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信至上】直播間:
“???”
“主播這是怎麼了?”
“嘶,社團徽章的副作用發作了吧。”
“完咯完咯,看樣子,主播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前面的別說風涼話,別忘了主播之前多少次逢凶化吉,閉上你的狗嘴吧!”
“喲喲喲你又懂了?我剛剛可是去看了,主播的隊友們現在纔剛進記憶裡的新一週目沒多久,估計還要至少一兩個小時才能出來,我本來還指望主播這次進行政樓裡能找到解決的方法的,但結果顯而易見。現在追着他的有學生會,有社團成員,甚至還有保安——你說說咋辦吧?”
“……”
支持溫簡言的觀衆們啞口無言。
即便他們曾經見識過太多次對方的逆風翻盤,但這一次……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破局的辦法。
畢竟,現在的情況太極端了。
所有可能導致形勢逆轉的道路都被封死,哪怕是他們這些有上帝視角、能夠縱觀全局的觀衆,都看不到絲毫生還的希望。
“哈……哈……”
溫簡言俯身喘息着,右手仍死死地握着玻璃門的門把手,手背上青筋暴突,看着分外可怖。
汗溼的發下,他的側臉白得詭異。
並非正常人類虛弱時的蒼白,恰恰相反,那是隻有死人才能擁有的陰森青白。
在他的身後,氣氛已然變得詭異。
似乎失去了目標,從保安室內蔓延出來的黑暗不再向前,而在他的命令下阻止保安的社團成員不知何時也已經停止了動作,它們齊刷刷地扭頭,一雙雙陰冷漆黑的雙眼死死注視着溫簡言的方向,眼裡閃爍着怪異的神采。
那是……
期待。
溫簡言強迫自己收回目光,渙散的視線晃動着,幾乎無法定焦於地面。
他當然知道爲什麼社團成員會露出這種樣子的眼神。
自己現在雖然是名義上的社團社長,但本質上還是人類,可當他被“徽章”吞噬,就會被徹底異化爲副本的一員,也就是……怪物。
他媽的。
溫簡言清楚,自己現在孤立無援。
隊友和他分隔兩處,不可能出現,至於巫燭那邊,溫簡言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尋求他的幫助,要知道,根據他們的賭約,倘若自己真的被副本同化,估計才正中對方的下懷。
他必須獨自找到解決辦法,不然就一定會交代在這裡。
雖然不覺得疼痛,但溫簡言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轉化】的過程,從神經末梢開始,四肢開始變得僵硬、冰冷,像是所有的細胞都開始壞死……
腐朽的感覺在軀體內升起,觸覺,嗅覺,味覺,都開始失靈。
轉化並不僅僅侷限於軀體。
溫簡言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屬於人類的記憶和情感也開始消亡,變得淡漠、遙遠。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屏幕上的信號逐漸減弱了。
但這一次,沒人再罵夢魘。
這意味着主播的生命跡象在減弱,如果在短時間內不出現什麼轉機,直播間就要被徹底關閉了——這將意味着主播的死亡。
有觀衆在幸災樂禍,也有觀衆心急如焚,但無論是哪一類觀衆,他們都無法操控副本的走向,只能看着主播一步步滑向死亡。
“我打賭,主播五分鐘內必死。”
“五分鐘?想多了吧,我之前看其他主播直播,最多三分鐘!”
“……”
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異樣,溫簡言心中警鈴大作。
不行。
他咬緊了牙齒,鐵鏽味開始在脣齒間蔓延,但他卻嘗不到任何味道,只有一點微弱的痛覺刺激着舌尖,像是在提醒着他死期的逼近。
必須……做些什麼……
溫簡言將腦袋抵在冰冷的玻璃門上,喘息已然變得遲緩,但仍舊在腦海中不停歇地尋找着任何可能改變現狀的途徑。
有什麼可以用得上的道具嗎?
