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爲一聽,連忙問道:“哦?是誰?”
祝汀雪笑了笑,說:“別說,你們運氣還挺好,知道這事兒的人真不多,他是我導師的老同學,叫吳憑虛,是個老資格的教授。聽說他最近一直在鼓搗這些東西,還不跟別人合作,現在想想有點神經兮兮的。”
“吳憑虛?”何無爲疑惑地說,“這名字怎麼聽起來有點熟啊。”
蔣玲想了想,說:“好像還真是在哪兒看到過,在哪兒來着?”
這時,呂正風心裡一動,說:“哦,我想起來了,他呀,我記得,你們還想着河南的百家姓殺人案麼?那個姓吳的小子,叫……叫吳子康,吳子康逃跑的時候,不是殺了一個晨練的老頭嗎?那老頭就叫吳憑虛。”
祝汀雪吃了一驚,說:“啊?他死了!”
這時,何無爲和蔣玲幾乎同時有了一種可怕的猜測,他們頓時變了臉色,相視一眼,眼神中滿是驚疑和不敢相信。這次,他們是真的覺得害怕了,打心底裡覺得膽寒!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陸倩帶着亓卓甫在曲阜市裡面瞎逛,亓卓甫暢快地呼吸了幾口空氣,說:“倩兒,真謝謝你,還是外面好,真懷念當初賣報紙的日子。”
陸倩笑吟吟地說:“放心吧,我們會回去的,會回到過去的日子的,不,會比過去的日子還要好,因爲……嘿嘿。”
兩人悠然地在街邊走着,周圍有一些便衣跟着,以保護他們的安全。這時,陸倩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健壯的身軀,獵豹般的氣質,頎長的雙腿,是鬱志剛!
她笑道:“小鬱,你怎麼在這兒?”
鬱志剛聽見陸倩的呼喊,一臉興奮地跑過來,說:“可算找到你們了,我之前聽說你們去了曲阜,就想來幫幫忙,結果到了警局一個人沒有,都出去了,所以我就在這兒孤獨流浪了。”
陸倩笑了笑,說:“我看你是越跑越傻了,不知道給我們去個電話?”
鬱志剛說:“我這還不是怕你們又趕我走麼?”
陸倩說:“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大家各有分工,你跑來這兒了,魯中那邊怎麼辦?”
鬱志剛笑道:“好了,我知道了,這位是……是你……”
陸倩臉色泛紅,挽住亓卓甫的胳膊,不好意思地笑着說:“這是我男朋友,亓卓甫。”
鬱志剛說:“亓先生,你好,我給你講,你可是有福了,有這麼一個大美人做女友。”
亓卓甫說:“對啊,我也覺得我特有福氣。”
鬱志剛從包裡拿出兩瓶可樂,說:“來,你們也渴了吧,喝點可樂。”
陸倩和亓卓甫都客氣地說:“不用了,我們不渴。”
鬱志剛說:“你們跟我客氣什麼?覺得我跟你們生分?”
話說到這份上,兩人自然笑着表示當然不是了,伸手接過鬱志剛的可樂。亓卓甫也確實感到有些口渴,便打開瓶蓋喝了一口。陸倩擰開瓶蓋後,瓶口剛放到嘴邊,忽然臉色微變,突然出手打翻了亓卓甫的可樂瓶,不敢相信地盯着鬱志剛,說:“你……你想幹什麼?”
鬱志剛此時早已換了一種表情,他面色陰沉,說:“陸法醫,對不住了。”說着,他一把扯住亓卓甫的領口,想要拽着他跑。陸倩心中大急,隨手撒出藥粉。
鬱志剛連忙退後幾步,掏出手槍,瞄準陸倩,說:“陸法醫,不要逼我。”
亓卓甫心中大急,連忙擋在陸倩身前,說:“你休想傷害她!”
這時,隨行的便衣紛紛掏槍衝了過來,鬱志剛大吼一聲,惡狠狠地說:“再過來我就開槍了!快放下武器!”
一時間,現場形成僵局,鬱志剛的槍口穩穩地對着亓卓甫,兩人相隔不到三米,陸倩則躲在亓卓甫身後,衆人誰也不敢亂動,只能迅速將他們團團圍住。
鬱志剛盯着亓卓甫,說:“趕快跟我走,要不然就得死在這兒!”
亓卓甫眯了眯眼,強按住緊張的心緒,心中快速計較一番,想道:他們的目標是自己,所以肯定不敢殺自己!於是,他淡然地說:“哼,唬誰呢,我賭你,不敢開槍!”
鬱志剛冷笑一聲,一字字地說:“我告訴你,你賭錯了!”說罷,他目光一緊,眼看就要開槍了!
亓卓甫咬了咬牙,死死盯着那冰冷的槍口,硬着頭皮說:“你開槍啊!開啊!”
