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有?”呂正風看着魯依依的眼睛,一字字地說。
魯依依秀眉微蹙,低下頭說:“就是沒有,我確定沒有。”
陸倩柔聲道:“沒事的依依,如果有什麼可疑的人,你說出來我們大家幫你分析分析,千萬別自己一個人憋着。”
魯依依嘴脣微顫,搖了搖頭,說:“沒有,真沒有。”
陸倩輕嘆一聲,說:“那好吧,如果方便的話,我稍微懂點心理學,需不需要我幫你看看?”
魯依依輕輕點了點頭,說:“好的,我這幾天確實壓力太大了。”
呂正風說:“既然這樣,我就在周圍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孔哲成折騰了整整一天,依然沒有什麼進展,不禁愁眉緊鎖,坐在辦公椅上陷入了沉思。
這個變態殺手究竟是什麼來頭?他到底是不是這個陰謀的組成部分?他下一次殺人會是在什麼時候?會是今夜麼?
第一個案子,一位前途無量的大學生被殘忍殺害,兇手爲什麼要這麼做?根據老呂和陸法醫的分析,兇手極有可能以迷煙或者提前潛入的方式進入宿舍樓,迷暈被害人後將其殺害,然後躲在垃圾車裡出去,整個過程天衣無縫,精密周詳,進行得毫無破綻,如此理性的頭腦,兇手真的會是個瘋子麼?
第二起案子,兇手爲什麼要對一個值班的農民工下手?這件事毫無道理啊!除了殺人手法外,兩起案子幾乎沒有任何聯繫,但是根據犯罪心理學,兩個受害人多半有某種相似之處,那麼那種相似之處是什麼呢?兇手在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痕跡,周圍的監控錄像裡也沒有拍到有用的信息,如此犯罪技巧,是否意味着兇手是個慣犯呢?
這個該死的心理變態,到底是處於什麼心態呢?是男是女?他究竟想宣泄什麼情緒呢?像這種胡亂殺人的獨狼,是最難對付的,因爲一般的邏輯對他根本無效。
夜幕逐漸降臨,皓月繁星點綴着黑漆漆的虛無,爲這座古老城市增添了一層神秘朦朧的光澤,雖然城市中心依舊燈紅酒綠,但是許多小巷已經陷入黑暗中了,隨着時間的推移,黑暗將不斷吞噬着這座城市。
呂正風望着窗外,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不知道會不會又有人遭殃。”
陸倩默然不語,她和呂正風心裡都很清楚,除非兇手突然痊癒,否則兇案還是會發生的。
魯依依說:“遭殃?你們指的是最近發生的連環兇案?天啊,真是太可怕了!難道還會有人死?我……我遇到的不會就是……”
陸倩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依依,不要多想,否則非得自己把自己嚇死了。我現在已經把測驗結果整理出來了,根據綜合分析來看,你現在處於非常嚴重的焦慮恐慌狀態。”
魯依依說:“這不很顯然的麼?”
“但是……”陸倩秀眉微蹙,說:“但是在此階段一般是不會出現迫害妄想之類的,也不太可能出現幻覺。”說到這裡,她看了看呂正風,道:“我覺得真有人在搗鬼。”
呂正風點了點頭,說:“有道理,或許是有一些無聊的人在惡作劇,我剛纔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危險的東西。不過你放心,我會在這附近安排人手,看看是誰這麼不長眼。”
魯依依笑道:“那就多謝呂警長了,來,今晚我做東,請二位吃飯,就算是遲來的接風宴了。”
呂正風笑着擺了擺手,說:“不用這麼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我和陸倩還有事情要做,就先不去了,下次有機會我請你。”
婉拒了魯依依之後,兩人告辭離開,乘車返回住所。路上,呂正風道:“陸倩,你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了?難道幕後黑手真打算靠個心理變態來翻盤?”
陸倩輕輕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總覺得他們似乎在醞釀什麼。”
呂正風說:“我擔心的就是這個,狗急跳牆,兔急咬人,按照經驗,案情發展到這個階段,他們應該在籌謀一個瘋狂的翻盤計劃。現在局面越波瀾不驚,那個計劃就越瘋狂可怕。”
陸倩說:“對啊,怕的就是這個。而且現在無爲和玲子遠在首都,整天忙這忙那的,也沒有功夫管這案子,咱們只好自己慢慢應付了。”
夜幕下,醫院依舊忙碌不停,柳月端着晚飯來到霍飲瀚的病牀前,說:“霍瘋子,吃吧。”
霍飲瀚笑逐顏開,連忙吃了好幾大口,說:“好吃!好吃!”
