子裡已經計算好對方的反應。
不論是戰爭還是比武,一定要掌握先機纔有取勝之道。
潘五從一動手開始就在猜測何證會如何應對,剛纔那一下猜對了,猜中了何證的反應,現在眼見對方左手拍來,潘五是又一次提前發動。
拼速度肯定拼不過,只能提前出手,並提前猜測對方行動。
在何證拍過來左手的時候,潘五在更早一點點的時間裡,如月刀朝上方刺去。
高手對戰,一招一式,真的都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何證一巴掌迅速拍來,潘五如月刀刺上去,待何證發覺到不對的時候,如月刀已經刺穿手掌。
因爲動作太快,何證還沒來得及感覺疼痛。
發覺到不對,馬上收手,於是刀和手分離。
速度太快,沒有血,只有何證手掌手背上的兩道極細極細的細線。
何證側身一移,準備用擡腳去踢,可右腳剛踢起來,左手感覺到巨痛,啊的大叫一聲,慌忙收腳,好懸把自己摔倒。
潘五不會錯過這種機會,快速貼過去又是一刺,何證肚子被刺出個手指那麼長的口子。
邊上穿白衣服的青年發覺到不對,身影一閃擋在潘五身前,倒是沒有二打一,推開潘五冷聲說話:“小子怎地如此歹毒?”
不用問,也是個四級高手。潘五停手站住:“二打一?”
白衣服冷聲說話:“我沒有動手。”轉身跟沐觀瀾說:“你看看傷口。”
何證深吸口氣,看着被刺穿的左手,回話說我沒事。再往前一步:“你往刀上抹東西了。”
潘五說:“順便,順便抹的。”跟着說:“沒抹毒藥不錯了,知足吧。”
何證拿出傷藥服下,又拿藥粉抹到左手的傷口處。現在這會兒時間,血是猛流啊,也不知道小小一隻手怎麼會有這麼多血。還有肚子上的傷口,瞬間讓藍色衣服變成紫藍色。
沐觀瀾小跑過來:“我給你看肚子上的傷口。”
何證說不用,右手撕開上衣,亮出結實上身,肚子上豎着一道紅色傷口,快速往外淌血。
何證低頭看眼,把藥粉抹上去,再把衣服隨便一圍一系:“繼續。”
潘五說:“繼續?要是沒有這個穿白衣服的,我早捅死你了,還繼什麼續?”
何證沉默好一會兒:“好,這次算你贏,不着急,咱們走着瞧。”竟然真的轉身退開幾步。
白衣服青年笑了下:“也好,讓我來領教下潘魁首的高招。”
潘五趕忙搖頭:“小點聲,別胡說!這要是讓外人聽到還以爲咱倆有黑幕呢,沒怎麼地我就魁首了?讓國主知道還不砍了你的頭?”
他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誰都明白說的是行首大比奪魁。
白衣服青年笑了下:“聽說你不願意說話,傳聞真是不符。”
潘五眨巴下眼睛,點了下頭。
白衣服青年說:“開始吧,我也讓你先,不過你太陰險,我得拿武器。”說着話一伸手,從袖管裡滑出來一條軟鞭,軟軟的垂到底上。
鞭身一骨節一骨節的,不知道是用什麼編出來的。
潘五看看鞭子,再看看自己的巴掌長的小刀,想了想說:“高手對戰,拳頭就是我的武器,你隨便動用武器,還可以穿護甲,身邊沒有就回去取,我可以等。”說着話往回走,把小刀放到窗臺上。
白衣服青年若有所思看着潘五,看上好一會兒嘆口氣說道:“我是真想拿鞭子抽你啊。”右手輕輕一拋,一條近三米長的軟鞭釘到牆上,垂在地上的部分盤成團,好像條黑蛇。
沐雨屏大聲說話:“方師兄,你只管拿鞭子抽他,有什麼事情我擔着。”
方師兄沒接話,他打架讓女人擔着?開什麼玩笑!就跟潘五不動武器、他也選擇空手是一個道理,男人總要有擔待一些,總要大氣一些。
潘五忽然擡手捂嘴,緊緊捂着,誰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如此捂了好一會兒,好像終於忍耐不住一樣撒開手:“不是我多話,實在是好奇心太重,不問明白會死人的。”
“你問。”方師兄淡聲道。
潘五指指他的衣服袖子,又指指自己的袖子:“就這麼個袖子,怎麼能裝進去那麼長一條鞭子,還看不出來?”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瞬間無語,就是傻子也知道潘五在說笑話。方師兄面色不變:“希望你的拳頭能跟你的嘴巴一樣厲害。”
潘五說:“我是真的想知道,告訴我啊,我有個大箱子要帶……啊,你是不是有傳說中的儲物空間,你這是儲物袖子?”
方師兄還是神情不變,走上一步,擺手道:“請。”
“你是不肯告訴我了?”潘五也是走上前一步:“讓我幾招?”
方師兄冷笑一聲:“讓你三招。”
潘五搖頭:“能讓三百招不?”
方師兄說:“讓你三千招好不好?累死你。”
潘五連忙點頭:“好啊好啊好啊,我可當真了。”
一個人在戰前忽然廢話連篇一定是有原因的,別人也許是膽怯、是拖時間,潘五是想激怒對方。
不論是誰打架,冷靜是第一要點!
不冷靜的人容易犯錯誤。
眼見潘五好像小無賴一樣貧嘴,方師兄又冷笑一聲:“對我使用這招是沒用的,再說一遍,我讓你三招,請。”
見這傢伙格外難啃,潘五探出半邊身子看何證:“這個穿白衣服的在嘲笑你,他說我這招對他沒用,可是對你有用,是不是在說他比你強啊?”
挑撥離間的最高境界就是死不要臉,好像潘五這樣的死不要臉。
這麼做是對的,戰場上最沒有用處的就是臉,生死之間還是別琢磨面子問題爲好。
何證氣壞了,當着沐雨屏的面這麼諷刺我,好,你好樣的,咱走着瞧!
潘五熱衷於挑撥離間,見何證不肯接話,又跟方師兄說:“他連話都不敢接我的,不敢跟我說話,果然還是你厲害。”
方師兄冷聲說話:“到底打不打?你不打我先動手了。”
潘五趕忙說:“打,打,等我一下。”在許多人面前,潘五一本正經的活動身體,邊活動邊轉圈,當把臉轉到後面的時候跟餘洋說話:“記住了,跟高手打架一點不能要臉,冷酷耍帥那都是面對低手時才能做的事情。”
口裡說着話,身體繼續轉動,再次面對方師兄,潘五笑嘻嘻問話:“我說的對吧,帥哥?”
泥人遇到這種混蛋也能激起性子,方師兄有些怒了:“再等你一分鐘。”
潘五癟下嘴巴:“真小氣,我活動起來都要半個小時才能進入狀態……你是怕輸給我吧?”
方師兄不接話。
潘五長嘆口氣,兩手握拳到胸前:“我要動手了。”
方師兄冷聲說:“三招。”
潘五說知道了,大步往前走,兩步站到方師兄身前,隔着不到一尺距離。可潘五還在往前湊,尋找最近距離,幾乎是臉貼着臉那樣。
方師兄退後兩步:“你幹什麼?”
“打架啊,你說讓我三招,我還沒出招呢?”潘五的表情是真無辜啊!
方師兄終於怒了:“你是想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