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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79 饕餮的剋星

Part 079 饕餮的剋星

雨默被咬了,鮮血淋漓,咬人的兇狗饕餮還緊咬着不放,似是要將她的手整個吃下肚才甘心。

一羣人圍着雨默,吆喝着趕狗,阮心嚇得已經哇哇大哭,在衆人的全力合作下,雨默的手終於脫離了狗嘴,但那隻鮮血汩汩冒的手,已是皮開肉綻,兩個犬牙洞尤爲明顯,阮心細看後,哭得更大聲了,好似她的手被狗叼走了那般,旁邊的僕人則是慘白了臉,可最應該哭,最應該白臉的雨默卻是什麼表情都沒有。

痛肯定是痛的,但她很淡定,甩了甩痛得已麻木的手,血水立刻濺了一地。

阮心失聲哭叫道:“醫院,快去醫院!不對,打120!”

雨默瞅了一眼自己的手,五指還在,沒斷掉一根,神經應該沒啥損傷,就是虎口有塊肉裂開了。

“阮阮,你冷靜點,我沒事!”

醫院必然是要去的,但是打120就免了,

“這還沒事,你的手……你的手……”不斷冒出的血水刺激着她的眼球,她已經開始暈眩了。

犬魅羅從樓上緩步走來,一見這事態,也是臉色一變,加快了步伐。

“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出現,讓一羣臉色慘白的僕人更是臉白了三分。

“饕餮咬了……咬了……小姐!”

饕餮此刻已被拉開,被兩個僕人套上了項圈,但極度桀驁不馴,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態。

犬魅羅皺起眉頭,臉皮子已是鐵青,金色的眸子已凝聚了一團暴風,狠瞪向饕餮。

饕餮一點沒害怕,蹲坐在那,看着比他這個主人還霸氣。

僕人匆匆取來醫藥箱,先給雨默止血。

雨默也是納悶,這好端端的,沒招誰惹誰的,這大黑柴爲什麼咬她,她蹙眉看向饕餮,上上下下的開始研究它。

“沒道理啊!”

“什麼沒道理?”阮心正幫着僕人給她清洗創口。

“它爲什麼咬我?”

阮心見她還有心思研究這個,立刻火了,“你笨蛋啊,這時候還問爲什麼,它是狗,咬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嗎,我看你腦子真是出問題了。”

“我只是想不通……”

“沒什麼好想不通的,你趕緊給我去醫院,這麼大的傷口,一定要縫針才行。”

用肥皂清創了幾遍後,阮心吆喝着犬宅的人將車開過來,然後將雨默推上了車,急匆匆的趕往醫院。

急症室裡,雨默的虎口被縫了11針,然後被領去打了兩針狂犬疫苗,醫生還千叮萬囑的告訴她最近一週都不要碰水,以免感染傷口。

關於被動物咬傷的急救,雨默自是熟的。

她從小到大,身上但凡有疤痕的地方,都是被小動物造成了,不是抓傷,就是咬傷,她已經習以爲常了,手指上被手術刀壓出來的痕跡除外。

她也不覺得有多疼,不過麻藥退了以後就難說了,但她忍得住。

阮心一到醫院就忙前忙後,治療結束後,她也累癱了。

“來,喝水,辛苦你了!”

雨默用沒受傷的手遞了瓶礦泉水過去。

阮心喝了一口道,“你真是不讓人省心。”

“這什麼話,我哪有不讓你省心,這是意外。”她又沒有預知能力,怎麼知道那傢伙養的大黑柴會這麼兇殘。

說到大黑柴,就不得不說黑柴的主人了,他也跟着來了醫院,本來急診室有很多人,但被他的氣勢給震懾到了,竟然讓她插了隊,不然也不會那麼快的縫針。

“阮阮,他人呢?”

“去幫你拿藥了,順便預約下次打針的時間。”

狂犬疫苗和破傷風一樣,不能只打一次,要隔一週打一次。

“哦!”

阮心見她那麼平和,不禁疑惑道,“你被他的狗咬了,你不生氣?”

“咬我的是他的狗,又不是他。”

“默默,我真覺得你腦子有病了,咬小黑的也是他的狗,你不是很義憤填膺的嗎,將他當做了仇人。”

“那不一樣,小黑是狗,不會說人話,我義憤填膺,是爲了替它向狗主人討公道,現在被咬的是我……在這個被人主宰的世界裡,我還怕沒人救治我嗎,就算狗主人不救我,我自己也能救自己,如果出了什麼事,我大可以找律師告他,但小黑不一樣,中國的小動物保護法不只落後,還非常不健全,要是沒人義憤填膺的話,它豈不是白白受傷了,你看,他到現在都不肯賠償醫療費,我是爲這件事氣憤。”

聽聞,阮心更加覺得她腦子病了,伸手撫向她的額頭,嚴重懷疑她是不是發燒了。

“我看你就是有病!”

