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審訊室,三人就看到顧念恆正焦慮地在門口徘徊,看到他們出來後,連忙迎上來,關切地問:“怎麼樣?怎麼樣?她是不是被冤枉的?”
這時,呂正風啃着雞腿走過來,說:“這小子簡直是色迷心竅了,我勸了他半天也沒用,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蔣玲神秘地一笑,對顧念恆說:“天機不可泄露。”
顧念恆急得都快火燒眉毛了,連忙說:“別呀!你放心,我誰也不告訴,老呂我也不告訴!”
呂正風一臉黑線,說:“真是……真是夠義氣啊!”
何無爲淺淺一笑,說:“不是我們賣關子,只是現在有些事情還沒查明白,這樣,三個小時後,我會叫你們到指定地點集合,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更不要帶任何人。”
於是,何無爲等三人再次告別了呂正風和顧念恆,在曲阜四處奔波,進一步深挖線索,佈置和準備計劃好的大戲。一切妥當之後,三人看還有些時間,便信步向地圖上標註着最近的一家飯店走去。
曲阜城區雖然不比北上廣那般繁華,但也算是欣欣向榮,四周高樓林立,公路上車水馬龍,三人邊走着邊聊些有的沒的,忽然,何無爲神色微變,說:“我怎麼感覺這四周有點不對勁啊?”
蔣玲聽罷,四下觀望了一下,說:“別疑神疑鬼的了,哪有什麼不對勁的?”
何無爲輕輕搖了搖頭,微閉眼睛,眉頭緊鎖,似乎正在用力地思考着什麼,蔣玲和陸倩都覺得奇怪,心想:這又發什麼神經呢?
陸倩笑着說:“無爲,你最近是不是緊張過度了,心理壓力……”
“不好!”何無爲突然瞪大了眼睛,“這是個死地,若有狙擊手,一瞄一個準!”
說着,他立刻扯着兩人向路旁的行道樹閃去,他們前腳剛閃開,地面就頓時傳來“砰”的一聲響,水泥地板立時崩裂,殘渣四濺,道路上留下一個冒着硝煙的小黑洞。
蔣玲和陸倩都是大驚失色,這大白天的城區裡遇上狙擊手,換誰誰不吃驚?
三人驚魂未定,連忙退到樹下,剛想歇息,蔣玲忽然指着地面上說:“有埋伏!”
何無爲和陸倩迅速往地面瞥了一眼,立時就發現這樹影后有一個人影正飛速靠近!
三人都是久經風雨,此時仍然不慌不忙,立刻以樹幹作爲掩護排成防禦隊形。何無爲微微探出頭來瞅了一眼,果然,有一個痞子模樣的男青年正揣着手槍小心翼翼地向這邊靠近。
五米,三米,兩米,一米,眼看那個殺手就要走過來了,何無爲屏住呼吸,突然從樹後一個箭步衝出來,揮起一拳狠狠地擊中那個殺手的太陽穴。
那個殺手被打得七葷八素,慌忙之中立時拔出手槍,何無爲見狀立刻飛起一腳,狠狠地踢中殺手的手腕。
不過那殺手倒也頑強,竟然硬挺着沒有撒手,又擡槍想要反擊,何無爲怎會給他那個機會?右腳剛落,左腳再起,再次凌厲地踢中對方手腕剛纔被踢中的位置。
殺手兩次被踢中同一個位置,疼得咬牙切齒,但仍然死死地握住手槍。何無爲借勢向前邁出一步,左掌反切,再次穩準狠地擊中手腕的那個位置。殺手再也堅持不住,一不小心撒了手,何無爲立刻伸腳一踢,將手槍踢向蔣玲。
可這何無爲光顧着奪槍了,殺手卻趁機一拳狠狠地擊中他的右肩,他忍住疼痛,左拳向上撩起,凌厲地擊中那個殺手的下顎。兩人各自捱了一拳,都踉蹌着後退了半步。
這時,蔣玲已經端起手槍,穩穩地瞄準着那個殺手,冷冷地說:“不想死的就給我老實點!”
那個殺手此時已經處於必敗之局,面如死灰,竟然不顧一切地轉身逃竄!這下蔣玲倒不知道開槍好還是不開槍好了,就在她猶豫的一瞬間,那個殺手卻忽然悶哼一聲,摔倒在地,額頭被子彈打出一個血洞!
是那個狙擊手!他在殺人滅口!
何無爲連忙拉着蔣玲和陸倩躲到更加安全的位置,同時撥通手機說了兩句,然後道:“這個狙擊手已經暴露了,我已經派人去圍捕他了,就算他能僥倖逃走,慌忙之中也必然會在附近的監控攝像頭中留下影像,我倒想看看是誰吃了豹子膽敢來殺我!”
