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倩拿出一張表,說:“對啊,柳月你彆着急嘛,你先把這個案情基礎信息登記表填了。”
柳月嘆了口氣,接過表格,一邊填寫一邊說:“也罷,我確實是太着急了,我也不催了,你們儘快吧。”
“對啊對啊!”霍飲瀚喜道,“這幾天就讓他們慢慢想着,咱們正好可以一起遊覽運河風光,也免受兩地分居之苦啊!正所謂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柳月無奈地捏了捏鼻樑,說:“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舌頭割了喂狗!”
霍飲瀚拋了個媚眼,說:“你痛快在嘴上,我卻痛在心裡。”
柳月的心都快崩潰了,捂着嘴說:“先讓我吐上半小時再說。”
這時,何無爲忽然注意到蔣玲有一段時間沒說話了,這不符合她風格啊!於是連忙瞥了一眼,發現她正在愣神。
何無爲笑了笑,輕輕揪了揪蔣玲的頭髮,說:“玲兒,又做白日夢了?”
蔣玲秀眉微蹙,沉吟道:“老公,你剛纔覺得視頻有問題對吧?”
“對啊,總覺得不對勁。”何無爲說。
“那我有可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蔣玲一邊說着,一邊從柳月手中拿過手機,將視頻導入了筆記本。接着,她打開了幾個聽都沒聽說過的軟件,開始擺弄起來。
到這一步,何無爲等人都猜出蔣玲想做什麼了,皆是驚訝萬分,柳月更是鳳眼圓睜,喃喃道:“難道……難道……”
“沒錯!”蔣玲打了個響指,得意地笑道:“這個視頻根本就是個高級仿製品!換句話說,這是個假視頻!”
柳月狠狠地砸了一下大腿,激動地說:“陰溝裡翻船了,我真是糊塗啊!”
陸倩安慰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也別太沮喪,我們都是你的後盾。”
霍飲瀚也連忙說:“對啊對啊,月兒,我的肩膀永遠爲你而挺立着!”
呂正風白了他一眼,說:“少在這裡裝君子,誰知道你挺立的是上面還是下面。”
此言一出,衆人都撲哧一下笑出來,霍飲瀚羞得滿臉通紅,說:“老呂你真是太污了!”
蔣玲搖頭笑道:“看來咱們中間唯一一個正常的好男人也終於淪陷了。”
這時,柳月沉吟道:“那如果這個視頻是假的,難道我師父沒有落到他們手中?”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何無爲若有所思地說,“清楚你名號和身世的人雖然不多,可是但凡知道一點的人,就絕不敢跟你耍這種低級的花招。”
“對,有道理。”蔣玲吐了吐舌頭,“你的名聲實在令人膽寒,連本小姐都得忌憚三分,據說當年你一個人就挑了東三省七個黑幫,而且好像這還只是你比較低級的對手。”
柳月笑了笑,說:“玲姐姐別取笑我了,當時我應該是二十歲,年少輕狂,不懂得收斂。對了,那……那如果我師父真的被抓走了,他們又弄這個假視頻有什麼意思呢?”
“是啊,這不是多此一舉麼?”霍飲瀚說。
呂正風沉吟道:“難道他們是爲了掩蓋行蹤?”
“應該沒必要吧。”柳月說,“那些恐怖組織放了這麼多視頻,抓住的也沒幾個。”
這時,何無爲心中一動,說:“柳月,你再描述一下當時失蹤的現場和過程。”
柳月輕輕點點頭,說:“其實現場真沒什麼價值,就是一個空空如也的病房,周圍的監控沒有記錄到任何進出情況,連醫院周圍的監控中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而且不巧的是,當時醫院的暖氣管道漏水了,樓上樓下到處都是水,就算是真有什麼蛛絲馬跡也被水抹去了,我看這暖氣管漏水也漏得蹊蹺。”
“莫非破案的關鍵線索在地面上?”陸倩託着下巴說,“所以他們才放水抹掉,也或許……只是想製造混亂?”
霍飲瀚心中一動,驚道:“難不成……難不成他們是從水裡遊走了?”
柳月無奈地捏了捏額頭,說:“誰能借我膠帶把這廝的嘴給封上。”
蔣玲笑了一聲,說:“霍瘋子就是這樣,你得學會接受,以後還得好好過日子呢。”
柳月白了她一眼,說:“誰跟他過日子!我還不如削髮爲尼呢!蔣玲,你不是號稱能根據一個細胞能推理出整個世界麼?還不說說你的高論?”
