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目光呆滯,冷傲秀美的面容上豪氣盡失,喃喃道:“師父,我對不起你,霍瘋子,你怎麼這麼傻呀,我真沒用,真沒用。”
何無爲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柳月要是沒用,那誰還敢說自己有用?”
柳月聽罷,自嘲地笑了笑,她看着何無爲,說:“之前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不該給你們添麻煩的。”
何無爲爽朗地一笑,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也有你的不得已。”
這時,何無爲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瞅了一眼,眉頭漸漸蹙起,說:“柳月,你要是覺得愧疚現在就幫我一忙唄,玲兒在濟寧遇到麻煩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蔣玲、陸倩和呂正風跟何無爲等人告別後,來到預定的酒店入住,辦理完手續後,三人就近來到一家餐館,選了個包間,點菜吃飯。
呂正風一邊夾着菜,一邊說:“玲子,咱們怎麼着?老陸的行蹤我是搞不清楚的,就看你這大神的了。”
蔣玲笑了笑,說:“依本小姐所看,陸警長在濟寧時,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極其特別的東西,才臨時決定告假執行任務。”
陸倩點頭道:“我覺得也是如此,我哥哥這樣不打招呼地就去做任務,不像他的風格,所以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呂正風沉吟道:“天大的秘密?天大的秘密怎麼就這麼輕易就讓他發現了?咱們折騰這麼久卻還是兜回原點。”
蔣玲嚥下一口菜,說:“依本小姐看,這個秘密很有可能是偶然發現的。考慮到老陸是一個極其嚴謹的人,所以他多半是發現了某個人,否則我們不會連個證物都搜不到。嗯……不對,甚至都不是發現了某個人,很可能是聽見了什麼關鍵語句!”
呂正風和陸倩一聽,都覺得十分有道理,但是這樣一來可就更難查了,他們不禁都放下筷子思考起來。
蔣玲又吃了一口菜,得意地一笑,說:“你們想,以老陸的身手和機靈程度,假如是一般人說話被他聽見了,還能有逃的機會麼?”
呂正風和陸倩都搖頭道:“絕無可能。”
“所以,那個人不是一般人,而是高手。”蔣玲悠然地轉了轉筷子,“而且那個人很可能是殺手,老陸一定是無意間瞅見那個殺手,覺得他有殺氣,便跟了上去,結果聽到了令人震驚的言論。”
陸倩點頭道:“這麼說倒是挺有道理,我哥哥平時就愛做些路見不平一聲吼的事兒。”
呂正風一邊回憶着一邊說:“對啊,老陸絕對是愛崗敬業典範人物,其實像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基本上都是踏實肯幹,畢竟是那個時代過來的。那……那接下來呢?”
蔣玲喝了口飲料,說:“接下來我們就推測一下那個殺手是誰,老陸在濟寧城區碰到殺手,而他又是來開警界會議的,殺手吃飽了撐的去湊那熱鬧?所以很有可能是在交通點附近碰到的。那麼我大膽地做個假設,這個殺手或許就是在曲阜山頭上跟霍飲瀚打架的那個,他那時候或許正要啓程去曲阜,也或者從曲阜剛過來。”
呂正風眉頭微蹙,說:“說是能說得通,但是邏輯上會不會有點牽強?假設也有點太大膽了。”
陸倩笑了笑,說:“我猜這個假設應該不是關鍵吧。”
蔣玲俏皮地一笑,說:“沒錯,這個假設本身並不重要,我只是想通過這個假設給我們一種直觀的感受。我擅長的是格物推理,不是無中生有,像我老公那樣囉囉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就可以破案的能耐我可沒有。所以我需要這種假設做依託,就好比物理公式中的參數。”
呂正風贊同地說:“對,你說得有道理,雖然我剛纔反駁你,但是心裡覺得比之前有着落多了。”
蔣玲得意地一笑,說:“那是,本小姐一直很有道理!”
呂正風一臉黑線,說:“好,你有道理,你繼續說。”
蔣玲喝了一口湯,說:“你們想,一個連說話都能不小心讓人聽見的殺手,能知道什麼高級秘密麼?肯定不能,但是老陸肯定是聽見了什麼值得他玩兒失蹤的事情。所以,很有可能是那個殺手把他上線的名號給說出來了。”
“上線的名號……”陸倩沉吟道,“那現在的關鍵就是,我大哥到底是去曲阜查了,還是去什麼別的地方查了。”
“他應該哪兒都沒去。”呂正風接話道,“我們查過,你大哥沒有任何出行記錄。”
陸倩想了想,說:“那可不一定,我大哥慣用化名、易容等方法,這樣判斷會不會太武斷了?”
