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永一爲什麼曾失蹤三天,在田甲一挑戰潘五的時候失蹤?
他不是怕、也不是逃,就是因爲報名海陵城大比,被老爹派人喊回家。
不用說贏,只要能進入最後決賽圈,憑零級修爲殺入決賽圈,老薛家就是榮耀滿面。可萬一輸掉怎麼辦?
零級修爲參加海陵大比,那是不自量力。
薛家是望族,望族的意思就是沒有人願意丟臉,也丟不起這個臉。所以,薛永一被喊回家以後,先是大補三天,再是家中高手傳授經驗。
這一些事情,薛永一不會跟別人說,潘五自然不知道。
不過潘五也不在乎,他的目標是前十,是一百個金幣。
一百個金幣,可以給普通人的生活帶來很大改變;可要是拿來修行,連個好一點的丹藥也買不起,比如晉級丹。
因爲他們兩個人是如此出名,在等候比武唱名的時候,所有人都想跟他們一組,一級打零級,白送的勝利。尤其對手還是兩個名人。
對於海陵城大部分人來說,潘五的名人不值錢,薛永一的名頭更要響亮一些。
從出生到現在,薛永一始終是最優秀那一類人的一個。
少年、多金、帥氣、聰明還努力,很多人想打敗他,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此刻太陽高掛,壯漢在臺上慢慢唱名,壯漢叫陸仁甲,大聲點喊名字,一個又一個人走到場中,不想第一輪比賽就有潘五。
潘五是院考第一,可惜名頭不顯,只在三所學院中略略有點名氣。
這是現實,不論取得什麼樣的成績,都是關心者寥寥。院考第一而已,哪年沒有?所不同的,是今年的第一留在海陵城。
聽到名字,潘五走進場中。現階段比賽沒有號碼,兩兩對戰,勝者登記名字。下一輪還是這樣,直到進入最後決賽圈。
潘五身邊是個壯漢,看打扮應該是軍人。
那軍人也在看他。
修爲是什麼?是身體的表現。每晉升一級,身體都會發生改變。那名軍人看了好一會兒,小聲問:“是內斂了?還是沒有修爲?”
潘五說沒有修爲。
那名軍人想了下問:“你是潘五?”
真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潘五看眼軍人:“剛纔有叫我名字。”
那軍人笑了下沒再說話。
很快選好三十二人,按照劃分好的區域,兩兩走進場地。
跟他們一起行動的還有十六名高級修者,每人負責一塊場地。
點兵臺上的大漢不管下面會如何,等下面衆人各就各位,他就不再理會,繼續念讀下場比賽選手的名字。
十六名高級修者不受影響,也不去檢查選手們有沒有攜帶利刃,只管大聲喊開始。
潘五的對手來自海陵城水軍大營,水軍營是海陵城最強的守衛力量。
不過潘五不知道,或者說即便知道了也不在乎,聽裁判說開始,抱拳道:“第三學院潘五。”
那軍人看看他:“你能贏我,再說名字。”
軍人很傲,潘五卻是面無表情,退後一步站住。
對手真的驕傲,甚至有點自大,張開雙臂說:“來吧。”
潘五沒回話,直接往前猛衝。
那軍人兩手一合,封住潘五身體……
他有很多後招,不是腦子裡的想法,是身體的自然反應。不論軍人還是修者,每天做最多一件事情就是重複,一次又一次,無數次的重複。
這是練功,越厲害的人越要重複更多次。
高手對決,爭的就是瞬息。在對方出招一瞬間,你是來不及思考的。
真要遇到高手,等你想好了對策再出招,這一來一去的短短思緒時間,高手已經足夠殺你好幾次。
軍隊更要殘忍,主要修煉的就是殺人招數,往多裡說有百多招數,其實真正能用上的不過十幾招。
所有軍人都是把武技練成身體本能,一看見你擡手,他就知道你後續的招數是怎樣,他要如何應對、甚至反制。
高手拼的就是這瞬間動作,潘五這名對手就是這樣練到二級修爲。
沒錯,他是二級高手,是超越潘五兩個級別的高手。對戰零級修者,難免會驕傲。
在他的身體記憶中,已經做好取勝準備,所以很自然、也是特別有信心的合手封門。
可是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往後飛?
所有招數、所有即將發生的反應都是沒了用處,那名軍人被潘五一拳打飛,摔出場外!
僅僅一招,一個零級修爲的學生把一個二級修爲的修者打飛了?