雨默揮開她放在額頭的手,“我沒發燒,好着呢。”

她的區別對待,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因爲人與狗永遠都不可能放在一個天平上比較,她只是站在了狗的立場說話而已。

“早知你會被咬,我就不會讓你來,你看看……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獸醫也是要做手術的,而一雙健全的手是做手術的必要條件。

“不會,你放心,我沒那麼倒黴!”

“莫名其妙的被狗咬了,你還說不倒黴?”

“我又不是沒被咬過,你別瞎操心了,過幾天拆了線就好了。”

她倒是挺大度的,但阮心是越想越後怕,要說今天會去犬宅,也是自己攢得,越想心裡越愧疚。

犬魅羅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掃了一眼雨默的受傷的手,很誠懇地道了一聲歉。

雨默自然接受,但是又重提了小黑的被咬的事,更十分擔心他那隻黑柴會不會攻擊小黑它們。

一隻琳琅已經夠兇猛地了,現在還多了一隻黑柴,怎麼想,他家都是不安全的。

聽出她的疑慮,他也沒含糊,很嚴肅地說道:“這樣的事,我不會容許再發生。”

“你說了不算,你家那隻黑柴連人都敢隨便咬,可見脾氣本來就不好,要是小黑、**、球球不小心惹到了它,說不定會被咬它撕碎。”

“我說了,它不會有下一次。”森冷的嗓音像是已作出了什麼決定。

雨默聽出了他話中的不對勁,急忙道:“你不會是想安樂死吧?”

這就是人類的律法,亂咬人的狗,通常都會被執行安樂死,安樂死還是仁慈的,有些是直接被亂棍打死。

“難道不對嗎?”

他似乎一點沒有心疼的意思,彷彿與她討論的是別人養的狗。

“你神經病!?”

“它咬了你!”

“是咬了,可是肯定有原因啊?”

她堅持認爲狗是不會隨便咬人的,哪怕是流浪狗,野狗,咬人也是有原因的,不是飢餓,就是被人欺負的太慘,只能用兇狠來保護自己,排除這些可能,會沒有目的咬人的狗,只可能是瘋狗,比如感染了狂犬病的狗。

她不是以偏概全,也不是愛狗愛到腦殘了,而是狗是最親近人的一種動物,它若是在健康的前提下,隨便咬人,主人存在的問題更大。

她見過不少因爲自家的狗咬了人,而不想負責的主人,說到底就是沒教育好。

當然,也有誤傷,比如路上遛狗的,遇到個熊孩子,爹媽也沒看好,直接就去揪狗耳朵,然後被狗咬的,也不是沒有。

這種情況下,你覺得該怪誰?

孩子的爹媽?因爲沒看管好孩子?

還是狗主人?因爲出門遛狗怎麼不給狗兒帶狗嘴套?

誰都不會怪,怪的只會是狗。

因爲在人爲弱者時,它就是隻咬了人的畜生!

“它咬了你,你竟然還在替它說話。”

“就事論事,你別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小黑被咬,你怎麼不是這副態度?”

雨默理直氣壯道:“小黑被咬的時候,你有陪着它上醫院看醫生,鞍前馬後的照顧嗎?”

犬魅羅:“……”

狗癡的邏輯,果然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阮心道:“默默,先別管小黑的事了,你現在受了傷,趕緊會宿舍休息去。”

“不行,我得跟他回家!”

“你腦抽了,還要跟着去。”

“我不是腦抽,我是怕他把那隻黑柴給安樂死了。”

阮心:“……”

**

雨默不是說着玩的,真是跟着又回到了犬宅。

此時的饕餮大黑柴已經被關進了鐵籠子裡,不僅脖子上鎖着狗項圈,連狗嘴套也戴上了。

雨默跑了過去,蹲在鐵籠前,看着它。

黑柴兩隻褐綠色的眸立刻瞪圓了,閃着兇狠的波光,如果不是有嘴套,它肯定會再次咬過來。

“我是不是得罪你了,親!”

阮心聽到這聲‘親’,臉皮子繃不住了,當場笑了出來,她會跟着來,就是擔心雨默胡來,想看着她點,沒想胡來是沒有,卻是讓她哭笑不得。

“默默,它聽不懂人話。”

“聽不懂也要聽,這咬人的毛病必須改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人是,狗也是。”

她回頭看向犬魅羅,“你這樣關着它不行,放它出來。”

“出來了,它再咬你怎麼辦?”

“戴着狗嘴套怎麼咬?你先放它出來,讓我和它好好聊聊。”

阮心喝道:“不行,你隔着籠子說話不就好了?”

