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警察聽罷,臉上微有怒色,說:“我們絕不會做這樣的事,再說了,秦陵世界聞名,何須這等小伎倆?”
蔣玲笑了笑,說:“不要着急,就算你們不做,也不代表那些攤販們不會做。”
警察說:“或許……或許有個別心懷不軌的商販誇大其詞,刻意炒作,但是,此事絕不像是無風起浪,他們沒這個膽敢騙我們。更何況,以秦陵旅遊的增長勢頭,也不需要搞這些東西。”
蔣玲點點頭,說:“好了,我知道了,辛苦。”
那名警察走後,柳月好奇地說:“玲子,怎麼感覺你沒大有破案激情呢?”
蔣玲輕嘆一聲,說:“不得不佩服,對方這一手玩得漂亮。”
柳月不解地說:“哦?依我看來,他們不就是找了一些人假扮秦軍麼?多低級的把戲。”
蔣玲輕輕搖了搖頭,說:“對方的陰謀,肯定不止於此。就本案的設計而言,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陰謀實施者願意找人扮演秦軍引起恐慌,而攤販們則自願推波助瀾獲取暴利,人家兩方互惠互利共贏合作,倒顯得咱們是多餘攪局的。破案居然找不到個受害者作爲盟友,單是在人和方面,咱們就先輸了七成。”
柳月點點頭,說:“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哎。”
蔣玲笑了笑,說:“還不止如此,既然幕後黑手另有所圖,那麼他們大張旗鼓地搞秦軍顯靈的把戲,到底是爲了掩飾某種東西,還是爲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呢?不過,無論如何,在咱們追查到事情真相之前,他們一定有把握完成他們的目標。所以,查與不查,其實沒有很大區別。就本案而言,越查反而越亂,查還不如不查。”
柳月說:“你想得真多,那要這樣的話,咱們最好的選擇豈不是打道回府?可是我覺得咱們……總得做點什麼吧。”
蔣玲心中一動,失笑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到一種好玩的處理方法。”
柳月好奇地說:“是什麼?”
蔣玲神秘地一笑,說:“我覺得,咱們不如也派人去假裝秦軍顯靈,把這件事徹底搞大,搞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搞得以假亂真,搞得連那些小攤販都害怕,搞得所有人都看不清局勢,到那個時候,所有人的預謀都將被打亂。於我們而言,其實並沒有很大損失,而對於已經孤注一擲的對手而言,這將是毀滅性的。”
柳月忍俊不禁,說:“到時候一定有意思極了!不過……不過恕我直言,這不是同歸於盡的玩法麼?”
蔣玲輕輕擺了擺手指,說:“這可不是同歸於盡,這叫充分利用優勢。咱們目前在格局上壓住對手,居高臨下,敵暗我明,在這種情況下,小打小鬧的過招並非我們的優勢所在,反而可能會一不小心養大了對手。”
柳月說:“所以要玩就玩大的?”
蔣玲嘴角微笑,說:“怎麼着?敢不敢頑皮一把?”
柳月笑道:“奉陪到底!”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咸陽監獄裡,紅紅問道:“龍龍,你說這魔王都是晚上現世,咱們白天能做些什麼呢?”
秦九龍聳了聳肩,說:“我……我也不知道,要不……要不咱們就喝酒吃肉養精蓄銳,這樣晚上也好應付那所謂的殺人魔王。”
紅紅嘟了嘟嘴,說:“這樣多沒意思,我看電視劇裡,如果一個案子以某個傳說爲背景的話,那麼主人公是一定要把傳說搞清楚的!”
秦九龍說:“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調查戚拭天當年的情況?”
紅紅輕輕點點頭,說:“反正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秦九龍一時也沒有更好的想法,便說:“好,那就這麼着了。”
紅紅秀眉微蹙,說:“可是這樣的話,應該從何查起呢?當年的案卷資料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翻起來也好麻煩的。”
秦九龍想了想,心中一動,說:“求死物不如找活人,我想當年此案轟動西北,當地的老刑警肯定都深知內情,咱們隨便找一個問問不就是了麼?”
紅紅興奮地說:“果然還是龍龍最聰明!”
秦九龍笑道:“一般一般啦。”
於是,兩人經過一番聯繫,找到了一名當年涉及此案的老刑警,詢問此案詳情。然而,當那名老刑警知道兩人來意後,卻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實不相瞞,當年我們雖然都跟着辦案,但一直是毫無頭緒,對戚拭天那夥人的瞭解,其實大部分都是猜的,根本連個影都沒見着。”
秦九龍和紅紅聽見這話,不禁都感到有些出乎意料,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紅紅疑惑地問:“爺爺,既然如此,那他們那夥人最後是怎麼被抓住的?”
