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太陽城之光之淚 > 太陽城之光之淚 > 

十四 圍樓(下)

十四 圍樓(下)

被解了職的李巖與李榮稍稍感到失落,但在衆位同學面前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李榮苦笑道:“學生幹部是學生選出來的,憑什麼他們說免就免?”

李巖只道:“老子還懶得幹呢!走吧我們去看陳陽去。”

“不用不用,他下午就出院,自然見得着,到時候咱一介草民哥仨好好喝一杯,如何?”

“再好不過了,只是陳陽剛出院恐怕喝不得酒。”

“那就叫經法學院的嫂子代他喝,哥仨丟了職位,她怎麼着也得跟咱們表示下歉意,還有她們經法學院的主席太要命了,負心薄倖都罵出來了!”

“哈哈——”

樊馨因爲三四節沒課,所以沒有見到那精彩的一幕。她現在所想的是五一假期的安排,學校藝術團已經幾次過來邀請她參加“五四晚會”的演出,她都沒有明確地答覆,也許她該聽聽陳陽的想法。

這天天氣真好,涼爽明媚,下午陳陽就能出院了,樊馨帶着一本藝設類的書走到小湖邊的一處石凳上坐下,一邊看書一邊甜甜地想着心事,轉到藝術學院去的事情似乎很順利,這樣她以後就可以容易地跟陳陽在一起了,想到昨天自己差點做出傻事,現在心裡還一陣後怕。只是昨天她真的看見媽媽了嗎,媽媽就出現在她的眼前,樣子是那麼的清晰,跟以前一樣,她甚至聽到了她的聲音,但轉念一想,不禁啞然失笑,媽媽怎麼會出現在雲端了呢,是自己的幻覺罷了,她一定是太想她了。想到媽媽,想到了以前和她在一起的童年時光,心情漸漸變得迫切起來,她突然很想回一趟家,追憶一下也好啊,如果有一天她忘了媽媽,那該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您是樊馨嗎?”一個男孩的聲音把樊馨從綿綿的思緒中拉了回來,這個男生與樊馨一樣是大一的學生,卻對她用了“您”的稱呼。

“是啊。你有事嗎?”樊馨忙回話道。

“我是大學生藝術團的成員,受我們何團長的委派,來請你參加五四文藝晚會的演出,希望你不要推辭。”

“我——恐怕沒有時間練習,這個假期我原打算回家一趟。所以——還請你們何團長原諒。我心裡還是很願意爲她爲學校出一份力的。”樊馨猶豫道。

“沒關係,我們團長說你可以單獨訓練,我們有一個很好的舞蹈節目,這個節目還是之前你的——老師編排的,領舞者的角色好像就是爲你特別打造的,這個節目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再次希望你能夠參與!”

“讓我再想想吧。”樊馨若有所思道。

“那好吧,如果你同意了呢,就直接給何團打電話,你可以記下她的電話號碼。”

“我有她的電話,如果想好了,我會打給她的。”樊馨仍然猶豫不決,心想何團長已經三顧茅廬了,盛情難卻,可是……突然,樊馨的臉上綻放了動人的笑容,她聽到了身邊陳陽的聲音。“要是我來請你呢?”陳陽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她的身後,壞笑着說道。

樊馨激動地回過頭來,果然是陳陽,他竟然提前出院了!樊馨見他額上尚裹着紗布,臉色還很蒼白,心中一痛,眼眶裡立即噙滿了淚水。藝術團的男生識趣,找了個藉口走開了。現在陳陽與樊馨單獨相處,一時感慨又感激。

兩人在一處樹蔭下坐下來,面對着波光盪漾的湖水,沉默了一會兒,陳陽翻了翻樊馨手上的書,低聲道:“你沒有告訴我你要轉學院的事,不容易吧。”

“還好啊。我參加了他們的招生考試,考了98分呢!”樊馨嘻嘻笑道。

“哦——那我這一棍不是白捱了!”陳陽故作輕鬆道,想到樊馨爲他付出了這許多,心情不經感動,難過,還擔心。

“可不是,害得人家擔心!傷口還疼嗎?”樊馨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纏着紗布的額頭,感到十分痛心,不過想到因爲陳陽的住院有幸見到了他的媽媽,心中又感到了一絲甜蜜。

“你還是顧着你自己吧,以後一段時間可有你的苦頭吃了,各種補課啦,考試啦,嗯,不過不要緊,從現在起我是一介庶民,有的是時間,我會幫你!”