“關在籠子裡它會有牴觸心理。”

她修過動物心理學,知道不管是哪一種動物,都討厭被關在籠子裡,因爲那等於被禁錮了自由,是階下囚。

儘管她如此說,但沒人敢將黑柴放出來。

雨默乾脆自己動手,將籠子打開,籠門打開後,黑柴卻不出來,一直虎視眈眈的瞪着雨默。

“小東西,別害怕,雖然你咬了我,但我不怪你,不過咬歸咬,你總要讓我知道咬我的理由吧。”

黑柴望着她,似有些詫異,又含着之前的兇狠,看起來格外古怪。

雨默舉起雙手道,“你看我,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傷不了你的。”

黑柴繼續瞅着她,半晌後跨步出來了。

阮心對於她咬人的一幕,記憶猶新,反射性的想將雨默拉走。

雨默阻止道,“你別過來,現在是一對一,你要是過來了,它說不定會更有敵意。”

阮心聽聞,不敢再亂動,但惱怒的看向身邊站着的狗主人,“這狗是你養的,你還不過去看着點。”

“它是我昨天剛撿來的!”

“臥槽!”阮心忍不住爆粗口了,“你收養流浪狗收養得上癮了嗎?”

“關於這點,我正在反省。”

雨默聽到後,詫異的轉過頭來,“它真是你昨天才收養的?”

“是!”

“怪不得!”雨默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

“什麼?”

“它既然是被你收養的,那之前也是流浪狗了,肯定是被主人拋棄了,心理有創傷。”

阮心捂額道,“默默,它也可能是有什麼狂躁症。”

“不會,你看它眼神對我充滿了敵意,但這敵意並不瘋狂,是有節制的。”

阮心自覺是沒法和她溝通了,乾脆不說話,找了把擱置在衣架上的雨傘,決定要是這狗有什麼瘋狂舉動的話,她也好衝上去救人。

她回頭看向黑柴,視線緊緊盯着它。

黑柴被她盯得有點發憷,但由於戴着狗嘴套,它想齜牙咧嘴都不行。

雨默將身上的書包取下,放到地上,然後一派輕鬆地盤腿坐到了地上。

黑柴又是一陣訝異,褐綠色的眼睛顯得極爲莫名。

這丫頭……到底想幹什麼?

化身爲黑柴的饕餮發現自己一點都揣測不出她的下一步舉動。

咬她,是不相信她會那麼善良,善良得近乎愚蠢,知道她愛狗,但是被咬了,總不會再一視同仁了吧,它咬得那麼狠,她竟一點不生氣,還要找它聊天。

這丫頭是不是已經蠢得沒救了?

“你叫饕餮對吧?”說到這個名字,她回頭再次看向犬魅羅,“這名字是你取的?”

“不,它脖頸上戴着狗牌,狗牌上是這個名字。”

她哦了一聲,又回過頭來,“這個名字一定是你前主人給你取的,你是不是很貪吃?”

貪吃……

饕餮扭過頭,它最恨別人說它貪吃。

“看來是真的!”

饕餮狠瞪向她。

雨默像是知道它生氣了,又道:“好了,好了,不說你貪吃了,先說說你爲什麼咬我吧。”

狗又不會說人話,要它怎麼說。

它又扭過頭去,不理。

雨默挪着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挪到它跟前。

“你是不是看我特別不順眼?”

饕餮愣了愣,它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話又說回來,這丫頭對條狗怎麼有那麼多話要說。

“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看我特別不順眼,但是我覺得你這種不分青紅皁白的攻擊很不好,莫非我長得和你的前主人很像?不可能吧,我這麼貌美如花,人見人愛,要是你的主人長我這樣,一定不會拋棄你,你肯定眼神不好,你再仔細看看我……”

饕餮:“……”

不只是饕餮,後頭的阮心和犬魅羅的臉皮子也已經繃不住了。

這是自誇,還是在搞笑。

“你看我的手被你咬了,縫了11針,受了那麼大的罪,你看我兩眼,又怎麼滴啦?”

饕餮只覺得腦袋疼,這丫頭不只愚蠢,還是個話嘮。

“俗話說的好,會咬人的狗,不是好狗,警犬不算,你是家養的狗,是作爲伴侶犬存在的,應當明白你的行爲代表了你的主人,雖然你這個主人看着就不像好東西,但長得帥,日後有個女友什麼的,你也不怕嚇跑她,我跟你說,他最近正在看完美密室殺人的書,可見心理有多陰暗,你小心惹毛它,把你給宰了。”

饕餮:“……”

犬魅羅:“……”

“還有哦,這傢伙養了那麼多條狗,你排第幾啊,要獲得主人的寵愛,首先必須要乖巧,你已經犯了大忌了,知不知道?”

說着,她又靠近了一些,悄然間,她的手已經撫上了它的大腦門。

饕餮一開始沒注意,只覺得她怎麼可以這麼囉嗦。

當發現時,她的手很溫暖像一輪小太陽,在它皮毛上溫柔的撫觸,沒有厭惡,沒有嫌棄,更沒有害怕,只是無盡的呵疼。

它想甩開這隻手,卻動彈不得。

腦海裡有個聲音突然響起……

呵呵,老饕,你遇到剋星了……

------題外話------

最近都會更的比較少……請見諒!

饕餮篇,準備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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