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冷冷地說:“不必這麼假惺惺的!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用不着你來幫忙。倒是你,如果你現在不下令放了我父母,那這位可憐的警察叔叔,就得到鬼門關查案去了!還有你的女人,也得去黃泉路上等你!”
何無爲想了想,罵道:“靠!沒想到這一層,按照我本來的計劃,我們不應該同時被你制住的!”
柳月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欣喜,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何無爲,你就認一次栽吧,沒有人可以總是贏。”
“的確,沒有人可以總是贏,但是這一次,我偏要贏。”何無爲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柳月微微搖了搖頭,冷冷地說:“魚死網破?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何無爲望着柳月的臉龐,突然笑了一聲,悠然地說:“魚不要死的,網更不會破。”
柳月聽罷,秀眉微顫,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可是還沒等她做出反應,就感覺渾身癱軟無力。機不可失,何無爲和蔣玲幾乎同時出手,瞬間制住了柳月。
柳月咬着嘴脣,面色蒼白,低聲說了一句:“卑鄙。”然後就昏死了過去。
呂正風已經是一身冷汗,他顫聲道:“她……她怎麼突然暈倒了?”
何無爲把柳月捆成一團麻花,說:“沒有人可以在柳月的眼皮子底下翻盤,即使是霍瘋子也不行。所以在她衝上車的瞬間,我就把一根細毒針立在她最有可能坐的座位上。由於毒針太細,所以她感知不到,當然毒性也發作得慢。”說着,他拿出一個小藥片,掰開她的嘴給她餵了下去。
同時,蔣玲迅速對柳月進行搜身,很快就摸出了一大堆刀片和一個裝滿各種藥片的小袋子。
沒多久,柳月悠悠醒轉,她死死地盯着何無爲,罵道:“卑鄙小人!你……你殺了我吧!”
何無爲沒有理會柳月的控訴,而是淺淺一笑,說:“解藥,不用我逼供吧?”
柳月咬了咬牙,把頭別過去。何無爲給蔣玲使了個眼色,蔣玲把藥片從袋子裡拿出來,柳月瞥了一眼,氣呼呼地說:“黃色的就是解藥!”
蔣玲冷笑一聲,猛地掐住柳月的脖頸,拿起一片黃色藥片就往柳月的嘴裡灌,柳月緊閉牙關,眼中閃着淚花。何無爲悠然地說:“快點吧,何必如此呢?”
柳月哼了一聲,低聲說:“綠色的就是。”
很快,霍飲瀚和陸倩就被解了毒,霍飲瀚看着柳月被捆成一團,心疼得要命,還想着要替她鬆綁,被衆人一通數落阻攔住了。
呂正風氣憤地說:“這個死娘們兒,我非得把她送上法庭,讓子彈好好招呼她!”
柳月冷笑一聲,說:“好啊,隨便!”
“還他孃的挺硬氣,我看到了局子裡你還硬不硬的起來!”呂正風惱羞成怒地說。
陸倩勸道:“老呂,算了算了,畢竟一個姑娘家的,你別這麼嚇人家。”
“姑娘家的?她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呂正風怒道。
陸倩看了看柳月的雙眸,說:“我看她也是生手,唐老爺子不是也沒死麼?她就是有點犯罪傾向而已。”
“大姐?這叫有點犯罪傾向?槍都指到我頭上了!”呂正風爭辯道。
柳月冷笑着說:“對啊,你怎麼知道我沒犯殺人罪?我殺的人多了去了!”
霍飲瀚急道:“月兒,你別多嘴,這樣不利於你脫罪!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柳月白了他一眼,說:“月兒也是你能叫的?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陸倩說:“柳月姑娘,從你的眼神中我能感覺到你是一個善良的人,絕對不是違背良心殺人如麻的殺手,跟我們說說吧,他們到底怎麼逼你了?”
“對啊,說說吧,別藏着掖着了,否則大刑伺候!”蔣玲按摩着受傷的手腕,靠在何無爲身上,雙目瞪着柳月。
柳月冷冷一笑,說:“有什麼人能逼我柳月?我就是想殺你們,把你們全殺了!”
霍飲瀚連忙溫柔地說:“月兒別生氣哈,你有什麼委屈跟我說就好,還有就是你知道唐枕之老先生在哪兒麼?”
柳月不屑地笑了一聲,說:“你算什麼?再敢亂叫小心我把你嘴撕爛!唐枕之那老傢伙,我還想問你們他去哪兒了呢!”
蔣玲緊盯着柳月的雙眸,沉吟道:“你真不知道唐老爺子被抓到哪兒去了?”
柳月哼了一聲,神情激動地說:“難道我會騙你們嗎?我倒想問問你們,那些殺手不是都被你們制服銬住了麼?爲什麼要把他們全殺死?你們這幫殺人如麻的敗類!”
