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犬妖降臨逗個妻 > 犬妖降臨逗個妻 > 

Part 267 是是非非錯

Part 267 是是非非錯

蓮風殿內,塵萱側妃哭得梨花帶淚,她是狐妖族邊境之國火兔族的貴族千金,原形是一隻紅毛兔。兔族的女子生來就嬌小可人,眉目精緻,更難得是一身風情楚楚可憐,甚是惹人憐愛,如此一哭就更我見猶憐了。

她跪在地上帶着哭腔,期期艾艾地述說着那日發生的事。

“臣妾只是覺得那花長得好看,想摘了放在寢殿裡欣賞,王后硬是不讓摘,說那花生得好好的,何必硬要斷了枝葉移到花瓶裡放着,臣妾原也沒想非要它,見王后這麼說,興致也沒了,便去了別處閒逛,誰曾想回來時,那花也不知被誰折斷了,在地上被踩了稀巴爛,剛巧王后也回到了那裡,見我在,非說是臣妾弄的,臣妾百口莫辯,想解釋幾句,誰知王后怒了,讓身邊的侍女架着臣妾,狠狠地給了一巴掌。”說到此處,她放開捂着臉的手道,“大王,您看這巴掌印到現在還沒消呢。”

白嫩的臉頰上卻是有些紅痕,但看不出是不是巴掌印,若不是她提,白北冥只以爲她這臉許是被蚊子咬了,撓出來的。

她繼續道,“大王,請相信臣妾,臣妾真沒有摘那花,那花既然是王后看中的,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它。請大王明察。”

白北冥對這件事也是有些弄不懂,不過是一朵花,哪來那麼多是是非非。

“你先起來。”

塵萱側妃哭哭啼啼的,卻是不肯起來,旁邊的心腹丫頭便去攙扶,誰知一個不穩,她就摔了,害的丫頭慘白了臉,哭嚷着:“小姐你可別嚇奴婢,您身子本來就弱,這幾日鬱鬱寡歡,飲食不佳,竟連站都沒力氣了,想您進宮以來日日恪守宮規,謹言慎行,沒想一場遊園竟出了這等事,是奴婢不好,奴婢沒有看顧好你。”

丫頭跪在地上使勁磕頭,一副主僕情深的模樣。

綠秀站在白北冥身後,不動聲色地看着地上的兩主僕。

這戲演得真真是好,沒白費檀雅側妃一番苦心,這些個說辭她其實早就聽過了,昨日來這裡告訴她們大王今日必會來時,這兩主僕就當着她的面演示過一遍,還經她的手改了幾句。

這花誰摘的,又是誰踩的,自然是這個塵萱側妃了,她進宮後也有二十年了,卻未被寵幸過,只能巴結着檀雅過日子,日子久了,心思也就活絡了,知曉王后不受寵便仗着和檀雅交好,狐假虎威地幹了摘花的事,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話,竟讓向來冷淡的王后動了怒,狠狠教訓了一頓。事後她吞不下這口氣,便去了檀雅的寢殿哭訴委屈。

檀雅正愁沒機會對付王后,白白送上門的機會又怎會往外推。

塵萱側妃嬌弱地倒在地上,哭得更兇了,一副快要厥過去的模樣,綠秀認爲凡是得講究一個分寸,過了就沒意思了,見白北冥沒什麼表情,倒是眉頭抖了一下。

她自小便在檀雅身邊伺候,最懂察言觀色,知道他是氣了,這時候再火上加油,恐怕達不到預想的效果,對着跪在地上的一羣小侍女道,“快,你們還傻跪着幹什麼,扶側妃上榻子躺着啊。”

一羣小侍女立刻七手八腳地擡着塵萱側妃往榻子上放。

“大王,這塵萱側妃身子骨的確有些弱,要不要找個巫師看看?”

白北冥揮了揮手,“去吧!”

“是!”

不過一會兒,巫師阮青就來了,對着他跪拜後,便去了塵萱側妃身邊。

綠秀與他目光相交時,使了個眼色。

阮青是檀雅一手提拔起來的巫師,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暗暗頷首。

“臣拜見側妃娘娘,娘娘請把手伸出來,讓臣把把脈。”

塵萱側妃一看是他,心裡就明瞭了,將手伸了出去。

阮青仔細把脈,又檢查了一下她的臉,突然眉頭皺了皺,面色沉重。

塵萱側妃一看,趕緊問,“我是不是哪裡不好?”

“沒,沒什麼不好,娘娘是鬱結胸腹,難以宣泄,待臣開個方子,用上幾副看看效果。”他撤了手,回到白北冥跟前。

白北冥對他臉上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說道:“有話就說,沒什麼可隱瞞的。”

阮青慌忙跪地,“臣,臣不敢。”

“叫你說就說!”

“是……”阮青擡頭,面色有些白,“王后打的那一巴掌似是有些問題。”

白北冥明明是紫色的眼睛卻涌出了一派洶涌的黑色,“什麼意思?”

