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紅毯上的賀連哲停頓了良久之後,終於開口,“這個誓言是我多年的一直堅守的。”賀連哲緩緩地打開了木匣子。
當地人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是馮助理等隨從賀連哲的讓人卻從未見過這樣的誓言。其實,鄭飛也是不知道的。
賀連哲只微微一笑,“現在我不再堅守了。因爲我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幸福,而我也終於明白,我的幸福也不在她那裡。”賀連哲面色溫和,嘴角帶着上揚的微笑。
鄭飛知道他終於放下了葉小蔓,但是他的幸福卻未必在她這裡。
還是不要在癡心妄想了,鄭飛只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頭,不想再聽。因爲害怕那個結果讓自己失望,也害怕那個答案給自己希望,畢竟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重新拾起自己的勇氣。
只是,卻偏上又想知道那個結果,所以只一隻耳朵露在被子的外面。
臺下一片寂靜,賀連哲的手卻有些顫抖,但也不過是轉瞬之間便已經恢復了平靜。然後提了一口氣才緩緩地開口,“今天,我就將我曾經的誓言留在這裡了,這塊石頭將成爲這個工程的第一塊基石。”
話音一落,掌聲四起,不知道是爲了賀連哲的援建,還是爲了賀連哲這樣癡情的舉動。
不過這一切於賀連哲卻沒有太多的意義,他現在只想要儘快地見到那個女人,那個被自己氣昏了的女人。
想到鄭飛,賀連哲忍不住眼睛之中都帶着明顯的笑意。
鄭飛此時卻陡然關掉了電視,竟然沒有一個答案,她實在不知道這個男人說的幸福是不是在自己這裡。
她害怕了,那麼多次的傷害,那麼多次的拒絕,她似乎成爲一種可有可無。所以在鄭飛的心中依舊還是懷疑。即便是這個男人放下了那個人,也不敢確定幸福便是她。她已然失去了自信的資本。
鄭飛只呆坐在牀上,不發一言。
很快,剪彩儀式便已經結束,賀連哲在西藏的個人事情也終於算是有了一個交代了,於是每天都開始忙碌援建的問題。
三個月之後,援建項目終於塵埃落定,一行人只在一個小型的酒店之中隨意地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慶功會。
其實,這場慶功會按照林市長的意思是要大辦的,但是賀連哲卻只微微一笑,溫和地拒絕了。
此刻,他已然是歸心似箭了。
慶功宴結束之後,已經是深夜了。但是賀連哲卻一刻也不想停留,只命人給他買了最近的機票,然後火速地趕回了a市。
飛機在空中飛行了幾個小時之後,終於落地了。賀連哲從一片疲憊之中醒來,然後迅速地出了飛機場,但是卻在出門之後,不知道要去哪裡。
他這才猛然想起,她根本就不知道心中的那個女人如今身在何方,更不知道應該到哪裡去找。
心中有些低落,他只悻悻地回到了別墅。
第二天清晨,他本想要待在別墅之中的,但是卻突然想起,自己必須要調查一下鄭飛了。於是,不得已,他只迅速地收拾好東西,驅車來到了賀氏集團的大廈。
“你回來了。”賀連曜頭也沒有擡便知道推門而入的人是賀連哲。
昨天,賀連曜已經休息的時候,突然一個電話吵醒了他,只有些慌張地告訴他,賀總非要趕夜機回a市,若干人都怎麼攔也攔不住。
他當時只冷然回答,“那就讓他回來吧。”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個傻子竟然沒有人家的聯繫方式!要不是助理今早給自己回報昨天的情況的時候,他也一定還不知道這個男人昨日竟然獨守空房了。
不過也多虧了這樣,賀連哲纔會起這樣早來到公司的吧。
“給。”賀連曜將手中的文件袋丟給還沒有答話的男人,一臉的冷然之中還帶着一種我看好你的表情。
賀連哲一愣,他這是第一次從賀連曜的臉上看到這樣豐富多彩的表情,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了。
只訕訕一笑,然後迅速地打開了文件袋,此時他也總算是找到了鄭飛的住址和電話,但是,當他拿到這些資料的時候,一切卻不是想象之中的那樣順利。
他的心中只快速地跳動,手上卻沒有任何動作。
賀連曜盯着一動不動的賀連哲,只繞過辦公桌,冷然開口,“難道他們給的資料有問題?”賀連曜的聲音重新恢復了冰冷,嘴角又重新抿成了一條直線。
賀連哲慌忙地搖頭卻不說話,這個時候,倒是讓賀連曜突然想起了他們小的時候賀連哲遇見不敢做的事情也是這副表情。
當即,賀連曜就突然明白了。只將手放在賀連哲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然後嘆了一口氣,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眼中閃着愛莫能助的光芒。
賀連哲只默默地將資料收起來,突然之間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說出自己的心裡話。現在自己握着她的電話號碼卻又不敢打,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此時就是一個陷入愛情困局之中的愣頭小子。
賀連曜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賀連哲,只默默地低頭看文件。
良久之後,賀連曜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便起身想要從窗口遠眺,但是纔剛一擡頭,賀連曜便看見依舊呆坐在沙發上的賀連哲。
只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才沉靜冷肅然地開口,“明天好像是有個發佈會,要不你就故技重施?”說到最後,賀連曜忍不住音調上揚,嘴角更是有一種隱忍不住的笑意。
賀連哲聽着賀連曜的話,只擡頭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是臉色卻更加的沮喪。他心中明白,自己傷害了鄭飛,現在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原來喜歡鄭飛了。這個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女人已經在自己心中有了地位,只是他沒有去承認,可終是敵不過自己的內心。但是人家卻被氣跑了。如果再用這樣的方法,他豈不是自找死路。
半響賀連曜只悠悠地說,“明天鄭飛似乎會出現在亞迪酒店,恰好我也被邀請去參加酒會。”
聽到賀連曜的話,賀連哲是迷惑了一會兒,然後才瞬間反應過來賀連曜的意思,眼睛瞬間晶亮。
賀連曜只無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當初那個心思縝密的賀連哲到底是去了哪裡?
