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總是有發泄不完的精力,尤其是昨天沒打成,今天有更多人來看熱鬧。
有關於潘五和田甲一的簡歷,也是很快傳遍全校。
潘五不用說了,院考第一的天才學生,武技滿分。
田甲一是軍中子弟,自小練武,他是因爲沒參加院考,又不願意等上一年,才進入第三學院學習。
他是第三學院中爲數不多的鋪好前路的學生。只要第五學年實習沒問題,一畢業就會進入軍隊做個小軍官。如果能升到二級修爲,起碼是連職軍官。
田甲一不是學生裡修爲最高的那一個,但是最敢打、也是最會打。
現在,這樣兩個人要決鬥,整個第三學院還在學校的四千多學生,起碼有兩千人涌進鬥場。
潘五不知道田甲一是誰,也不在乎。下午照常上課,下課後照常吃飯,然後去小院待上一會兒,跟大馬聊會兒天。看看差不多到時間了才走去鬥場。
有個問題,他不知道鬥場在哪。
本打算在路上隨便問個同學就是,可那些人提前過去鬥場……
潘五很鬱悶,人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半天也沒個人?
後來在食堂附近才問到地方,一路跑來鬥場。
鬥場有三個門,場內能坐一千五百人,還有五六百人擠在各個地方站着。
鬥場圍牆很高,從外面看不到內裡情況。所以一進門,潘五十分吃驚,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
問站門口一學生:“有課?”
那學生說別鬧,看着潘五面容發會兒愣,指着前面說:“那個人是你吧?”
潘五往前看……
鬥場是圓形的,內低外高,但是正北方例外,建有三米多高的看臺,看臺上面可以擺桌椅,下面是房間,可以存放東西,也是休息室。
現在,那個三米多高的看臺牆壁上掛着兩張巨畫,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田甲一。
潘五愣了好一會兒:“誰畫的?”
“是你吧?”那學生不等潘五回話,朝前方大喊:“讓一讓,潘五來了!”
這一聲喊,堵在前面的學生同時回頭看,然後讓開道路。
這也算萬衆矚目吧,潘五邊往前走邊左右看,有些想不明白,不就是打個架麼?至於不至於,這些人該有多閒?
很快走進鬥場,田甲一一身黑色勁裝站在另一邊,身邊有幾個同學陪着,他在活動身體。
潘五直走過去:“怎麼這麼多人?”
田甲一冷聲道:“等你十分鐘,活動身體。”
潘五拿出錢袋往地上一丟:“十個銀幣。”
田甲一愣住,當着兩千多學生的面,你要公然賭博?
潘五問:“有沒有啊?”
田甲一說有,又說:“放心,輸了肯定給你。”
潘五說:“那開始吧。”
田甲一看看他,冷笑一聲:“請。”當先走進場中。
潘五跟過去。
兩人在場中對立,都很冷靜。圍觀學生卻是好像打了雞血一般激動,亂喊亂叫着期待大戰開始。
田甲一穿黑色勁裝,在走到場中間以後,看潘五站好位置,擡手抓住衣服領子一扯,隨手一拋,黑色上衣緩緩飄落,很帥氣。
潘五猶豫一下:“我也要脫衣服麼?”
田甲一沒接這個話,到這個時候也不用說話了,看臺上有人亮起面紅色旗子,用力揮舞幾下,讓全場安靜。
又有個白衣服青年跑進場中,在二人中間站住,沒有客套話,大喊一聲開始。
潘五是第一次這麼正經八百的參加比武,也是第一次跟修者對戰,知道對方跟薛永一不同,在比武開始後,馬上擡臂護在腦袋兩側,腳步朝側後方滑動。
被猜中了,比武一開始,田甲一就朝他直撲過來。
田甲一動作很快,不過眨下眼睛的時間,拳頭已經砸在潘五臉上。
潘五動作同樣快,間隙時間,在你以爲這一拳已經砸在他臉上的時候,他快速後撤,輕輕閃過第一次攻擊。
田甲一一拳不中,跟着又是一拳。
潘五繼續閃避。
連續三拳之後,潘五略略有點不明白,這傢伙的修爲好像不是特別厲害?
瞧着氣勢洶洶、動作迅疾,可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厲害。
比武開始,潘五連續躲閃,很多高年級同學露出不同表情,很多人不以爲然,沒築基的毛頭小子怎麼跟正式修者比?閃躲是最正確的選擇。
不過修者身體強悍、體力充沛,你就是一直閃也耗不過修者。
就在這一時候,潘五不躲了。大鯊魚都咬不死自己,難道你一拳還能打死我不成?眼看田甲一又是一拳砸過來。
潘五來了脾氣,不是囂張麼?不是有這麼多觀衆麼?我倒要看看,看看自己是怎麼被打敗的!