“賊喊捉賊!”呂正風怒道,“這些殺手明明都是你們的人爲了滅口才殺死的!還反過來潑我們髒水,真是不要臉!”
“胡說八道!”柳月也急眼了,“你根本就是在狡辯!那些殺手是我找來的,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不需要被滅口!”
何無爲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不對勁,他突然感覺一切都不對勁。
“夠了!”何無爲突然終止了所有的爭吵,“柳月,我知道你個性要強,我們做個交易好不好?”
“交易?”柳月的神色漸漸恢復平靜,“好啊,說說看吧,什麼交易?”
何無爲捋了捋下巴,說:“我們幫你解決你的麻煩事兒,你助我破了這個案子。”
柳月眯了眯眼,說:“你有這個能耐麼?”
蔣玲聽罷笑了一聲,說:“不是我自誇,如果這問題連我們都解決不了,你也就不必解決了。”
柳月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說:“好!我的麻煩就是,我重病臥牀的師父被他們綁走了。”
“你師父?”何無爲怔了怔,“你是說……”
“不是。”柳月打斷了何無爲的猜測,“我是說我在民間的師父,今年都七十歲了,得了重病,需要器官移植,我正籌錢呢,結果人卻突然失蹤了。”
何無爲沉吟道:“失蹤了?以你的能耐,應該可以追蹤到一些東西吧!”
柳月絕望地搖了搖頭,說:“實在是太詭異了,我的師父當時在住院,是單間,有一天晚上我們幾個弟子誰也沒空陪他,結果第二天早上就發現人沒了,不光人沒了,連病牀也不見了!我們調查了所有的監控錄像,都是一無所獲。結果當天我就收到了威脅短信,我按照他們的要求登陸了一個網站,在網站的一個存儲空間內看到了師父被他們關押的錄像……”說到這裡,柳月有些激動,眼神中閃着淚花。
一個美麗的姑娘被捆綁着,滿眼含淚,這場景很快就觸動了陸倩和蔣玲的惻隱之心,兩人都衝着何無爲使了使眼色,詢問能不能給她鬆綁。
何無爲捏了捏鼻樑,說:“鬆綁吧!”
呂正風一聽,接着想表示反對,卻立刻被霍飲瀚拉住了,“呂大警長,這所謂疑人不用,疑人不用,惻隱之心,人之本心也,好男人,絕對不能讓女人受欺負不是?正所謂……”
“行了行了!”呂正風皺着眉擺手道,“隨便隨便!”
柳月被鬆綁後,神情淡然了許多,她半躺在車後座上,饒有興趣地說:“怎麼?就不怕我反過來對付你們?”
何無爲捋了捋下巴,說:“第一次不怕,難道會怕第二次?”
柳月笑了一聲,說:“好!夠意思,這買賣我做了。還有就是,你別捋你那下巴了,當年還挺短的,現在越來越長。”
此言一出,衆人都不禁莞爾一笑,瞬間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親近了許多。或許她的內心本就是個可愛的姑娘,只是承受了太多她不該承受的東西。
何無爲一臉黑線地說:“就知道會先拿我開刀,也罷,就算是扯平了,給我們看看錄像吧。”
柳月點點頭,拿出手機,說:“那個視頻播放完就接着被刪除了,不過還好我進行了桌面錄像。”說着,她調出了一個視頻,視頻時間很短,內容也頗爲簡單,大體就是在一個簡陋的醫療室內,一個病殃殃的老頭兒躺在病牀上,四周是一些古惑仔打扮的人,做着各種恐嚇的動作。
這種視頻恐嚇看起來簡陋,但實際上卻最難對付。衆人又重放了幾遍,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何無爲沉吟道:“確實不好弄啊,那個網站你追蹤過沒有?”
柳月聳了聳肩,說:“他們既然敢通過網站通知我,就說明一般的追蹤手段不會有什麼實效的,我們又不是專業網警,所以也沒什麼特殊辦法。”
呂正風一拍大腿,說:“你說你要是早找警察,何至於此啊。這就是年輕人的通病,好逞強,等到以後你就會慢慢地明白,有困難還是得找警察!”
柳月嘴角微顫,說:“你們要搞清楚,咱們這是在做交易,不是說我向你們求助!”
呂正風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剛想宣讀各種政策,卻被陸倩給按住了,她柔聲道:“老呂是警長做習慣了,你別介意。”
柳月神色稍緩,說:“何無爲,你看能不能破案?給我個準信兒。”
何無爲苦笑道:“大姐你也太急了!你把福爾摩斯叫來也不能說一下子就給破了。我現在只是覺得這視頻不大對勁,好像……好像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