呂正風怔了怔,說:“也是,不過他這樣做沒什麼必要啊,不就是坐個車麼?”
蔣玲微微一笑,又喝了口湯,說:“既然這個角度到了這一步就變得不好確定,那麼咱們再從另一個角度着手,那就是老陸的離開。他結束任務回警局,無非有兩個原因,其一是案子徹底破了,不過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其二便是案子無法繼續追查,最有可能的情形是那個上線突然死了。”
“死了?”呂正風心念一動,說:“你的意思是咱們只要查出老陸回警局前的幾天有沒有什麼離奇死亡案就行?”
蔣玲打了個響指,說:“老呂,越來越聰明瞭!”
這時,陸倩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便起身出去接電話,過了一會兒,她回到餐桌,說:“玲子,我爹要見你和無爲。”
蔣玲愣了愣,說:“你爹?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不會是在濟寧吧!”
陸倩點點頭,說:“沒錯,不過我可沒跟他說咱們的行蹤。他說今天就要見你們倆。”
蔣玲轉了轉筷子,說:“無爲肯定是沒空,就咱倆去就是了,老呂你正好通過公安系統查查那個人是誰。”
三人吃完飯後,便分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呂正風專心查人,蔣玲和陸倩則前往約定的酒店。
到了預定的包間,兩人一進門就看見陸老爺子淡然地坐在椅子上,正在划着手機屏幕。蔣玲笑了一聲,說:“您老也染上這毛病了?”
陸老爺子爽朗地笑了笑,說:“那是,老夫可是與時俱進,富有創新精神和時代精神。”
“爸,你可算了吧,新聞看多了吧。”陸倩笑道。
蔣玲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還老夫呢,老頭子還差不多。”
陸老爺子無奈地笑了笑,說:“你這嘴還是這麼不饒人,無爲那小子忙什麼呢?”
“他呀,去上海花天酒地去了。”蔣玲調皮地說。
陸老爺子笑道:“得了,估計在你嘴裡也問不出什麼正話了。倩兒,你怎麼樣?國外待得還習慣麼?”
陸倩笑道:“爸,你放心好了,那兒的人都挺好相處的。”
蔣玲轉了轉眼睛,說:“老頭子,光你問了,我還想問問呢,你咋知道我們在濟寧,說,誰泄的密?”
陸老爺子笑道:“何須別人跟我告密?要破此案,必來濟寧,我一直在這裡等着你們呢。”
陸倩笑道:“爸你真是神機妙算啊!那你找我們來有什麼事情要交代麼?”
蔣玲哼了一聲,說:“別問了,肯定沒好事兒。”
陸老爺子無奈地笑了笑,說:“玲子,你就總是戴有色眼鏡看人,不能一分爲二地看待老夫。老夫都已經退休了,懶得再給你們破案機會了,我這次就是來答謝你們的。”
“答謝我們?”蔣玲以驚訝的眼神看着陸老爺子,“你會有這麼好心?”
陸老爺子嘿嘿一笑,說:“當然了,也捎帶着……”
“我就知道!”蔣玲嘟了嘟嘴,“來吧,有什麼招數都使出來吧!”
“其實也沒什麼。”陸老爺子說,“首先,我就是來謝你和無爲的,無爲不在,你可要替我跟他道謝。我們陸家這次出事後,全憑你們仗義……”
“停停停!”蔣玲擺了擺手,“陸伯伯,你這樣就見外了!”
陸老爺子爽朗地一笑,說:“好,那我就不說這些客套話了,第二,我就是想叮囑一下倩兒,這次義亭出事,兇手是正萍,唉,我聽了之後簡直不敢相信啊。不過,呂陸兩家是世交,正風爲人也很好,倩兒你可別遷怒於他們。”
陸倩點頭道:“放心吧,我不會遷怒於他們的。”
蔣玲笑道:“陸伯伯你真多慮了,就您女兒這好脾氣,想讓她遷怒也難啊!”
陸老爺子說:“那我就放心了,這第三吧,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蔣玲說:“少來這套,陸伯伯,你既然說了,就說明你肯定想問,是不是想知道現在案情如何了?”
陸老爺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玲子你真是成精了!”
蔣玲得意地一笑,說:“那是當然,我可是絕美女精靈!這案情吧……”
陸倩插口道:“玲子,要是不方便的話……”
“沒事,你不用客氣。”蔣玲笑道,“咱們就給陸老爺子描述個輪廓吧,不過這也是絕密哦!”
陸老爺子立刻嚴肅地說:“放心,老夫絕不說半個字!而且過於涉密的也不必告訴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