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困中,對於火瑤和天火破天的呼喊,凌風始終聰耳不聞。
他當然聽到了兩人的呼喊,可讓他一個人就此逃跑,實在不是他做的出的事。冷靜之極的他,甚至忍不住在心中想到,眼前這種局面,便是他想要一個人逃跑,就真的能做到嗎?
從絕對實力的對比上,凌風等人已經徹底走入下風,成爲階下囚也幾乎已經是定局。逃跑的事,他們既然臨時能夠想到,炎玉琮能佈置那麼周密的行動,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呢?
一直沒有思慮的凌風,突然在這個點上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甚至讓他看到了一絲的生機。
凌風當即讓黑袍武者來到自己身側,讓她守着火瑤等人,自己上前一步,看向炎玉琮道:“你想要做什麼?說吧,我會盡一切可能配合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傷害我的人,你能做到嗎?”
炎玉琮嘴角掛着癡癡的笑,目光如劍般死死的盯着凌風,半晌才哈哈大笑起來。
“聰明,果然是聰明人,只是從一個小小的推測上便能推測出我可能放過你,不簡單。”炎玉琮笑吟吟道。
這話,讓衆人都是一驚,本以爲走到絕境之中的他們,突然臉上露出了一份狂喜,但緊跟着,火瑤和天火破天又忍不住高聲衝凌風高喊道:“不要答應他,他只是在欺騙我們,只是想要讓我們無條件投降,想要看我們出醜而已。”
炎玉琮聞言,不爲所動,面上帶着淡漠的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凌風,似乎想要看到凌風做出進一步的抉擇。
凌風也在看向炎玉琮,同樣目光如劍,但不同的是,他臉上原本緊張冰冷的神情,逐漸變得溫暖。
“三皇子心中想要什麼,應該不是一個充滿血色的死域吧!”凌風淡淡開口,目光中開始升起前所未有的亮光。
與此同時,凌風的心中在飛快的推算着,他已經越來越準確的把握住,炎玉琮內心的想法。他感覺得到,殺死自己並不是炎玉琮最終的想法,他真正想要的是成爲這片大地的主人,而非殺死所有人。
“說下去!”炎玉琮笑哈哈的看着凌風,目光中充滿了對聰明之人的欣賞。
半晌,凌風突然道:“如果我能替你承擔製造一切血腥慘案的罪名,你怎麼說?”
“哦?”炎玉琮臉上露出未置可否的表情。
但凌風還是能感覺到,炎玉琮已經心動,只是他想知道更加準確的方案,或者說他想要知道自己的誠意。
“我想,最好個時候我銳風侯府拍出的各路強者,都被你抓起來了吧?”凌風頂着炎玉琮,認真觀察他面部的每一寸表情。
“哈哈,繼續,我突然覺得你的想法很有點意思。”炎玉琮終於鬆口,但顯然只是開始感興趣。
凌風當即明白,他還需要再加一把火,當即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炎皇陛下已經被你拿下。”
炎玉琮當即搖搖頭,神秘一笑道:“不,不,不,這一點你就想錯了,我並沒有拿下他,而是你去拿下他。”
“你什麼意思?”炎玉琮的話,讓凌風心中一陣狂跳。
“沒什麼意思,如果你拿下炎皇陛下,將人頭交給我,我可以考慮放了你們。這個機會,我只會給你一次。”炎玉琮死死盯着凌風,看的凌風心中一陣發怵。
殺炎皇,其實就是殺凌鐵山,別人可以做這件事,但凌風萬萬不可,否則他就真的弒父了。
凌風猶豫不決起來。
“哈哈,看你這猶豫的樣子,怎麼,下不了決心,還要做忠臣孝子嗎?算了,我就不該給你選擇的機會。”說着,炎玉琮突然身形虛化,化作一堆虛無的火焰,而在下一瞬,人已經出現在凌風的面前。
“你?”凌風感到對方突然的靠近,心頭忍不住一陣狂跳,他隱隱感覺,這個炎玉琮的恐怖程度,已經大大超過了他的想象。
“我!”炎玉琮面帶燦爛笑容,在凌風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反應的時候,一拳轟在凌風的胸口,瞬間將凌風轟倒在地。
更加驚人的是,炎玉琮轟出這一拳時,非但凌風被轟飛出去,便是空間壁壘也被一瞬間轟碎,同時還將周圍大塊的空間壁壘染成血紅色。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黑袍武者,忍不住驚呼出聲:“他是血聖,是血聖!”
凌風向外從地上爬起來,驚悚的發現,自己竟然被炎玉琮方纔得一拳轟斷了所有肋骨。
聽到黑袍武者的驚呼,忍不住向她高聲問道:“你說什麼?”
黑袍武者聲音不安的連連道:“他是血聖,我之前見過他出手,我忘記他已經踏入聖域,我忘記了,都怪我!”
“什麼?”凌風如遭雷擊。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所做的種種安排,看似一切天衣無縫,因爲炎玉琮修爲的變化,發生了巨大無比的漏洞。
這麼想着,凌風心中又開始覺得不可思議,炎玉琮也沒有什麼經歷,怎麼就能成聖呢?難道血符真經上所載的是真的,只需要煉化足夠多的血魄丹便能順利成爲血聖嗎?