“臣也不敢斷言,只是看側妃脈象有些中毒的跡象。”

“毒?”

“臣該死,不該妄言。”

“你把話說清楚!”白北冥喝道。

“回稟大王,這毒非常罕見,剛中毒時沒什麼跡象,查也查不出來,待過了兩日,毒便遊走到全身,慢慢顯像,臣剛纔把脈就是捉到了側妃娘娘的脈象有些混亂,且……”

話還未完,塵萱側妃突然尖叫一聲,那張僅有些許紅痕的臉頰開始腫脹,凸了個包子出來,身邊奴婢都嚇傻了,慌亂得不知所以,塵萱側妃似乎是覺到了疼痛,猛地歪倒在榻子痛得直叫喚。

白北冥目色更黑沉了。

阮青一駭,“這是毒發了。”

綠秀焦急道,“阮青大人,你還不快過去看看。”

“是,是,臣這就去。”

塵萱側妃在榻子上扭成一團,臉已腫高,像被馬蜂叮過似的,她尖叫道,“我的臉,我的臉啊!”

“娘娘別動,這傷口不能撓,撓了就要毀了。”

“大人,您快救救我家娘娘,我家娘娘可不能毀了臉啊。”

像塵萱這種外族且是弱族送過來的女子,就算是貴族,在狐妖族後宮中也是低人一等的,本就沒什麼長才,要是沒了姿容,那日子可就苦了。

阮青用了妖力,制住了毒性,他也是人才,巫師之道分外精通,很快塵萱側妃安靜了。

“娘娘,你醒醒啊,娘娘,你可別嚇奴婢。”

阮青道,“莫慌,只是昏了過去,過一個時辰便會醒的,你且拿着藥方去熬藥,三碗水煎成一碗。”

小丫頭哭泣着接過方子,道了聲謝便出去了。

白北冥臉上的色澤黑得可怕,一雙紫眸也成了黑色。

“阮青,你是有人給她下了毒?”

阮青猶豫着該不該說。

“說!”

他跪地,“是!這毒得從皮膚進入,下毒的人需要讓皮膚紅腫起來方可下毒。”

簡單一句就很清楚的表示了這事就是打人的人乾的,也就是王后。

綠秀在旁邊喝道,“阮青,你可不能胡說,王后是何樣的人,早已不理後宮事了,何況檀雅側妃都未被寵幸過,就是要嫉妒也不會是她啊。”

“綠秀姑姑,臣沒有胡說,除非這兩日還有第二人打了側妃娘娘,或是趁着娘娘臉上腫紅時下了毒。”

他都說了這毒需要兩日才能毒發,兩日前打了塵萱的人就只有王后,之後一日在寢殿裡養着,身邊都是自己人,誰又會下毒。

一直陪着塵萱側妃的丫頭立刻嚎啕大哭。

“娘娘的怎得那麼可憐。雖說我們兔妖族不是什麼強族,即便是貴族也比不得狐族的貴族千金們,可也是我們兔妖王親自選出來送給大王的,送了便是大王的人了,不看佛面,也該看僧面啊,娘娘在家時,又何曾受過這等委屈,也是爹孃心中的寶,從小呵護長大的。本該平平安安過一生的,卻沒想在這宮裡遭了罪。娘娘啊,你可要撐住,相信大王一定會給您討回公道的。”

白北冥揮落了茶几上茶杯,嚇得一衆人等皆惶惶不安的下跪。

那丫頭也被嚇得噤聲,但忍不住抽泣了兩聲。

“大王,這事一定不會是王后做的,就是打人也不會是王后動的手,肯定是下頭的侍女們做了這等惡毒的事,大王您可別放在心裡,王后的身份尊貴,一個側妃如何能與她相比,即便是檀雅側妃……”

“住口!”白北冥一腳踹到綠秀的腰上。

她啊的一聲撲倒在地。

“她尊貴,好一個尊貴,尊貴也是我給的。”

“大王息怒!”

他揮袖,起了身後便往宮外去了。

綠秀呼着疼,可眼裡滿是歡喜,忍着疼痛爬起來奔去了檀雅側妃那。

檀雅一聽,笑得樂不可支,拿着修花的剪子對着盆栽咔嚓咔嚓的亂剪一氣,“大王這一去,怕是有熱鬧看了。”

“就怕又像以往那樣,雷聲大,雨點輕。”綠秀不甘道。

“我們這位大王本就是個心軟的,對她始終有情分在,我不過是讓這份情越來越薄罷了,不是今日,也會是以後,總有斷了的時候,我就是不想讓這個女人有好日子過。如今大王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我們也該準備起來了。”她放下剪子,對着剪好的盆栽看了又看,“綠秀,這女人之間就好比這盆栽,不好看的,不喜歡的,就得剪,剪完了才清淨。”

“娘娘說的是。”

“把這個扔了吧,都禿了。”

“我替娘娘拿盆新的來。”

“不用,你且去連火宮探探,我倒想知道我這位素來冷淡的姐姐會怎麼接招。”

綠秀頷首,“奴婢這就去。”

