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與井藏仔細商量之後,劉天愛便指使歐陽太生玩兒了酒店衛生間的那一出。然而結果卻相當令他們崩潰的,許墨儒毫髮無損,歐陽太生倒是陷入了危局,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歐陽太生情急之中,越過劉天愛直接向劉赫東救援,卻反而被殺。劉赫東震驚之餘,立刻找劉天愛,可是卻無論如何也聯繫不上。
在這期間,許墨儒成功說服了刁傅參與這場混戰,劉赫東由於知情不足,處於被動局面。直到第二天,他才輾轉找到了自己這位坑爺爺的孫子。
劉天愛被劉赫東找到,心中惶恐,連忙向井藏問主意,這次井藏的聲音也不那麼沉穩了,他說:“現在你爺爺正處於氣頭上,恐怕什麼事情都會做的出來,我一時也沒什麼辦法了。唉,天愛,我只能這麼說,命運是你自己的,前途是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纔會真正對自己負責,無論是誰,都無法取代你自己,所謂無毒不丈夫,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啊!”
劉天愛顫聲說:“無毒不丈夫,對,無毒不丈夫!”
劉赫東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到自己的位置,對自己的孫子也不會手軟,他決定把劉天愛推到最前面,搏一個大義滅親的美名。但是任他如何算計,卻沒有料到劉天愛會當場對他下毒,可憐他一代奸雄,竟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失去了劉赫東庇護的劉天愛徹底淪爲了喪家之犬,衆叛親離,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不主動告發都算是念舊情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靠着昔日的一箇舊友才勉強找了個藏身之處,但是很快便被何無爲與蔣玲相繼找到,最終命殞鋼廠。
蔣玲一看到何無爲,恍然大悟,思維貫通,當即便明瞭了一切,她嘴角微揚,兩個大眼睛冒着火星,胸脯氣得頻頻起伏,清秀的面容滿是怒色。何無爲不自禁倒退幾步,賠笑道:“玲兒,你聽我……”
蔣玲這次真生氣了,她哼了一聲,一個箭步衝着何無爲就是一個飛踢,何無爲心裡快速計較一番,覺得還是硬挨着比較好,於是雙手抱頭,硬抗了這一踢。
蔣玲一腳實實在在地踢到何無爲身上,心裡立刻就有點後悔了,看到何無爲疼得微微變色,臉上卻仍然帶着笑,一下子就心軟了,使勁搗了他一拳,罵道:“你就是個混蛋!”
何無爲連忙把蔣玲摟在懷裡,吻着她小巧的耳朵,低聲地說些賠禮道歉的甜言蜜語,蔣玲錘了他堅實的背幾下,然後一把輕輕將他推開,面泛紅暈,說:“沒正形!別以爲這樣我就原諒你。”
“那是那是。”何無爲笑着說,“我的錯無可原諒。”
雖然蔣玲潑辣,但是也知道給何無爲留幾分面子,這一番鬧已經發泄了她的怒氣,於是便不再爲難何無爲,而是轉而看了看陸倩。
陸倩何等聰明,不等蔣玲說話,便連忙說:“玲子,實在是對不起,對不起。”陸倩連聲道歉,連哄帶捧,蔣玲很快就消了氣,只是抱怨道:“倩姐,我真是服了你,你纔是真正的潛伏高手啊,雙面間諜,當代的達斯科·波波夫啊!”
霍飲瀚見到何無爲與柳月後,也吃了一驚,尤其是看到柳月的瞬間,他是又驚又喜,立馬湊過去噓寒問暖,柳月則無奈地敷衍着。
平息了蔣玲的怒氣後,何無爲招了招手,示意王幸和曾玉燕走出來。蔣玲說:“幸子果然在你們手上!怎麼樣?你還好吧?”
陸倩也問道:“傷情怎麼樣了?”
王幸不願意在此時多談自己的經歷,便笑着說:“放心,我還好。”
這時,何無爲瞅了瞅洛三鳴,道:“你小子就是玲兒新收的學生?”
洛三鳴怔了怔,在何無爲一代梟雄的氣勢前,他這個初入社會的書呆子有些手足無措,說:“哦,對,對,我叫洛三鳴,何老師您好!”
何無爲失笑道:“這麼靦腆,真不像你老師。”
曾玉燕見此情景,連忙走到蔣玲身邊,乖巧地說:“師孃好!”
蔣玲愣了愣,說:“什麼?師孃?老公,你也收徒弟了?”