蔣玲轉了轉眼睛,說:“你以爲這案子對本小姐來說有多難?這無非就是一招瞞天過海之計而已。”
柳月一怔,說:“別說得這麼玄乎,講點具體的。”
“具體的?你問我我問誰去!你就算讓我推理出整個世界,也好歹給我一個細胞啊,我看你這案情登記表上寫的那家醫院在上海,而且時間都過去兩週了,你讓我上哪兒推理去?這不叫推理,這叫算卦!”蔣玲說。
說到這裡,蔣玲心中一動,說:“對啊,算卦,老公,你可以給她卜一卦啊,看看吉凶禍福。”
何無爲淺淺一笑,胸有成竹地說:“好啊!”說着,他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然後不緊不慢地說:“人還活着,位置就在那家醫院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柳月顫聲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呂正風眉頭微蹙,說:“何小哥,你這是怎麼推理出來的?”
何無爲笑了一聲,說:“其實,倩姐姐和我的好老婆說的都是對的,瞞天過海之計,非常準確的形容。”
柳月急道:“何無爲你就別賣關子了!”
“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話還得慢慢講。”何無爲翹起二郎腿,悠然地說:“其實是很簡單的原理,那家醫院已經被他們買通了,那天晚上你的師父根本就沒有失蹤,只是他們把病房號換了一下而已。”
所有人聽罷都怔了一下,柳月秀眉緊蹙,疑惑地說:“就……就這麼簡單?”
蔣玲點頭道:“老公說的有道理,還真就是這麼簡單!這果真是標準的瞞天過海之計。暖氣管道漏水就像是倩姐姐說的那樣,是無關干擾項。其他的線索中關鍵就在於監控錄像,考慮到整個監控系統作假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很容易被發現。那麼……那麼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換病房號!”
柳月搖頭道:“不對,不可能!我曾到相鄰的病房裡去打聽過線索,那裡面沒有我師父!”
蔣玲白了她一眼,說:“大姐,碟中諜看過沒?”
柳月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驚出一身冷汗,顫聲道:“你是說……你是說他們把師父易容成其他病人的模樣!對,雖然人皮面具很容易被識破,但是按照當時的混亂情形,再加上我沒往這方面想,天啊,真的是這樣!我竟然與師父擦肩而過!”說着,柳月自責地低下頭,使勁地抓着頭髮。
陸倩安慰道:“你別自責,這個確實是太難想到了。雖然本質原理很簡單,但是這層窗戶紙實在是不容易捅破。”
這時,呂正風沉吟道:“這個推理雖然比較奇葩,但是很合理,不過……不過你怎麼知道柳月的師父現在仍然在醫院裡呢?”
何無爲捋了捋下巴,說:“其實這個推理結果有猜測的成分,因爲我覺得,他們就算是喪盡天良狠毒無比,也絕不會想要跟柳月撕破臉。老呂,當年你在東三省當過差,那些幫會的慘狀你應該還記得一些吧。”
聽到這裡,呂正風倒吸了一口冷氣,瞥了一眼柳月,說:“歷歷在目啊,那外科手術式的傷口實在是令人瘮得慌。當時整個東北黑道都亂了套了,我們還趁機抓了不少犯罪分子。”
柳月捏了捏鼻樑,說:“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現在你們完成了你們的承諾,放心,我也會完成我的承諾的。不過現在容我回一趟上海,把師父救出來。”
霍飲瀚連忙說:“我也去!我也去!”
柳月剛想推辭,何無爲卻說:“你別想再一個人行動了,既然到了這個團隊,就得聽我的。而且,霍瘋子雖然人不靠譜,但是身手可是一等一的好,在不掏槍的情況下,一對一的實打,柳月你還不是他對手呢。”
霍飲瀚一拍大腿,讚道:“我就說老何最懂我!”
何無爲無奈地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這樣,咱們兵分兩路,玲兒,你與老呂和倩姐先去濟寧尋訪,我帶着柳月和霍瘋子去上海挑了那家黑社會醫院,怎麼樣?”
衆人聽了,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同意。蔣玲拉着何無爲的手說:“老公,你可千萬要小心啊,雖然說上海那邊也有咱們的人,但畢竟人生地不熟的。”
呂正風笑道:“說真的,這還是第一次覺得玲子像女人。”
蔣玲立刻給了呂正風一拳,說:“本小姐什麼時候不像女人了?本小姐從來都是翩翩淑女!”
何無爲摸了摸蔣玲的頭,笑着說:“就是嘛,玲兒最女人了,比女人還女人呢!”
蔣玲剛想笑着點頭,忽然覺得不對,立刻給了何無爲一記粉拳,說:“哼,還想設計本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