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依依怒道:“你少來這一套!你這個小三兒,你有臉說這話嗎?”
魏玉冷笑一聲,說:“魯依依,你在我面前裝什麼?誰不知道誰啊!當初放風的不是你嗎?”
“那還不是你自己不要臉,勾引我哥哥,不然我哥哥怎麼會到現在這一步!”
“你哥哥,你哥哥,那我哥哥呢?”
“你哥哥活該!”
“你再說一遍!”
“我說了怎麼着?”
魏玉怒目圓睜,拿起酒杯就向魯依依砸去,呂正風見事態要鬧大,連忙將兩人分開,一字字地說:“別的不多說,我就說一句話,魏玉小姐,你現在很危險。”
魏玉不屑地說:“少嚇唬我!老孃不吃這一套!”說罷,她提起包離開餐廳。
呂正風這下也惱了,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都是大哥大姐啊!一個個牛的不得了,老子不管了!反正這案子也不是我負責的!”說罷,他一腳踹翻了椅子,離開了房間。
離開酒店後,他立馬給陸倩打電話,打算說明這案子他不想管了,同時也想問問咸陽那邊的案情進展,可是手機提示“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他無奈地笑了笑,心道:罷了,估計也沒什麼要緊的事,還是找柳月他們去吧,這幾天他們幾個倒是樂得逍遙了。
轉眼就到了傍晚,呂正風、秦九龍、柳月、霍飲瀚還有秦九龍帶的那幫兄弟一起把酒言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暢談心事,切磋武藝,玩得不亦樂乎。忽然,呂正風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打眼一看,又是魯依依的來電,他罵了一句,猶豫了一會兒,接通了電話,說:“魯小姐,請問又有什麼事啊?”
手機裡傳來魯依依焦急的聲音:“呂警長,救我!我被警方抓了,他們說我涉嫌故意謀殺!”
呂正風一聽,險些把一口酒吐出來,驚道:“什麼玩意?那些兔崽子都搞些鬼啊!你等着,我現在就過去!”
這時,秦九龍醉醺醺地走過來,說:“老呂,再來一杯!”
霍飲瀚也舉着杯子高喊:“乾杯!”
柳月長期行走江湖,一般不沾酒水,即使是遇到摯友親朋,也從來只喝三分醉。她看出呂正風那邊有事,便起身勸住秦九龍,把霍飲瀚拖回椅子上,說:“老呂,你有什麼事就快去吧。”
呂正風點點頭,先喝了一碗醒酒湯,然後叫了輛出租車,匆匆趕到警局詢問情況,主事的警察說:“報告警長,就在兩個小時前,一位居民敲鄰居家門沒有迴應,就報了警。我們趕到後,發現魏玉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經檢查發現是中了劇毒,現在正在醫院搶救,生死未卜。根據調查,她曾在下午和你們一起吃飯,而根據死亡時間和毒藥性質來看,她應該是在和你們吃飯時中的毒。”
呂正風眉頭微蹙,滿心疑惑,動了動嘴脣,但沒有說話。
警察見呂正風沒有回話,便繼續解釋道:“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魯依依和魏玉發生過激烈的爭吵,而且魯依依的兄長魯代華殺害了魏玉的兄長魏順福,很顯然,魯依依是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機會的。”
呂正風想了想,問:“她自己怎麼說?”
“她拒不承認,而我們也確實沒有什麼鐵證,只好先審着。”警察的語氣略顯無奈。
呂正風心中快速計較一番,說:“恕我直言,你們的推理看似十分合理,實則不然。正如你所說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魯依依下了毒,而且我和魯依依是一起到達的餐廳,幾乎一直形影不離,我的眼睛裡可是容不得半點沙子的。”
那個警察連忙附和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呂正風淡淡一笑,繼續說:“再者,魯依依是一個高學歷的女性,我想不會愚蠢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當着我的面下毒,況且除了我們,還有不知多少人接觸過我們點的菜,所以我們並不是僅有的懷疑對象。”
警察點頭道:“對,您說的很有道理,我們一定會進一步徹查的,絕不冤枉一個好人!”
呂正風嗯了一聲,說:“好,對了,我要見見魯依依。”
再見到魯依依,呂正風發現她已經憔悴恐慌到了極點,幾個小時前還在一起吃飯,現在見面卻是這番光景,兩人心中都是五味陳雜,感慨萬千。
魯依依無力地坐着,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恐懼,一看到呂正風,便立刻哭着喊道:“呂警長救我!我沒有下毒!我沒有殺人!我是無辜的!”