“有你在,我不怕!可是害得你丟了職務,我真是——”樊馨難過地搖了搖頭。

陳陽呵呵笑道:“何止是我!我的秘書長、組織部長都因爲這事被免了職務,你比他校長還大!”

樊馨聽說了上午的事,嘆道:“他們可真夠大膽的!”

“不!這是情義!”陳陽正告她。

“我得向他們賠禮道歉了!”樊馨道。

“下午就有機會,他們還沒有正式見過你,等見到你,他們也會喜歡你的!”

“真的嗎?”樊馨信心不足,想到畢竟是蘇晴在前頭。“你剛纔說請我參加五四演出是怎麼回事?”

“劉主席和我談過了,雖然我被免了職,但是今年的“五四”不同往年,有中央的巡視組前來驗收工作,所以晚會要辦得有聲有色,因爲晚會是我一手籌劃的,爲了確保不出現任何閃失,所以整個晚會仍會由我負全責。”

樊馨側身依偎在他的懷裡,呢喃道:“要是這次晚會辦得出色的話,他們會不會恢復你的職務?”

陳陽下意識地將她摟緊了,認真道:“不幹了,就算他們真要恢復我的職務我也不幹了。”

“爲什麼?”

“我要多陪着你!”陳陽湊到樊馨的耳邊低聲說道。

“你可別後悔哦!”樊馨感動,心中一陣溫暖。

靜了一會兒,樊馨忍不住問道:“這個假期你有什麼打算,忙着晚會的事?”

“沒什麼打算,晚會的佈置已經大體妥當了,剩下的劉主席叫我儘量交給底下的人去做。我只用負責4號晚上的現場指揮就行!”

“29號到3號,那我們不是有五天的假!”樊馨欣喜道。

“沒錯。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想回一趟家,重慶雲陽,你能陪我去麼?”樊馨仰頭望着陳陽,聲音又細又輕。

“你家?你可從來沒有提起過。”

“我不想提是因爲家裡一個人也沒有了,只是一間空房子罷了。可是最近幾天我常常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想起我的媽媽、爸爸,我很想回去看一下。不算去年暑假我在那兒短暫地待了半日,我已經有十一年沒有回去過了!之前都是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可現在——”樊馨眼巴巴地望着陳陽,滿是期待。

“只是藝術團的人不是要請你參加五四晚會的演出嗎,你要拒絕他們?”

“也不一定啊!只要他們給我舞蹈的小樣,我在哪兒練習都沒有關係的,何況在雲陽的家裡有一個很好的練舞房,那是我爸爸專門爲我媽媽設計建造的。”

“樊馨,其實我有一個想法,你還記得我們在紅秀巖村的那個晚上嗎?”

“可不大記得了。”樊馨故意道。

“那天晚上,我吹笛子‘天宮舞曲’,你跳舞‘天宮舞曲’,很有意思。我想既然是我作爲這次演出的總指揮,不如讓我和你另外準備一個節目特別地加進來,反正是最後一次了,玩就玩大一點的,虛假的東西搞多了,這次我要來點真實的。”

“你想定什麼主題?”樊馨仰着頭望着他。

“紀念!紀念所有向何瑩那樣不幸早亡的好學生。”陳陽望着遠處,動情地說道,想起了在校檔案館裡看到的那些倒在血泊裡的年輕學生、年輕孩子,就像是一隻只罹難的雨燕,翅膀尚未有完全打開,就自天際折翅隕落了。“曲子我來寫,舞蹈你來排,一定要是全新的!”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