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哼了一聲,說:“現在沒有意思,我會讓它變得有意思。你不要裝傻賣呆,身爲七尺男兒,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爭榮之心嗎?”
霍飲瀚說:“爭那虛名做什麼?習武是爲了強身自衛,行俠仗義,不是爲了打來打去非得打出個高低強弱。咱老祖宗說過,兼愛,非攻,否則與街頭地痞有何區別?無非是換了個體麪點的場所和形式罷了。”
柳月冷笑一聲,說:“好啊,你繼續囉嗦你的大道理然後無所作爲地觀戰吧!”說罷,她雙腿一用力,身體驟然飛躍到擂臺上。那些武師看竟然是一個女子上來了,都哈哈大笑,不屑於上臺。
但是很快,他們就完全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第一個應戰的是個日本空手道高手,他步履如飛,卻又步步紮實,招招狠辣實在。柳月先退了幾步,卸了對手的銳氣,然後瞅準時機,在對方一個踢腿襲來時,猛地踢中他的膝蓋窩,接着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腳將他撂翻在地。
第二個上場的是一名韓國跆拳道高手,他腿法如風,大開大合,步步緊逼,氣勢駭人。柳月不慌不忙,繞着場走了半圈,趁着對手高踢腿時,攻其下盤,一腳掀翻了他。
第三個是位俄羅斯柔道高手,他虎背熊腰,體壯如牛,似乎隨時可以把柳月纖細的身軀撕裂。觀衆們本以爲柳月會先避其鋒芒,然後再圖反擊。可是柳月卻一個箭步欺身而上,連出快招,招招切中要害,拳頭如鼓點一般,直接把那個大漢給打懵了。
第四位是一個強壯的美國綜合格鬥高手,身軀就像一隻健壯而不失敏捷的豹子,他招招實用狠毒,打法密不透風,一上來就壓住了局面。柳月凝神定氣,先佯裝不敵,借力打力,然後趁對方貿然進攻之時,乾脆利索地使出擒拿手,一招就傷了對手的關節。
第五位是一名來自泰國的泰拳高手,雖然身材不夠高大,但是體型精幹,爆發力極強,招招迅猛有力,膝蓋肘部彷彿是鍍了鋼鐵一般。柳月一直和他保持距離,踢踹遠襲,只見她快腳如電,聲東擊西,指南打北,彷彿攻於九天之上,幾個回合就將對手擊傷。
這一番連戰,臺下掌聲如雷,叫好聲不斷,都鼓動柳月繼續挑戰。霍飲瀚擔心柳月,一個飛躍跳上擂臺,說:“月兒,他們武功雖然遠不及你,但是出手毒辣陰狠,你再連鬥下去,恐怕不妙啊!你已經爭得榮譽,當適可而止,急流勇退。”
柳月雖然意氣用事,但是頭腦依舊冷靜,她衝着霍飲瀚笑了笑,說:“好,我們走!”
於是,兩人擡腿便走,準備揮手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這時,主持人突然攔住了他們,說:“兩位武友慢走,容我說件事。”
霍飲瀚皺了皺眉,說:“有什麼話快說!”
主持人很有禮貌地笑了笑,操着不流利的中文說:“二位不要着急,約瑟先生囑咐我宣佈,他要正式向柳女士提出決鬥挑戰,時間爲明天清晨,地點會秘密通知柳女士,可以自帶冷兵器,過程封閉,自負生死。”
柳月怔了怔,說:“約瑟?哪個約瑟?難道是……是刀斧手約瑟?”
主持人微微一笑,說:“正是。”雖然他的表情舉止很禮貌,但是眼神中卻有意無意地流露出戲謔和不屑。
這次柳月是真吃了一驚,約瑟!刀斧手約瑟!世界頂級高手,被譽爲武學圈的刀斧手,站在地球頂端的劊子手!不知有多少高手命喪在他的奪命大砍刀下!他曾經以一把大砍刀同時對付十八位來自各國的頂級高手,結果將他們全部砍死,甚至有幾個被齊腰斬斷,現場慘不忍睹!
霍飲瀚心中大急,搶話道:“不行!你滾開,柳女士不屑於和你那個什麼約瑟決鬥!”
主持人輕笑一聲,臉上現出挑釁和蔑視的神情,雖然一語不發,卻最令人憤懣。觀衆們神情激動,紛紛叫嚷着要柳月應戰,甚至有幾個男的要衝上臺,鼓動、叫罵、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霍飲瀚看到這情況,都急眼了,吼道:“你們一幫廢物,別給我胡嚷嚷!賭命的又不是你們!”但是,他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衆人的叫嚷聲中了。
柳月眼冒火星,額頭滲出汗滴,她咬了咬牙,說:“好!我應戰!”