柳月說:“別這麼誇張,小心噎死你。”
霍飲瀚傻兮兮地笑了笑,說:“月兒,你就再考慮考慮,把你的話兌現了唄,你可是一代女……”
“閉嘴。”柳月說,“我說過一萬遍了,你聽錯了,我沒說過要嫁你。”
霍飲瀚沮喪地嘆了口氣,又吃了幾口飯,然後說:“你現在就隨便否認吧,到時候我劍鋒上揚,立刻一飛沖天,寒刃橫掃,馬上凌空遨遊,那時候你一定會真正愛上我的。”
柳月敲了一下霍飲瀚的腦門,說:“再吹?再吹你就該成仙了,對了,看你說話這麼不靠譜,我得敲打敲打你,何無爲和蔣玲來之後,最好別亂說話,特別是當着他倆和孔哲成的面。”
霍飲瀚說:“哦,我聽說何無爲和孔哲成不對付,真的假的?”
柳月點點頭,說:“真的,這倆人是情敵,蔣玲過去和孔哲成是一對鴛鴦,後來天降橫禍,兩人被迫分開,再後來陰差陽錯的,蔣玲就跟何無爲在一起了,孔哲成不肯接受這個局面,就總是想插足,而偏偏何無爲與孔哲成又是自初中以來的拜把子兄弟。唉,想想就尷尬,這三人都沒有錯,但命運偏偏就這麼把他們捆在了一起。別忘了哈,到時候你說話可要注意點。”
霍飲瀚滿不在乎地說:“沒事,所謂大辯若訥,大巧若拙,本俠乃坦蕩君子……”
“你少來這一套,吹牛不上稅。”柳月說,“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玲子和何半仙走到這一步不容易,真不容易。”
霍飲瀚笑了笑,說:“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了,只要孔哲成那小子對玲子有不軌意圖,我立刻一腳把他撂翻。”
柳月笑了一聲,說:“你這個……罷了,你這麼理解也沒錯。”
第二天,清晨,一陣急促的鈴聲把孔哲成吵醒,他拿起手機打眼一看,不禁愁眉緊鎖,接通後聊了沒幾句,他就恨恨地砸了一下桌子,然後無奈地說:“我立刻就過去。”
城郊一處偏僻的小巷中,一個高瘦精幹的男子倒在地上,他穿着整齊的西裝,戴着細框眼鏡,細皮嫩肉的,看起來像個知識分子。他的身上有許多血洞,多得幾乎數不清,整個人幾乎都被血液染成了紅色,他的腹部被撕開,裡面的器官散落在地面上,與之前一樣,肝肺等臟器都不見了。
孔哲成一臉陰沉,拿着手中的資料,既憤恨又無奈,這個男子是一家電商公司的經理,高材生,人緣不錯,平時也沒得罪什麼人,誰知道竟發生如此橫禍。
呂正風面色沉重地說:“連捅數刀令人血液流盡而亡,這個兇手現在越來越自信了,也越來越瘋狂了。”
陸倩秀眉緊蹙,說:“難道就沒人能對付得了這個傢伙麼?”
呂正風說:“現在犯罪心理學家們已經在研究這個案子了,預計再死幾個人他們就能準確地判斷兇手的心理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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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倩苦笑一聲,說:“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我覺得真窩囊。”
“不一定。”孔哲成突然說,“雖然何無爲那小子不在,但我還知道一個人,他或許也能做到。”
呂正風愣了愣,說:“誰啊?我沒聽說這裡有如此厲害的人物啊。”
孔哲成輕輕搖了搖頭,說:“他不是官方的,也不是學術界的,他是一個……一個民間科學家,現在從事賣報紙。”
陸倩笑了一聲,說:“民間科學家?”
孔哲成說:“陸法醫,你不要小瞧他,他真的很厲害,我初入陝西的第一個案子就是他幫我破的,當時也是一個心理變態,他看了現場幾眼就找出了關鍵線索。”
呂正風笑道:“既然如此,那他怎麼現在還在賣報紙呢?”
孔哲成輕嘆一聲,說:“他性格太偏執古怪了,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個瘋子,所以能夠理解最爲變態的心理。”
陸倩道:“這樣啊,那我還真想見見這位民間科學家呢。”
孔哲成說:“好,那我們就出發吧,如果誠意不夠,說不定人家還不囉囉咱們呢。”
於是,三人帶了幾個警員乘車出發,路上,陸倩說:“跟我們說說那個民間科學家的事蹟唄。”
孔哲成點了點頭,說起了一段往事:
一年前,我主動請求調入陝西,可是誰料到,我一上任就遇到了一個窮兇極惡的心理變態。兇手製造了多起爆炸和縱火案,死傷無數,人心惶惶,我們進行了多方面偵查,但是都收穫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