在快速地回憶了一圈之後,溫簡言很快得出一個令人窒息的答案。
沒有。
更何況……
就算是真的有適合現在情況的道具,估計也無法生效。
不僅僅是因爲這個副本的難度評級太高了,更是因爲【社團徽章】的特殊性。
作爲副校長的給社團競爭優勝者的“獎品”,同時也是賦予主播特殊身份的重要道具,根據溫簡言的經驗,它恐怕本身就是副本規則之一的具象化……
溫簡言下意識地垂眸看去。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冷汗已經浸透了他襯衫,薄薄的白色布料緊貼在皮膚上,隱約透出一點怪異的青色。
像是已經徹底深深地根植於他的皮膚、軀體、靈魂。
即便隔着襯衫,溫簡言也依然能夠看到它那熟悉的形狀。
正是那枚社團徽章。
爲他多次帶來破局希望的同時,也將他引向無法規避的死亡。
“……”
溫簡言閉眼——他已經不太能自主呼吸了,只能強迫自己主動地深深地吐氣、吸氣。
這種東西,靠副本以外的道具是解決不了的。
只能利用副本以內的——
“……”
啊。
等等。
不知道想到什麼,溫簡言忽然一頓。
僵冷的大腦中似乎捕捉到了一絲線索,那突然冒出的念頭像是劃過蒼穹的一道閃電,轉瞬間將黑暗照亮。
是啊。沒錯。
規則只能靠規則解決。
一個副本里的漏洞,就要用另外一個漏洞來填。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注視着已經黑掉一半的屏幕,觀衆們所聊的話題已經不知不覺改變了,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們現在不再商討主播破局的可能性——畢竟這看上去已經沒什麼可聊的了——
於是,他們轉而開始對主播進行總結和評價了。
“主播能撐到現在說真的,已經可以了,你們想想,在別說其他副本了,光在【育英綜合大學】這個副本里,主播破了多少記錄,能一舉把副本難度提升到雙S,還能在這麼高的難度下把副本探索度推到超過90%,這個戰績很恐怖了。”
“對對,主播是真的不一般,他在這個副本里面對的死亡危機,換任何其他人上,估計早就死了不下百次了,我反正是第一次見有主播能在一次直播裡處理這麼多危機的……也不知道該說他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了。”
“哈哈哈哈真的!”
觀衆們有人惋惜,有人慨嘆,有人嘲笑,也有人興奮。
而正在他們聊得火熱之時,忽然,已經黑下去大半的屏幕上,已經許久沒有動彈、看着好似已然瀕死的青年,垂下的手臂忽然一動。
“?”
“等一下,是我看錯了嗎?他剛剛是動了吧?”
像是要證明並不是直播間觀衆看錯了似的,青年的手臂移動的幅度變得更大了一點,他艱難地操控手指,一寸寸地挪動着。
“???”
“我靠,他現在的同化進度應該至少有90%了吧?就連san值也已經到極限了,居然還能維持正常的思考能力???這種事情真的可能嗎?”
“……我不知道,我反正沒見過。”
“不過再維持也沒用了,我估算過了,根據現在屏幕上的暗幕程度,最多兩分鐘,直播間就得關閉了。”
“嘖嘖,確實。可惜了啊。”
“不過我真的好奇,這都已經到生命的最後時刻了,他還想幹啥?”
屏幕上,青年已經勉強將手指伸入了自己的口袋,緩慢地、一點點地摸索着,不知道在尋找着什麼。
終於,他似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在短暫的停頓過後,他艱難地將手指從口袋裡抽出。
抽搐青白的指間,隱約可以瞥見一抹刺眼的猩紅。
【誠信至上】直播間:
“?”
“啊啊啊,主播掏出來個啥?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急急急!”
“我靠,等一下,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我靠我靠我靠!”
直播間內兵荒馬亂,剛剛還降下去的直播間在線人數,居然一下子又飆了起來。
但是,還沒有等鏡頭切過去,就像是力竭了似的,溫簡言整個人向着一邊歪斜下去,半倚着門,以一個十分別扭的的姿勢,半倒在了地上。
拿着東西的手被擋在了身體下方。
他的胸口已然不再起伏,汗溼的頭髮貼在臉頰上,整個人一動不動,像是已經變成了悄無聲息的屍體。
一分鐘過去。
沒動。
兩分鐘過去。
依然沒動。
【誠信之上】直播間:
“死了?”
“不知道啊,看時間應該是差不多了,但……”
已然半黑的屏幕上,青年忽然一動,擡起頭來。
汗溼的頭髮向着兩側滑落,露出他的臉孔。
但是此刻,那張過分俊美的臉已然變得死氣沉沉,他的皮膚呈現出屍體般的青白色,泛着股子詭異的死氣,他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地擡了起來。
眼珠是漆黑的,沒有半點光亮。
陰森空洞,十分詭譎。
【誠信至上】直播間:
“這還是異化了啊……嘖嘖,可惜了。”
“等等,不對勁啊,主播都異化了,爲什麼直播間信號還在??這直播也沒關閉啊!”
“誒,好像還真是,怎麼回事?”