**

蓮火宮內,因爲白北冥怒氣高漲地踹開殿門,嚇得所有侍女跪地不起,瑟瑟發抖,唯有緋瞳端坐在榻子上,依舊看着書,彷彿沒看到他。

梨落膝行到他身邊,“大王,您不能只聽一面之詞,王后她……”

“住嘴!”他喝道,面色猙獰。

梨落只得磕頭跪拜,“大王,若是要治罪,請治奴婢的罪。”

“你倒是忠心,既然忠心,怎麼也不攔着她,做下那等事。”

“大王,王后深居簡出,那日只是到花園賞花,您是知道的,娘娘從小就不喜歡摘那些花花草草,總覺的花草也有生命,養在陽光下才好,斷了根放在花瓶裡,想看的人不過是幾眼,幾日後就枯了,既是看,何必要在花瓶裡看,花園也能看的。娘娘就是這性子,是那側妃言語間衝撞了王后,王后本也不計較,她卻揹着王后摘了花不算,還用腳踩爛了,王后看不過眼了,所以……”

“所以就能下毒!”他質問,那黑漆漆的眼透着火一般的怒。

“下毒?”梨落驚了,跌跪在地上,腦門頓時一涼,拽着他的袍角道,“大王,這是誣陷,王后怎麼會下毒?她又哪來毒?”

“那要問她。”一雙冰冷的眼直盯向還在看書的緋瞳。

這視線刺到了她,擡眼間兩人目光相對,不過離了幾丈的距離,卻像隔了一條萬丈鴻溝。

“梨落,起來,你求他做什麼,他既然已經相信是我做的了,你還解釋什麼?”她放下書,優雅地下了榻子,傲骨凜然地站着。

“王后……”梨落擔心她會惹怒白北冥,又膝行到她身邊,“王后,您忍一忍,大王不糊塗,說明了,他會知道的。”

“你起來!”

“王后……”她不肯,使勁得懇求她。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他與她沒有見面了,卻不曾想是在這樣劍拔弩張的狀況下再次相見。

緋瞳垂眼,梨落是她自小就在身邊伺候的侍女,年長她兩百歲,自從她的母親生下弟弟後,便不再照顧她,都是梨落在身邊關懷,久了,便是親人一樣的存在,想她跟着自己,一直沒過什麼好日子,成天擔驚受怕,還要防着檀雅各種陷害。

她清楚梨落知曉她的苦,也懂她的苦。

她緩了緩心裡的燥意,“我是讓你起來去奉茶。大王來了,難道不要喝茶嗎?”

梨落以爲自己聽錯了。

“沒聽懂嗎,我要你去奉茶。”她伸手扶起她

聽聞,梨落眼裡滿是淚,慌忙擦乾,“奴婢這就去,奴婢這就去。”

緋瞳對着跪在地上的侍女道,“你們也都起來吧。”

侍女們不敢,齊齊望了一眼白北冥。

白北冥因那句奉茶,也是愣住了,好半晌後才道,“都出去!”

一衆侍女像得了特赦令,爬起來就往外奔。

梨落捧着茶杯回了寢殿,將殿門輕輕關上,走到白北冥身邊,跪着舉起手,“大王,請喝茶。”

白北冥猶豫着該不該接,他是來問罪的,可突然就變了樣,倏地,鼻尖嗅到了茶香。

這是……

“這是王后親手熬煮的茶,一直在廚房的罐子裡存着,奴婢只是讓廚娘熱了一下。”

白北冥看向緋瞳,望着那茶,思緒有點亂,接茶時,手有些抖。

梨落繼續道,“大王,請上座。”

“嗯!”他走了過去,坐到了緋瞳原先坐的榻子上,捧着茶卻沒喝,一直看着,似乎很捨不得。

“大王,是怕我下毒嗎?”

他僵了僵,果斷地將茶一飲而盡。

梨落提起茶壺又續了一杯,他倒是有意思,又喝乾了。

於是又滿上,又喝完,一連三杯。

等肚子漲了,他才發現自己喝太多了,見緋瞳還站着,咳嗽了一聲,“你也坐。”

緋瞳依言坐下,坐的不是榻子,而是梨落搬過來的椅子,離他有三四米遠。

他看着她,她卻看向別處,整個寢宮頓時有些安靜。

綠秀找了探子去查看,等了許久沒等到人回來,便自己偷偷地用變形術化了個普通的侍女的模樣潛了進去,厚重的殿門隔音雖好,但也萬不該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有些疑惑,又不敢靠近。

過了一會兒,殿門打開,出來一羣侍女,這羣侍女臉色慘白,有一個抖着脣道,“從來沒見過大王這麼生氣。”

“是啊,是啊,王后這次肯定要遭殃了。”

“那怎麼辦,會不會牽連我們啊,我不要啊,我還有爹孃要養的。”

“你閉嘴,既然是王后的侍女,自然要一同受過,有什麼好害怕的。”

侍女之間的言談到了綠秀耳裡,笑彎了她一雙眼,悄然離開。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