一念至此,右手握拳,迎着田甲一的拳頭直擊。
倆人動作都是飛快,很多人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場中兩個人已經分開了。
剛纔那一拳,兩個人拳頭砰的一聲砸到一起,發出咔嚓一聲響,然後兩個人都是退後一步站住。
很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有人骨折了拳頭碎了?可是是誰呢?
潘五平靜站立,在琢磨修爲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師說,修爲高出一級就是一級的鴻溝,每一次晉級都是代表着身體經歷了一次徹底變化,變得更加強壯結實。千萬千萬不要想越級挑戰,否則絕對會死很慘。
潘五不慘,連一點事情都沒有。在這一刻,他是又一次認識到鱷魚給自己帶來了什麼樣的改變,身體強壯的不可想象。
看看田甲一右手,低垂在身側不動,稍稍過去片刻時間,那隻手開始流血,先是一滴一滴落下,接着流成血線,快速往地面掉落。
田甲一受傷了,田甲一受傷了!
圍觀人羣轟地一下,絕大多數學生都是不敢相信。兩個人對拳,沒有任何取巧的拳頭砸拳頭,怎麼可能是修者被普通人打傷?
有學生大喊作弊,有人喊檢查潘五雙手。
白衣人沒動,他距離最近,看的特別清楚,潘五的拳頭就是那樣輕輕握住,快速迎向田甲一的拳頭,現在又是自然垂在身側,有沒有外物一看便知。
田甲一不肯認輸,低頭看着鮮血低落,提起左拳又衝過去。
潘五不想打了,再跟田甲一打就是欺負他。退後兩步說:“包裹傷口。”
田甲一不聽,一隻手也要繼續打下去,男人可以站着死,不能躺着生。
潘五衝白衣人大喊:“有沒有傷藥?”
白衣人嘆口氣,身影一閃攔住田甲一:“看下傷口。”
田甲一說沒事,讓白衣人讓開。
潘五說:“能不能不這麼無賴?”
田甲一愣住,他說我無賴?
再看眼流血中的右手,衝白衣人說:“麻煩了。”
白衣人輕出口氣,蹲下來看田甲一的右手。片刻後起身小聲說話:“到這兒吧。”
田甲一不同意。
白衣人說:“很嚴重,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可能廢了。”
廢了?田甲一臉色一變,想了又想總是不甘心,怎麼會這樣?一共就打了四拳,對方躲避三拳,還回來一拳,只一拳,我就輸了?
不說傷口如何,單說臉面,四年級修者挑戰一年級新生,結果是一拳戰敗?
田甲一的臉色開始變紅,越變越紅。
潘五嚇一跳,這幫人怎麼一個德行?上次薛永一這樣,現在田甲一也這樣?
嗯,以後名字帶一的千萬不能招惹,太危險了。
走去場邊撿起錢袋,朝大門走去。
這就是宣告比武結束,圍觀人羣十分不滿意,有人開始罵髒話。
田甲一想接着打,可剛一動步,白衣人就擋在前面:“急什麼?養好傷再戰。”
在罵聲中,潘五特意回看田甲一,見他終於安生下來,便是加快腳步離開。
走的再快也躲不開那些謾罵話語,除非能一個打倒一百個,否則只能裝聾子。
匆匆離開鬥場,從小院入海,繼續苦練。
不用再去大鱷魚那裡,隨便找個深水區就行。經過方纔比鬥,他認爲自己選對了道路,就這樣練下去,一定會成爲真正高手。
修爲是逐漸增長的,當身體逐漸改變後,要去更深的海域修煉。
想象一下,身在千米深海中打拳……不要說打拳,只要能在千米深海中站上一會兒,那無邊海水,那無法計算的重量,都會讓你感到恐怖的。如果再潛到萬米水下呢?
現在的潘五隻在三十幾米深的地方折騰,近海處就這麼深,再想深潛,要增強自身實力,才能去嘗試着冒險。
第二天,武修課下課後,吳江飛講師喊住潘五,建議他報名海陵城大比。
潘五說不想比,修煉重要。
吳江飛說:“比武、實戰,是修煉的一部分,如果缺乏實戰經驗,即便修爲比對手高,也有可能戰敗、甚至被殺。”
聽老師這麼說,想想昨天跟田甲一的對戰,於是同意下來。
吳江飛說:“我替你報名,再給你特訓。”
潘五思考片刻,拒絕吳講師的好心,然後去找陳劍。
目的是借錢,讓陳劍跟兩位院長提一下,最好借個幾百銀幣。
陳劍問用處,潘五說:“反正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