看着直播間的異樣,觀衆們一臉茫然,摸不着頭腦。
正在這時,屏幕裡,青年一點點地緩慢直起身子。
他低下頭,似乎有些新鮮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緩慢地活動了一下,然後,他那已然沉寂的胸膛忽然微微起伏,喉間溢出悶笑。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只有我覺得……好像有點滲人嗎?”一臉死氣的青年面帶笑容,他擡起手,捉住旁邊玻璃門上的門把手,將自己整個人拽了起來。
像是有些不太習慣自己現在的身體一樣,他的動作還稍微有些僵硬,搖晃了兩下才站直。
直到這時,他剛剛被壓在下方的半側身子,才終於出現在了直播間的屏幕上。
青年的右臂上,戴着一條猩紅的袖章。
血紅的顏色像是一道傷口,彷彿能割傷人的眼睛,原本空無一物的紅布條上,此刻卻清晰地浮現了三個字:
【學生會】。
在看到這一幕之後,【誠信至上】直播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
“……”
“……”
許久之後,難以置信的彈幕才終於爆發了出來:
“啊???不是???”
“你他媽?這也行????”
“不是??誰來告訴我一下,這居然行得通??他作弊吧!!!”
——行得通。
——沒有作弊。
溫簡言蒼白的脣邊帶着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事實上,這一切就早有預兆。
只是他沒有將那些斷裂的線索聯繫起來罷了。
只要成員曾是主播,就一定有篩選方式——想要成爲社團成員,就要被做上標記,在夜晚離開寢室來到行政樓登記。
而副本中越高的地位級別,篩選方式越嚴苛——想要成爲社團社長,不僅需要成爲社團成員,還需要在社團比賽中獲得優勝,並且需要進入鏡像,跨越重重險阻來到行政樓三樓被副校長“頒獎”,才能獲得資格。
第一學年之時、從體育課上的田徑場中逃離之後,溫簡言就已經擁有了候選資格——這一資格雖然困難,但拿到它的也不止溫簡言一個人,除他之外,雨果也是候選人之一——但是,在成爲候選人之後,他們卻始終沒有獲得更進一步的契機。
應該如何才能從學生會的候選成員變成正式成員呢?
不知道。
副本內完全沒有任何提示,更沒有什麼學生會成員和他們主動接洽、給出考覈方式,正因如此,溫簡言幾乎都已經將它視作爲沒有用處的廢筆,早早丟在腦後了。
直到剛剛。
就像從社團成員,到社團社長是一個遞進的、需要在前者基礎上完成更多任務一樣,從學生會候補,成爲學生會正式成員,需要的同樣也是同樣的途徑。
雨果曾說話,成爲候選成員的篩選條件,是“破壞校規,並且在學生會的追捕中活下來”。
那麼,成爲正式成員的方式呢?
溫簡言終於得到了答案。
而他之所以能得到答案,是因爲溫簡言其實早已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只是他當時並不知道其中所代表的意義罷了。
想要從候選成員,成爲正式的學生會一員的條件,是【殺死一名學生會成員,並搶奪到它的袖章】。
之前在被當做廚師,推着裝滿墳土的推車前往教學樓的過程中,溫簡言利用墳土殺死了一名學生會成員,而爲了離開那遍佈屍羣的恐怖世界,溫簡言在逃跑中剎車回身,前往學生會成員屍體邊,從皮囊下的漆黑黏液中摸索出了那條關鍵性的袖章。
從那一刻開始,溫簡言就已經通過了篩選儀式,成爲了學生會正式的一員。
只是他自己並不知情。
畢竟,對於當時的他而言,自己新獲得的袖章已經溶解,而舊的袖章卻也並未出現任何變化,看上去好像一切都沒發生改變。
但是,有東西確實改變了。
在那之後,爲了逃避和學生會的正面衝突,救下和他一起離開行政樓的阿豹等人,溫簡言戴上了舊的袖章。
而在當晚,脫衣睡覺之時,溫簡言卻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到了一層厚重的,深深的環狀紅痕,就像是皮下的血管破裂,鮮血洇出,形成一個新的袖章一樣。
可是,以往佩戴袖章,卻並未出現這種情況。
溫簡言當時十分疑惑。
直到剛剛,溫簡言看到了從自己襯衫下洇出顏色和形狀的社團社長徽章……
如此相似。
都是從皮膚下沁出痕跡,再一點點加深,最終形成不痛不癢的傷痕。
就像是某種標記一樣。
就在這一顆,溫簡言才終於將先前發生的所有事、所有細微瑣碎的線索都聯繫串連到了一起。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實際上已經通過了考覈。
只不過,由於他自己還不知道這點,所以始終沒有“正式報道”。該如何正式報道呢?
