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如斯勢力,許易自問扛不住,但可以借勢壓勢。許易擔任仙官以來,可是沒閒着,他是真正的幹一行專一行,既然做了仙官,就不可能不研究高層勢情。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自己相對向家的優勢所在。
這優勢不是旁的,乃是他的出身,他是何出身?乃是大比正途,向家是老牌家族,舉薦制的直接受益者。當今之天庭,高層的勢情變化明顯,大比正途出身的仙官,越來越獲得重用,這就是信號。
可茫茫宦海,仙官多如恆河沙數,他隱在其中,難以被覺察。許易要借勢,可不容易。然,大勢不肯借,許易強借之。他以一己之力,對抗向家,乾脆率兵攻到了向家山門之外。
抓向影心是目的麼?自然不是,目的就是要把此事炒火炒熱,引動八方圍觀。當彼之時,他再慷慨陳詞,發動至強嘴炮。再借助他名士出身的便利,一首“正氣歌”出,大勢不借也被他借來了。
向天問正是看透了這一點,纔會噴血,他也才能從容帶了向影心回第五監。向影心死咬着不鬆口,他也就放了。還是那句話,抓向影心從來就不是目的,根本目的就是爲了給他自己立一個“強項令”的人設。
人設立好了,金身便塑成了。向家吃了如此大虧,這半個多月以來,卻不敢做出任何幺蛾子,還派人來隱晦傳訊,和他許易的糾紛,至此結束,不希望雙方再起任何糾葛。
向家也是被逼到極處了,許易整個兒一個臭狗屎,踩上了,就甩不掉,還噁心人。何況,這臭狗屎還會炒作,弄得向家被天庭矚目,壓力之大,快要承受不起了。而許易的人設立住了,就等着天庭的表示了。
天庭上層在一力推動任用正途出身的官員,他許易都弄出“正氣歌”了,一腔鐵血丹心,天庭上層再不表示,怕要冷了天下正途出身仙官之心了。這不,沒等多久,賞賜就下來了,
這回頒下的賞賜之豐,許易完全被震撼了,不僅拔擢他爲正七品仙官,還賞下一千玄黃精,這等於是昭示天下,拿他當活廣告了。並且在賞賜中點明瞭,三月之後,讓他入道宮進修,修行結束,遇缺先補。
入道宮進修,這是正七品仙官進入上仙的必經之路,按許易的理解,這道宮就是某黨校,從裡面出來的,就沒有不委以重任的。光此一點,就不知要羨煞多少底層仙官了。
就在許易和陸大人寒暄的檔口,許易麾下的陳方等一衆官吏,眼珠子都要綠了,同是仙官,他們很多人已經數十年不曾挪動位子了,可這位上官才入職多少天啊,掰掰手指頭都能數清。
從八品到正八品不過數天,正八品到正七品又是十幾天,天庭到底還有沒有法統啊。要知道,從從七品到正七品就是一道天塹,因爲一旦上到了正七品,基本就是一任實權主官。
多少從七品仙官終其一生,也沒跨過這道天塹。這位大爺可好,直接越過從七品一步到位了,而且上面連道宮進修的指標都給了,這是多少正七品仙官都要羨慕死的指標。
陳方一干人甚至懷疑,如果許易此刻是神圖四境修爲,並將道果煉到了二品,上面只怕立時要給他安排從六品的職務了。有道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可和許易一比,誰比誰自閉。
許易含笑送陸大人出門,這回,陸大人再不是上回的風輕雲淡離開,反而把着許易的手臂,說了不少話,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才送走陸大人,都判劉東昇到訪,才進門,劉東昇便揮退了忙不迭行禮的陳方等人。不待許易行禮,劉東昇扶住許易道,“許兄這是要折煞死劉某啊,當初,許兄初來治玄九都,我便知許兄不是凡品,果不其然,許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今後,高飛他處,可要記得回九都老家來看看喲。”
許易只能熱情地寒暄,他可記得當初他來報到時,這位劉大人冷淡至極,沒說兩句話,就把他打發了。如今復見,簡直判若兩人。官符如火,人心冷暖,許易習慣了,絲毫不介懷。
和劉東昇好一陣寒暄,婉拒了劉東昇的宴請,許易去了紀司。中書的旨意下來了,他自然不適合再擔任第五監都監,在紀司等了一日,吏司那邊把官照,令牌,一千玄黃精傳了過來,許易領受了。
知道許易處在空窗期,紀司那邊貼心地給他安排了山北的一座洞府,供他清修。山北的洞府羣,許易早就聽說過,乃是隸屬於紀司的高端修煉場所,皆歸紀司要員使用。紀司的好意,許易自然笑納。
他也正想找個清靜所在,提升一下修爲,這應該也是上面的意思,不然也不會一次給予他上千玄黃精的賞賜。神圖計有五境,一境圖現,二境圖顯,三境圖成,此三境,乃是神圖從隱到成型的階段。
一旦修到了神圖三境,神圖便成了一件利器,不再僅僅是燃燒神圖,以催強法力,而擁有了空間能力,若有對手不小心被神圖鎖入,能被生生煉死。神圖三境便是一道分水嶺,往上就厲害了。
神圖四境,也叫道果境,熔鍊道果於神圖。比如此刻,許易命輪中的道果,也算嵌在神圖裡,但這種結合近乎比鄰而居,井水不犯河水,不算煉化,真正煉化道果的神圖,是有底色的。
也就是道果是何等顏色,神圖便呈現何等顏色。熔鍊道果後的神圖,威力更大,至於大到何等程度,許易還沒見識過。至於神圖五境,便是傳說中的域根生。
神圖生出了域根,距離下一個大境界領域境,便只有一步之遙了。神圖四境、五境,對如今的許易來說,都太遙遠,他不指望一步登天,能先衝上神圖二境,他已經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