呂正風輕輕點點頭,說:“我知道,依依,你放心吧,清者自清,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蒙冤的。”
魯依依抽泣着說:“謝謝!謝謝你!對了,我的哥哥,也麻煩你救救我的哥哥!他雖然傲慢了些,但是並沒有什麼惡意,而且我一直是對您言聽計從全面配合的!”
呂正風輕嘆一聲,說:“但是人畢竟是他動手殺的,至少也是過失殺人吧,不過,我會把所有事情都調查清楚的,你放心就好。”
魯依依神情激動,頭腦卻突然變得出奇冷靜清晰,她顫聲嘶吼道:“陰謀!陰謀!這全是詭影跟蹤狂的陰謀!他是要一步步把我們整個魯家全部害死!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到底是誰這麼狠!非要置我們兄妹於死地!”
呂正風無奈地搖搖頭,安慰了她幾句,然後離開了審訊室,對身邊的警員說:“對她好點,她挺可憐的。現在幕後人物要收網了,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捲進去,這次我們的對手,當真是有神鬼奇謀啊,就算是何無爲和蔣玲,感覺也不會更高明多少。”
說着,他走到窗邊,仰望浩渺夜空,心道: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見天日啊!現在,幾乎所有人都捲入其中,每個人的命運,就如同牽線木偶一般,任人操縱。又像是屏幕上的皮影,雖可以上天入地閃轉騰挪,卻永遠沒法回頭看身後的操縱者。
這時,那個主事的警察走了過來,說:“報告警長,有新發現,據可靠證據,魏玉在與你們會面之前,先去了魯代華的父母家。”
“哦?有意思。”呂正風說。
警察看呂正風感興趣,便繼續道:“魯代華的父親魯敖現在正在海外,家中只有他的母親韋翠英,今天中午的時候,她帶着李涵優母子來鬧過一次,那對母子也就罷了,她這個老太太是真不好對付。”
呂正風沉吟道:“也就是說,魏玉在與我們會面前,先去見了韋翠英,奇怪,她爲什麼會去見她呢?見面時又發生了什麼呢?走,咱們去拜會拜會這個老太太。”
於是,呂正風帶着幾個警員來到韋翠英的家,魯代華的父母家也在市中心,旁邊就是魯家控股的幾家公司的總部大廈,周圍高樓林立,幾乎都是寫字樓。
來到韋翠英家門前之後,呂正風使了個眼色,一個警員按響門鈴,說明來意,不一會兒,一位衣着樸素的中年婦女打開了門,說:“警長們請進,夫人在裡面候着呢。”
呂正風心中有些不愉快,一語不發地走了進去。韋翠英家中的擺設極爲講究,步入其中,可以感覺到強烈的豪門氣氛。在豪華的客廳中,一名老年貴婦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她衣着華貴,體型微胖,化着頗有氣場的濃妝,頭髮已經染成了漆黑色,雖然已經年過六旬,但是一眼看去只像中年婦女。她的雙目炯炯有神,似乎充滿了力量,眉宇間透着不怒自威的氣勢。
中年女僕引着呂正風等人在客廳就坐,爲他們沏茶倒水,舉止動作有板有眼的,充滿了貴族女僕的範兒,一看就是經過專門訓練的。
韋翠英瞥了呂正風等人一眼,淡淡一笑,說:“幾位前來,不知有何指教?”
呂正風說:“韋女士你好,指教談不上,我們是來了解一下魏玉女士今天來這裡的情況。”
韋翠英臉色微變,說:“栽贓完了我的女兒,現在又開始來懷疑我了?”
呂正風笑了笑,說:“我們只是來……”
“說吧,多少錢,他們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十倍奉上。”韋翠英漫不經心地說。
呂正風心中已經有些惱怒了,他輕哼一聲,閉口不言。旁邊的警員看氣氛有些尷尬,於是接過話頭,說:“哦,韋女士,可能是您誤會了,我們都是秉公查案,這次只是例行……”
“來,快給每位警官塞個大紅包。”韋翠英自顧自地對中年女僕說。
呂正風眯了眯眼,說:“謝謝了,不用!韋女士,請問魏玉女士今天來做什麼了?”
韋翠英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說:“她?她經常來這兒,說是來看望我,其實無非就是想扶正或者訛錢。這一次也一樣,變着法地找我要錢。”
呂正風說:“那你給她了麼?”
韋翠英笑了一聲,說:“原本她懷孕的時候,我還賞她幾個錢,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這種小貓小狗的,我才懶得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