蔣玲緊緊地抱住何無爲,說:“剛纔真是太險了,你要是追出去一步,那……那簡直是不堪設想!”
何無爲輕輕撫着她的頭髮,說:“沒事沒事,這不都過去了麼?對了,倩姐,麻煩跟顧念恆打個招呼,讓他隨便派個人來處理此事就可以了,約定不變!”
陸倩也是剛剛緩過神來,說:“好,沒問題,天啊,這幫人不僅是猖狂,簡直是瘋狂!”
半小時後。
在一家飯館的包間裡,何無爲、蔣玲和陸倩各自享用着面前的飯菜,顧念恆和呂正風疑惑而無奈地看着他們,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呂正風首先打破沉默,說:“三位大神,能不能把話先說清楚了再吃飯?”
何無爲笑了笑,說:“急什麼?好歹這次沒人跟我們下毒,我們可得好好吃一頓。”
“什麼?你說有人給你們下毒?”顧念恆驚詫地說。
“要不是倩姐姐的好技術和我們那點運氣,恐怕已經死了至少五次了。”蔣玲頭也不擡地說。
“這……居然有這種事情!那些人抓住了麼?”顧念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抓住了也沒用,不如放他們一條生路,就好比這個吳納川,早晚必被人所殺,現在只是時間問題。”何無爲不緊不慢地說。
呂正風搖了搖頭,說:“小顧啊,這次真不是我說你,這下毒都下到神探這裡了,治安也太亂了吧!”
蔣玲輕笑一聲,說:“下毒算什麼?今兒個死在城區的那個帶槍男青年,就是要殺我們的殺手。”
“啊?!”顧念恆驚得目瞪口呆,“我還以爲是黑幫仇殺呢!莫非是你們把他殺了?”
何無爲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說:“大警長啊,能不能別胡亂潑髒水?他的死可跟我們沒多大關係,他是被原本要殺我們的狙擊手滅口了。”
“狙擊手?!”呂正風和顧念恆險些把飯噴出來。
“對啊。”何無爲輕描淡寫地說,“現場還有子彈孔呢,你們有空可以去參觀一下,就像戰爭場面一樣。”
“這……真的假的?”呂正風也有點不敢相信了。
陸倩說:“這是真的,當時好險,要不是無爲及時發現那個狙擊手的陰謀,我們可能真的要交代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道我真的那麼失敗麼?難道這裡治安真的差到這種地步?”顧念恆既自責又沮喪地說。
陸倩安慰道:“顧警長不必灰心,平心而論,這裡治安其實挺好的。只不過你太不走運,攤上這麼一個超級大案,背後有一個連我們都猜不透,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瘋狂犯罪組織。你能維持現在這個局面,我們就挺滿意了。”
呂正風嘆了口氣,說:“對啊,這次我們的對手,真是實實在在的可怕啊!”
顧念恆點點頭,說:“是我一開始對形勢判斷錯誤,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們說吧,到底什麼事找我們?”
何無爲擺了擺手,說:“先吃飯,不然一會兒打起來沒力氣。”
“打起來?”呂正風和顧念恆都吃了一驚。
“我看咱們就別賣關子了,我想不說清楚這兩位是不會好好吃飯的。”陸倩說。
蔣玲放下筷子,不耐煩地說:“好吧好吧,首先,我們都知道周冰荷是被陷害的。”
“什麼?”顧念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裡既驚又喜,說:“這……這怎麼可能?鐵證如山啊!”
“什麼啊就鐵證如山?我都懶的說你了。你所謂鐵證,是有人證看見周冰荷殺人了,還是有物證證明她行兇了?還如山?如哪座山?泰山還是黃山?”蔣玲像一通連珠炮似地吐槽。
顧念恆被說得如墜雲霧,直接蒙圈了,心裡知道蔣玲是說了一通廢話,但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wWW◆ttКan◆¢ Ο
這時,呂正風沉吟道:“不是我打馬後炮哈,其實我也感覺周冰荷這個案子太巧合,有點像演出來的。”
顧念恆一臉黑線地說:“老呂,也不知道是誰今天一下午都跟我叨嘮什麼色迷心竅什麼大義滅親的。”
“這個……這個嘛。”呂正風清了清嗓子,說:“這個事情得……得辯證地來看待。”
何無爲笑了一聲,說:“顧警長啊,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爲了使自己的工作不被情感所左右,所以就刻意壓制對周冰荷的好感,結果矯枉過正,反而失去了理性的判斷。最簡單的一個疑點,你想想,假設周冰荷是兇手,她會用短信把受害者約到案發地點去麼?這不是相當於在臉上寫‘我是兇手’麼?”
顧念恆想了想,說:“這個……確實不好解釋,但是也可能是她利用了我們的這種心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