其實鬱志剛還真不敢開槍,他不禁火冒三丈,眼睛裡似乎都要燒着了!就在這時,亓卓甫忽然覺得一陣恍惚,眼睛微微變紅,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陸倩連忙在他耳邊說:“冷靜!冷靜!卓甫,你可千萬別失控!爲了我,你要堅持下去!”
亓卓甫劇烈哆嗦着,額頭上青筋暴起,他雙目變成血紅色,就連整個身體也微微發紅,彷彿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他越來越感到恍惚,理性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鬱志剛知道起藥效了,瞅着機會,忽然如獵豹般爆發,一個飛躍向前,一把撂倒了亓卓甫,然後緊接着向陸倩襲去!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他的身旁驟然閃過一個人影,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便被一腳踢翻了!
陸倩定睛一看,竟然是柳月!接着,衆人連忙衝上來,七手八腳地把鬱志剛擒住了。可是,亓卓甫卻愈加失控,似乎馬上就要變成小魔王了!他呲牙咧嘴,張牙舞爪,猛地從地上跳起來!
看到這情況,柳月和霍飲瀚對視一眼,準備出手。這時,陸倩咬了咬牙,不管不顧地抱住亓卓甫,用力地吻上他的嘴!陸倩眼閃淚光,凝視着亓卓甫可怕而無神的眼睛,千言萬語,萬種心緒,都化爲一個吻,一個眼神。
亓卓甫似乎是感知到了,身體又劇烈顫抖起來,僵直的肌肉慢慢鬆軟,血色漸漸消失,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陸倩趕忙扶住他,長舒了一口氣,說:“月兒,飲瀚,這次真是多謝你們,不過,你們怎麼這麼巧?”
柳月說:“這可不是巧合,何半仙和玲子好像是突然發現了這個傢伙的破綻,料到他會向你們下手,所以趕忙叫我們來救你們。”
陸倩嘆道:“真是運氣,運氣,假如他們的思緒稍微慢一點,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看來我真的錯了,我太天真了。你們這赴湯蹈火,說到底都是爲了我,我卻妄自託大,總是拖後腿。”
柳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倩姐,別胡思亂想了,我們沒有人這麼認爲,再說了,愛情面前,人總是糊塗的,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陸倩淡淡地笑了笑,說:“你不糊塗,糊塗的是我。”
霍飲瀚說:“倩姐,這對了前半句,錯了後半句,你們都是世間難得的女豪傑,千萬別妄自菲薄。”
接下來,鬱志剛被押往警局,而亓卓甫則被連忙送進醫院,陸倩陪同前去。幾乎與此同時,何無爲、蔣玲、顧念恆、呂正風和祝汀雪也在十萬火急地趕往警局。
路上,蔣玲連連嘆氣,道:“我是真沒想到,居然連……連鬱志剛都是有問題的。”
何無爲無奈地搖搖頭,說:“這又有誰能想到呢?我到目前爲止還是有點……有點接受不了。”
呂正風使勁地捶了一下膝蓋,悲傷地說:“小鬱他真是……真是糊塗啊!糊塗!”
顧念恆皺眉道:“現在想來,那日鬱志剛突然出現在曲阜警局,或許是預謀好的。”
何無爲點頭道:“恐怕的確如此啊,看來他們不僅是爲了轉移我們對古廟的注意力,更是要讓鬱志剛有機會摻和進來。”
祝汀雪輕嘆一聲,說:“怎麼會這樣呢?我與鬱警官有過幾面之緣,感覺他不像壞人啊!”
蔣玲說:“世事複雜,做壞事的,不一定都是壞人。如果他真是個惡徒,早就被我發現了。我一直沒有懷疑他,就是因爲,他或許也是出於某種角度的好意,他自認爲他所做的都是正義的,而且是與我們殊途同歸的。”
何無爲心中一動,說:“你這麼一說,我猜到了一種答案,我可能知道咱們面對的究竟是什麼對手了。”
呂正風連忙說:“半仙你別賣關子了,又沒人給你錢。這十萬火急的,快說吧。”
何無爲說:“邪教,我們的對手,是邪教,而且不是滿大街貼小廣告或者整天故弄玄虛的那種,這是有着悠久歷史、嚴密邏輯體系和獨特價值觀的邪教,他們甚至可能確實掌握着什麼玄乎的秘密。”
說到這裡,他忽然看了看祝汀雪,說:“汀雪,你要加入我們麼?如果你加入,我們就繼續討論案情,如果不打算加入,那麼我們就先不討論,畢竟這都是要保密的。”
祝汀雪愣了愣,說:“我……我是祝長生的女兒,罪人之女,你居然會讓我加入?”
何無爲笑了一聲,說:“罪人之女?你是學歷史學的穿越了吧,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原罪觀念?按你的說法那鄭成功直接就別活了。別胡思亂想這些了,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願不願意,有沒有相應的能力、決心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