冷靜下來的凌風還是無法相信,雖然之前從崔靈筠那兒得到了完整的血符真經,但他還是無法相信,炎玉琮這樣一個年輕的少年,竟然能那麼快踏入聖道。要知道,之前炎玉琮甚至還不是凌風的對手。
“別胡思亂想了,小姨說的對也不對,我雖然無限接近血聖境界,但還差那麼一步,所以我現在還不能算是武聖,只能說是半步武聖的最巔峰境界。”炎玉琮緊跟着無所謂的爲凌風揭開了謎底。
凌風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變好,相反他的情緒變得更差了幾分。
他忍不住會去想:“若是之前自己拼了,對方只有半步武聖巔峰的修爲,說不定自己拼了,還會有機會打敗對方。”
凌風的苦惱表情,讓炎玉琮忍不住看的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你不要多想了,準備給我一起去演戲吧!你們這兒只是一場大戲的第一幕,現在來給我演第二幕吧!”炎玉琮呵呵輕笑着,身形閃到凌風的跟前,隨手一把抓住凌風的胸口,然後身形化作血光向着不死血傀的包圍圈外#激#射#而去。
兩人的身形剛剛越過不死血傀的包圍,突然空中發出一聲起來的慘叫之聲。
“啊!!!”
熟悉炎玉琮聲音的黑袍武者忍不住仰起頭,露出一張精緻清純的臉,眼神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靈筠,快去看看怎麼回事?”火瑤在身後催黑袍武者道。
“嗯!”黑袍武者將黑色袍子上的巨大斗篷從秀髮上拿下,回頭對着火瑤投去一個不安的表情,跟着身上燃燒起一層血紅的火焰光芒,旋即化作一道血色虹光飛快的掠過不死血傀羣。
崔靈筠只是剛剛越過一萬不死血傀形成的包圍圈,便忍不住被眼前的景象給徹底震驚了。
原本強橫到不可思議的炎玉琮,竟是身形狼狽的艱難站立在地面上,一隻手死死的按着胸口部位,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驚恐神色。
“不……不可能!”炎玉琮忍不住驚呼出聲。
他實在無法想到,凌風被自己打斷了所有的肋骨,竟然還能對自己施展出注意威脅自己生命的劍氣,而更加讓人感到絕望的是,凌風方纔那一劍已經刺到了他體內的血核。
那一劍雖然沒有徹底將他半聖巔峰的血核給徹底蹦碎,他體內的血煞氣息卻在不停的瘋狂傾瀉。
炎玉琮十分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體內血氣和生命力的飛快流失,那種入不敷出的恐怖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恐懼。
然而,凌風的身形還在圍繞着他的身體,不停的高速移動,如風影,似幻象,在空中不停的拉出一道道比雲霞還要虛幻的血色光影,手中的火靈劍發出龍吟般的驚天咆哮,正圍着他的身體周圍,一寸寸的壓縮他的生存空間。
“凌風,求你放過我,只要你放過我,讓我做什麼都行,我甚至可以透露給你一個巨大的隱秘,只要你想要知道的,我什麼都可以說!”面對凌風,同時融合靈珠和血珠中血、火、風、魅四屬性的劍氣攻擊,炎玉琮已經徹底崩潰。
在算計凌風之前,炎玉琮的確對凌風的力量做過極爲精深的研究,可真的和完全釋放力量的凌風交手,他還是發覺,自己低估了凌風。
“咻咻咻!”
血紅色劍影不停的刺破炎玉琮的身體,一道道劍氣力量刺入他的身體之中,不停的瓦解他體內已經近乎崩潰的血煞力量體系,讓他整個人的戰力完全處在崩潰的狀態。
炎玉琮瞪大了眼睛,拼命的忍耐着體內血煞力量不斷削弱的痛苦,面上紅潤的氣色正在飛快的消退,最後完全變成一個神色蒼白狼狽的人。
“爲什麼,爲什麼你的劍氣能破壞我體內的血煞之力,爲什麼會這樣?”炎玉琮崩潰的大叫,眼見自己要陷入敗亡,他還是不甘心的衝凌風呼喊着。
凌風始終咬牙謹慎的對炎玉琮不停的發出最後的攻擊,一點點將他可能蘊藏的危險給斬掉,絲毫沒有打算給炎玉琮妥協,更加不準備放過一個完全變態的血宗邪人。
“噗!”
凌風再次化作血色幻影在炎玉琮的胸口刺出一個血洞,然後身形再度隱藏在濃密的血光幻影之中。
一道道幻影般模糊的血紅色殘影,逐漸鋪滿炎玉琮視線中的天空,他如同進入到一個血色劍氣構成的天羅地網之中,將他整個人,整個生命都死死的包圍在其中。
“噗!”
炎玉琮的身體和所有開口的殼穴都在瘋狂飆血,很顯然他已經無法堅持太久,也許下一瞬間,凌風的攻擊再度命中他的血核,便能直接將他的生命給奪走。
而直到這個時候,凌風淡漠而冰冷的聲音才淡淡在空中飄忽傳來,回答了炎玉琮心中最大的疑問。
“我也修煉了血符真經,也成了一名非血宗的血修武者,所以你沒有必要太過於驚訝,就安詳的上路吧!”
凌風說完,突然空中一道電光般急速的血色光影,帶着一抹極致的鋒利,瞬間將空間刺出一道深邃的空間坑洞,劃過炎玉琮已經失去反抗力量的身體,在空中灑下漫天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