答案很簡單。
只需要佩戴袖章的時間足夠長,直到自己從皮膚下也生長出一副袖章來,就可以了。
於是,在剛剛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溫簡言選擇了放手一搏。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觀衆們已經開始回去重新扒所有和學生會相關的錄屏去了,處於上帝視角的他們,此刻也終於後知後覺地拼湊出了事件的原貌。
“等一下等一下,我cpu都給乾燒了,所以……主播在馬上就要正式成爲社團社長的時候,戴上了學生會的袖章,完成了考覈的最後一步,但是因爲社團社長和學生會的地位是衝突的,所以雖然他兩者的條件都滿足了,但卻並不能加入任何一方,對麼?”
“對……前面猜的一點沒錯。”
“更關鍵的是,他雖然兩個方向都沒徹底異化完全,但在副本規則下,他仍然有名義上的二者特權。”
“……”
“……”
“我草!我草!他媽的,還能這麼卡bug的???”
溫簡言擡起手,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甚至還藉着旁邊模糊的玻璃門照了照,頗爲自得。
即使變成了屍體的樣子,自己看上去還是很帥氣嘛。
做完這一切,他轉過身,向着自己的背後看去。
一樓大廳一片死寂。
無論是社團成員,還是追下來的學生會,已經一動不動好一會兒了。
它們站在遠離,僵硬地注視着不遠處的……
人類?
屍體?
社團社長?
學生會成員?
“……”
無論是哪一方,臉上的表情都是僵的。
它們的cpu好像也給乾燒了。
罪魁禍首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他露出一個和自己身份不符的燦爛微笑,向着背後的幾方勢力揮揮手,猶如一具陽光的屍體:
“我能走了吧?”
*
忽視掉身後一衆茫然的副本怪物,溫簡言堂而皇之地離開了行政樓。
行政樓外,一行人中走了不少,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還在原地等他。
事實上,這個數量已經很超出溫簡言預期了。
畢竟,他們也並不是什麼隊友,僅僅不過是意外組隊罷了。
見到溫簡言出來,索索是最開心的那個。
倒不是他對溫簡言有什麼太多感情,主要是他還指望着對方幫自己完成論文呢。
他一個箭步迎了上去:“大佬,你終於——”
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剩下的音就全給堵回嗓子眼裡去了。
黑暗中,青年青白的皮膚,陰森的死氣,漆黑空洞的眼珠,都顯得是那樣的詭異,更別提,他的右臂上還戴着血紅色的臂章,上面清晰地寫着【學生會】三個字。
即便還隔着幾米的距離,但是,對方身上那令人膽寒的壓迫感卻仍舊毫無保留地傳達了過來。
“!!!”
索索尖銳地倒吸一口涼氣,感到一股子寒意從骨頭裡直竄而起,他猛地後退:
“小心!!”
即使不需要他提醒,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溫簡言的異樣。
看到了他手臂上鮮紅的袖章,陳澄的臉立刻就拉了下來:
“媽的,他被異化了。”
他盯着溫簡言,身體的所有神經都在叫囂着危險,戒備瞬間提高。
每個人都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對方異化了,而且異化成的怪物級別很高,稍有不慎,他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在場的所有主播都提起了十二萬的警惕,他們的身體都緊繃起來,擺出了作戰的姿態。
索索不着痕跡地後退,縮到了陳澄的身邊,壓低聲音詢問:
“我們能不能幹掉——”
他還沒說完,就只見不遠處的青年舉起手,露出一副無辜的神情:
“等等等等。”
“……”
衆人微微一愣。
雖然皮膚青白,眼瞳漆黑,但他的神情還是和平常一樣,脣畔含笑,略帶散漫:
“着什麼急,我還沒異化呢。”
溫簡言着衆人眨眨眼:
“放心啦,我真沒死。”
說着,他拿出屬於夢魘的手機,並且輕而易舉地解了鎖,他將解鎖過後的手機向着衆人晃了晃:
“喏。”
“……”
啊?
衆人站在原地,神情僵在臉上。
他們看看手機,又看看溫簡言。
再看看手機,再看看溫簡言的袖章。
啊?等會兒?
怎麼回事?
主播們呆站在原地,腦子亂成漿糊,感到自己在副本之中獲得的所有常識都開始打架,無數相反的觀點在尖叫爭吵。
“當然……就算真的異化了,”溫簡言笑吟吟地看向索索,臉上的笑意略爲收斂,陰冷恐怖的氣息隨之彌散開來,令人一怵。
青年雖然微笑着,但說出的話卻令人背後冒冷汗:
“你覺得自己真能幹掉我嗎?”
索索被嚇了一跳,整個人狠狠一哆嗦。
但下一秒,不遠處的青年又收斂了身上危險的氣息,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哈哈,開玩笑啦。”
衆人:“……”
——他們的cpu也給乾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