軍人愣住,好半天不動一下。裁判也愣住,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切。
潘五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安靜站在場中,等上好一會兒才小聲提醒:“我贏了。”
裁判趕忙點頭,登記名字,第一輪比賽結束。
場中三十二名選手,潘五是第一個離開的。
因爲比武時間太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是他獲勝。當他走回第三學院的隊伍那裡,大喜安慰道:“沒事,第一次不算什麼,咱是一年級生,輸了不丟人,他們都是三年級四年級,還有在職軍人……”
聽大喜說的熱鬧,潘五輕聲說:“我贏了。”
大喜愣了一下:“你贏了?”
這一次的海陵城大比,第三學院註定是要創造記錄的,因爲有薛永一和潘五。
在潘五以零級修爲獲勝之後,又輪過幾場比賽之後,薛永一上場。
那傢伙比潘五囂張多了,裁判剛喊個開始,他朝前一衝,對手就被打出場外。
他是故意的,要比潘五用更短時間取勝。
可憐他對手還想抱拳說話……
四千多人比賽,第一輪刷去一半。然後吃午飯,下午繼續比賽。
等比到晚上,還剩下一百三十二個人。
潘五運氣不錯,除第一名對手是二級修爲,剩下的一個比一個弱。所以,毫無例外的,所有人都是被他一拳打飛。
到了這個時候,也是仔細看過他的戰鬥,潘五終於是名副其實的出名了。
一個白天連續對戰五場,全部是一拳制敵,這是想不出名都難。
想對應地,薛永一就是個可憐孩子,那傢伙只有第一名對手是一級修爲,後面四個人全是二級高手。
四千兩百多人比賽,二級修爲者不到兩百人,薛永一遇到四個,這等運氣只能說句實在太好了。
薛永一沒有潘五那麼誇張的身體,除第一名對手外,剩下的每個人都是苦戰,最長一場比賽足足打上半個小時,硬是靠着一股不要命的拼勁撐下來。
好不容易結束一天比賽,潘五好像沒事人一樣精力充沛,薛永一是被人擡上馬車送回家。
這一天比賽,好像薛永一這樣慘的還有三十多個。連續五場比鬥,不拼就贏不了,拼了就一身傷。
等比賽結束,唱名那個大漢宣佈明天休息一天,後天繼續。這是給傷者恢復身體的時間。
潘五不需要養傷,趁這個機會去小漁村看房子。
楊小白還算不錯,儘管是猛要錢,房子修的不錯。大院子包住房屋,一直修到海邊懸崖。
跟潘五的小院一樣,在懸崖上修建涼臺,並有高高圍欄。
楊小白讓潘五彆着急住,開門開窗擱幾天。
潘五都答應下來,也是給足銀幣,關閉院門,從海里回小院。
這個院子最讓他滿意的是圍牆,高近四米,很隱私。
隔天,潘五在小院看書,有人敲門。
自從入住小院,這是第一次有人敲門。潘五去開門,外面站着那位文靜姑娘。
潘五很沒有禮貌,連聲請進都沒說,直接問:“有事?”
楊淼依依蹲了一下,然後說話:“我想求你一件事。”
潘五好奇道:“我一沒錢二沒權,你求我?”
楊淼說:“還望公子成全。”
潘五想了下說:“成全不了,再見。”砰地關上院門。
楊淼沒走,繼續敲門。
潘五開門說:“成全不了,你走吧。”
楊淼說:“只要你想,一定可以。”
潘五笑了下:“好,你說。”
說白了就一句話,楊淼希望潘五放水。
潘五不明白:“怎麼放水?”
楊淼說:“昨天的比賽太過殘酷,我希望明天的比賽,你替永一打倒最有實力的幾名對手。”
潘五笑問:“然後輸給薛永一?”
楊淼又是依依一禮“還望公子成全,只要公子肯答應,不問結果,我都會奉上萬金爲酬勞,並有三級鱗甲一副。”
跟修爲一樣,不論武器還是護甲,都有等級劃分。
所謂三級鱗甲,就是可以抵禦三級高手全力攻擊。只要評上三級鱗甲,最差最差也能抵擋一下。
三級鱗甲是什麼概念,簡單說很昂貴。形象點兒說,邊軍中最精銳的部隊,其中最低修爲都要三級以上,才能每人一副三級鱗甲。
也就是說整個第三學院,一共五個年級近六千學生,沒有一個人有資格穿戴三級鱗甲。
這是誠意,貴的嚇死人的誠意。
奈何潘五不在乎,直接回話:“你跟我說這個沒用。”
楊淼很堅持:“還望公子成全。”
同一句話說三遍,潘五苦笑一下:“薛永一怎麼樣?”
楊淼回話:“明天可以上場。”
這是含糊回答,是含有戒心的含糊回答。
潘五想了下:“明天再說。”
楊淼又是恭敬一禮“我當公子答應了。”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