老刑警嘆了口氣,說:“當年我們實在是治不了,中央便派來了陸懷韜警長和一些幹警來負責此案,我們這些人就基本成了打下手的了,所以其實對內情不知道多少。我只知道,當時的情況非常慘烈,破案專組最核心的那些成員,在案子結束時就死了十分之七八了,再加上這三十年來老死的病死的戰死的,目前還健在的,據我所知,恐怕只有陸懷韜警長了。”
跟老刑警告別後,紅紅沮喪地說:“本以爲可以問清楚當年的來龍去脈,結果是一問三不知。”
秦九龍笑了笑,說:“不必沮喪,按着你的說法,電視劇裡的主人公又有幾個可以一次成功的?”
紅紅嘻嘻笑道:“也是,嘿嘿,沒想到你現學現賣還挺快的。”
秦九龍無奈地笑了笑,說:“好吧,就算是我學你的。其實,要想知道當年的詳情,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去警局調取當年的案卷資料,只是不知道三十年前的資料是否還有。”
紅紅說:“那也只好如此了。”
於是,兩人找警察調取當年的案卷資料,然而結果卻令他們失望不已,那案卷資料,竟然遺失了。不是銷燬了,也不是因爲那個年代的資料都沒保存好,而是同年代的其他案子幾乎都保存有資料,偏偏這個案子的資料遺失了!
秦九龍皺眉道:“紅紅,你有沒有覺得……覺得不大對勁呢。”
紅紅輕輕點點頭,說:“感覺到了,我覺得似乎有人在刻意掩蓋當年的事情,故意不讓其中詳情被別人知曉。”
秦九龍說:“看來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蹊蹺啊,怨不得三十年後還會有人藉着戚拭天的名號興風作浪。”
紅紅嘴角一笑,說:“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好奇了,要不……要不你給陸懷韜警長打電話問問吧!”
秦九龍想了想,說:“好,我現在就打。”說着,他撥打了陸懷韜的手機號,然後按下免提。
“你好,請問是陸伯伯嗎?我是秦九龍。”秦九龍恭恭敬敬地說。
手機話筒裡傳來陸老爺子蒼勁有力的聲音:“哦,是九龍啊,你在西北辦案還順利吧?”
秦九龍說:“嗯,基本順利,就是遇到一件麻煩事。”
“哦?什麼事?”
“是這樣的,最近有人在咸陽監獄裡打着殺人魔王戚拭天覆活的幌子興風作浪,裝神弄鬼。”
陸老爺子哦了一聲,說:“現在那個人還沒抓住?”
秦九龍道:“基本鎖定範圍了,您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個人揪出來的!我給您打電話,就是想問一下當年案子的詳情。”
“這個……這個沒什麼,我看現在的這個案子應該和戚拭天本人沒什麼關係。當年的案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畢竟三十年前的事兒了。對了,你們還可以去調取案卷資料。”
秦九龍眉頭微蹙,說:“可是當年的案卷資料已經遺失了,陸伯伯,您還是嘗試回憶一下吧,告訴我們一些片段性的信息也是好的,拜託您了。”
陸老爺子說:“這樣啊,那幫人怎麼做事的,竟然連這麼重要的資料都丟了。不過,我確實是記不清了,現在真是老了,一動腦子就頭暈目眩的,看來真是不行了,不中用了,人不能不服老啊!”
與陸老爺子結束通話後,紅紅面色沮喪地說:“看來,咱們是別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了。”
秦九龍眯了眯眼,說:“我現在越來越覺得當年的事情有玄機,搞不好是現在破局的關鍵。我看陸老爺子不是忘了,這是跟我打馬虎眼呢。”
紅紅若有所思地說:“這其中到底有怎樣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秦九龍一拍桌子,說:“不行,我非得把它搞清楚,要不咱們去問問陸倩吧,或許她能知道幾分內情。”
紅紅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我看……我看她未必會知道,我雖然不是警界的,但是早聽說陸老爺子公私分明。再加上人家陸倩現在住院了,據說傷得腦子不大好使,恐怕問不出什麼。”
秦九龍說:“這倒也是,不過如此一來,我們還真沒轍了,唉,到底該從哪個角度着手呢?”
紅紅輕嘆一聲,說:“難道我們真的沒辦法了麼?看來這真相要永遠被掩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