何無爲點頭道:“沒錯,這孩子是實習記者,還救過我一命,文武方面資質都不錯。”
蔣玲哦了一聲,看了看曾玉燕,也失笑道:“咱們這都是怎麼了?都找了與自己大不相同的徒弟。這丫頭看起來是個好苗子,以後跟着我就行。”
霍飲瀚抱怨道:“幾位,幾位,先別煮酒論英雄了,我都徹底迷糊了,你們什麼時候能把話說明白了?我現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何無爲笑了笑,說:“別急,咱們先和警方交接好,回去慢慢說。”
王幸道:“對啊,無爲哥說得有道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
於是,衆人與警方進行了交接工作,把驗屍報告等資料交給他們,算是白給他們幾個功勞,然後,衆人分兩輛車向北京駛去。
其中,霍飲瀚、洛三鳴、曾玉燕和王幸坐一輛車,而何無爲、蔣玲、陸倩與柳月坐另一輛車,柳月負責開車。途中,何無爲與蔣玲簡單交換了一下信息,各自把經歷大體敘述了一遍,其中驚心動魄之處都令彼此後怕不已。
這時,蔣玲眼神一動,忽然說:“不對!何無爲你個混蛋,你還有事情瞞着我!”
這回陸倩和柳月都怔了怔,紛紛表示確實沒有隱瞞了,而何無爲卻嘴角一笑,說:“沒想瞞你們,就是想看看我玲兒的腦瓜還好不好使。”
蔣玲笑了一聲,說:“這個問題很難發現麼?無聊!劉天愛殺死曲春的那晚之後,各方鬥爭立刻進入白熱化階段,可是你們那時卻反而悠哉悠哉,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試問,這是怎麼做到的?”
陸倩和柳月聽了蔣玲的質疑,也隨即覺得有問題,對啊,何無爲又不會算卦,怎麼能在後面的每一步中都棋高一着?他是如何掌控局面的?
何無爲笑了笑,說:“其實方法很簡單,我策反了劉赫東一系的井藏。”然後,他便把井藏的作爲簡單敘述了一遍。
陸倩和柳月聽罷,都覺得大吃一驚,合着劉赫東、歐陽太生等人的悲劇結局,竟然都是這個傢伙推動的!劉天愛是讓他給當槍使了!
蔣玲秀眉微蹙,說:“老公,你怎麼如此糊塗?井藏這人,按你的描述,其陰險狠絕遠勝於咱們之前遇到的各路敵手,你跟他合作,不怕被當槍使麼?”
何無爲嘴角一笑,說:“當然不會,因爲我在劉天愛身上做了手腳,放置了迷你監控器,可以監督他們的對話。”
蔣玲點點頭,說:“這樣倒可以,如此一來,咱們倒是省勁了,不費吹灰之力就搞掉了兩大勁敵。不過井藏恐怕也是漁翁得利,劉赫東與歐陽太生一死,肯定又會引起一番激盪,咱們和刁傅、許墨儒是離得最近的,如果硬爭肯定既費勁又傷和氣,井藏就抓住了這一點,想要藉此機會上位。”
柳月說:“我覺得無所謂,這種小人成不了氣候,以後再慢慢對付他。”
陸倩秀眉微蹙,說:“我倒覺得他沒那麼簡單。”
蔣玲輕嘆一聲,說:“肯定不簡單啊,咱們受命於國,爲民服務,如果把這麼個東西弄上去,豈不是比劉赫東在任時還糟糕?只可惜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妥善的辦法對付他了。”
陸倩沮喪地說:“好不容易扳倒了一個,又一個更難對付的上位了,要不然咱們乾脆和刁傅他們妥協妥協?這樣會不會管點用?”
柳月搖頭道:“這你就是幻想了,連我這個粗人都知道不可行,這又不止刁傅、許墨儒他們一家,依我看不如直接殺了那個混蛋算了,簡單省事。”
蔣玲秀眉微蹙,說:“不妥,這些事情也不是一兩個人說了算的,按照慣例確實會是他上位,這麼多眼睛盯着呢,上面又看得清清楚楚,不好插手,實在不好插手。”
柳月瞥了何無爲一眼,說:“半仙,你拿個主意唄?自己惹的麻煩想想怎麼辦吧。”
蔣玲道:“這也怪不得無爲,無論井藏多麼不好對付,總歸不是急事,那劉赫東可是隨時要對我們動手的人,輕重緩急還是得掂量明白。”
這時,一直沉默的何無爲笑了一聲,說:“還是自己的媳婦兒疼我,不過,都多慮了,你們真以爲我這幾天就光偷聽那兩個噁心的人講話?”
蔣玲一怔,掰着指頭說:“一二三四五,難道你還有第五層陰謀?”
“什麼叫陰謀啊!”何無爲爭辯道:“奇謀,懂不?奇謀妙計!就像張良、諸葛亮、劉伯溫那樣。”
蔣玲忍俊不禁,說:“你就別給自己貼金了,快說說,是不是給井藏下套了?”
何無爲眯了眯眼,不緊不慢地說:“沒錯,他打死也不會想到,在一開始跟他合作的時候,我就已經把全部的力量都指向他,並且獲得了上面的許可。其實在我的眼裡,劉赫東根本不算什麼,他纔是我真正的對手!如果沒有意外,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