看着賀連曜探詢的眼神,賀連哲只溫和一笑,“其實,到底三個月之前我才完完全全地想要放下了,你從來信我,但是我卻從未信你。當我看到一切的時候,我才知道一切不過都是我一個人的怨恨,和別人從來無關,和你也無關。這麼多年,你不過是我假想的敵人。”
假想的敵人,賀連曜在心底默默地重複,他確實並不想要爭奪什麼,但是對於他的防範,他卻一直沒有放鬆,到了今天賀連曜也才堪堪決定要放下一切,在聽到賀連哲這樣的話之後,他決定放棄一切,放棄防備只做好兄弟。
“不要以爲你這樣說就能夠逃避責任了,這公司你一樣還是要管。”賀連曜的聲音生冷中透着一種決然。
賀連哲只微微一笑,然後揚手擺了擺自己手中的文件,“不如我們做一筆交易?”賀連哲終究還是商人,在商場上依舊還是能夠追求利益的最大化,這是習慣。
或許是因爲同類人的緣故,也或許是賀連哲臉上一直帶着笑容,讓賀連曜不由得一笑,只聲音清淡地說,“什麼交易?”
賀連哲只微微一笑,眼中掠過一絲得意,“我給公司業績提升一個百分點,你給我十個月的假。不過我要提前休假五個月。”賀連哲將一個手掌放在賀連曜的面前,一臉的堅定。
這麼多年了,他們兄弟終於回到最初的時候,從來不計較金前。只爲了一個小小的假期,吵個不停,於是只掩脣輕咳,“每天只,只上半天班吧。我的身體,最近有些不舒服。”賀連曜一句話說的是斷斷續續。但是眼中卻也透露着精明。
賀連哲只皺了皺眉頭,隨即臉上便重現雲淡風輕的笑容,那笑容隨意地就像是一抹雲彩一樣,沒有固定的形狀,也沒有固定的方向,可謂是隨心所欲。
他自然也能夠想起他小時候裝病,讓賀連曜幫助自己寫作業的事情。
兩人只相視一笑,便依舊能夠明白彼此的心。
就算隔了這些歲月,隔了這些傷害,他們終究還是兄弟,是最好的兄弟。
“哥,我問你個事,是不是誰都知道我其實已經被鄭飛拿下的事情了?”賀連哲臉上只一抹無奈的笑容,但是卻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賀連曜卻當即一愣,只鄭重其事地道,“我還以爲只有你不知道。”
賀連哲聽到賀連曜的話,只翻了翻白眼,瞬間便不想在理會賀連曜了,但是有一樁事情,讓賀連哲不得不理會賀連曜,“明天亞迪酒店,幾點?”
賀連曜看着賀連哲一臉討好的樣子,只默默地擡高了頭,不理睬。很久沒有話音,於是只默默地坐下批改文件,反正賀連哲也不急,他就更不急了。
賀連哲低頭,隨即只佯裝痛心疾首的模樣,“哥,兩個百分點!”
這個時候,賀連曜才終於若有所思地擡起了頭,然後才若有所思都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賀連哲的條件。
他覺得此刻,幾個百分點並不重要,重要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信任終於在曲曲折折之中又重新回到了彼此的心中。
還好,兜兜轉轉終究還是回來了。
賀連曜心中翻滾,但是面上依舊還是冰冷,聲音更是冰冷,“再不走的話,我就要改變主意了。”
賀連哲只討好地笑了笑,然後丟下一句話,便倉皇而逃了。
賀連曜聽着飄到耳邊的話,明天一早我就來等你。
他微微一下,這個人怎麼好像是又重新回到了小時候一樣,竟然這麼心急。
第二天一早,賀連哲果真如同他所說,一大早便來了,卻只坐在沙發上不肯說話。
“你來做什麼?”賀連曜眼皮也不擡只冷聲問道。
賀連哲的臉瞬間便綠了。他敢說他不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麼來的!賀連哲內心憤恨,極其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