此言一出,臺下立刻響起了陣陣叫好、鼓掌聲。霍飲瀚罵了一句,衝着主持人怒道:“你終於達到目的了,但是,你以爲你可以全身而退麼?”說罷,他眼神一動,突然飛起一腳,狠狠地踹中主持人的胸膛,主持人就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臺下觀衆都愣了一下,隨後紛紛指責霍飲瀚不文明,欺軟怕硬。柳月怕他再多惹事,便拉着他離開了,兩人快步走出一段距離後,霍飲瀚說:“月兒,你……”
“你不必說了。”柳月說,“我意已決,你放心,那個什麼狗屁刀斧手我纔不怕呢。”
霍飲瀚動了動嘴脣,但沒有說什麼。柳月笑了笑,說:“別掃興啊,走,繼續陪姐玩!姐今天收拾了那羣狂徒,真爽快!”
話說黃玉瓚拉着剩餘的人玩耍了好幾個小時,轉眼就快天黑了,呂正風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事兒,便說:“你們先玩着,我還是先去看看案子吧。”
黃玉瓚再三勸留,但呂正風還是堅持要去辦案,陸倩則藉機也跟着走出去。黃玉瓚說:“哎,陸姐姐你別走啊,晚上一塊吃飯吧,法國西餐廳,我都訂好位置了。”
陸倩微微一笑,說:“黃先生太客氣了,不過我這幾天可能會不方便,以後有機會我請你。”
呂正風和陸倩走後,孔哲成說:“玉瓚,我勸你小子別打陸倩的主意,你要是糟蹋了她,不知有多少人會找你算賬。”
黃玉瓚道:“什麼叫糟蹋?露水情緣你懂不懂?再說了,我覺得我可能是真的喜歡上陸倩了,她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樣,我非要把她拉下水。”
孔哲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這些年不知多少女人被你拉下水了。”
呂正風和陸倩離開酒店後,便立刻乘車前往警局,路上,呂正風皺眉道:“這兩個小子到底靠不靠譜啊?”
陸倩輕嘆了一聲,說:“我跟他們也不熟,只好相信何無爲的眼光了。”
呂正風說:“不行,我得親自問問他,這案子非同小可,雖然孔哲成素有賢名,黃玉瓚看起來也是個聰明人,但還是得萬分謹慎。”
這時,呂正風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打眼一看,是何無爲發來的信息:“這兩個傢伙很不靠譜吧,哈哈,你們不用管他們,按照自己的思路放手去做。有他們倆鎮着,西北不會出大亂子。”
兩人看了一遍信息,這才明白何無爲真正的用意,呂正風抱怨道:“這傢伙也不早說,現在我們倒像那些公費旅遊的一樣了。”
陸倩笑了笑,說:“我看他也沒料到孔哲成和黃玉瓚這次會這麼自大,估計他是才知道消息。”
過了一段時間,兩人來到警局,陸倩進入驗屍房驗屍,而呂正風則查閱案卷資料,觀看監控錄像。沒過多久,陸倩驗完屍體,把驗屍報告遞給呂正風,說:“這裡法醫的判斷基本正確,我只有兩點補充的,第一,死者在死亡前有中迷煙的跡象,第二,兇手在給死者剖腹的過程中,一開始小心翼翼,後來則肆無忌憚,他似乎……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
呂正風眯了眯眼,說:“看來還真是心理變態,既然兇手就在那些學生中,怎麼會揪不出來呢?我覺得肯定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陸倩說:“我同意你的說法,要不咱們把資料重新都捋一遍吧。”
呂正風點頭道:“好,咱們開幹吧!”
這一折騰就折騰到深夜,兩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面露疲態,愁眉不展。他們把相關證詞、偵查記錄、驗屍報告等等仔仔細細地查閱了一遍,然而,卻什麼也沒有發現。現在,他們正無精打采地看着監控錄像,不過,他們也不認爲能看出什麼來。
屏幕右上角的時間飛速變化,錄像裡宿舍門口的學生出出入入,忽然,呂正風眼神一動,暫停播放,指着屏幕說:“你看,垃圾車!兇手有沒有可能通過垃圾車出入?”
陸倩打眼一看,錄像中一個老大爺推着一輛老舊的大車正進入宿舍樓,車上放着幾個滿滿的垃圾箱。她想了想,說:“確實有可能,但我覺得……我覺得孔哲成一定注意到這個疑點了,畢竟這太明顯了。”
果然如此,兩人跟值班的警員聊了聊,瞭解到孔哲成的確曾經對這輛垃圾車進行過調查,但是根據推垃圾車的老大爺的說法,每次把垃圾車推進宿舍樓前,他都會習慣性地打開看看,推出宿舍樓後,他都會把垃圾倒入垃圾樓,如果裡面有人,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呂正風失望地搖搖頭,說:“唉,看來又白折騰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