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張念祖恍然,這也是他迄今爲止最疑惑的事情——杜恆捲了錢,這麼多年坐享其成這筆錢帶給他的好處,而且只要再等上兩年他就會成爲最大的受益者,爲什麼他不躲起來等着這一刻,而是主動找到債主的門上死纏爛打,那是因爲他也受到了戰士的詛咒:只能活到45歲,張念祖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換言之,他認爲張念祖是他的藥!
張念祖不可置信地微微搖頭,道:“你不是找過徐贏東了嗎,他證實你的說法了嗎?”
杜恆道:“皇帝的血不會用來拯救平民。徐贏東之所以覺得這個辦法沒用,是因爲他沒想過把你的血全部輸給我——這一年多,我一直試圖把自己的血全部換掉,我試過各種人的血,包括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歐美人的亞洲人的,甚至是各種血型的血,我發現結果都一樣,都會被我的血同化,但是同化的時間是不同的,這裡面有很偶然的因素,所以我相信——你的血一定會徹底治好我,因爲祖爺的血畢竟是這個世界上最特別的血。”
雷遠征、賈霸隨着他這番話臉上也出現了癡狂的神情,顯然他們也被杜恆說服了。張念祖想起第一次衝擊杜恆住處的時候發現的血袋和輸血設備,想來那就是他做的實驗。
杜恆繼續道:“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換過血了,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
阿三道:“念祖哥,別跟他廢話了!”
阿四冷笑道:“姓杜的,你哪來的信心覺得能把我們都幹掉?”
就聽大廳角落裡有個嬌脆的聲音道:“你們少算了一個很強的對手哦。”卻是聞其聲而不見其人,原來隱身人到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一直都在還是剛剛出現。
阿四嘿嘿一笑道:“你要不來我們還不踏實呢,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跑!”
李長貴盯着杜恆道:“你真是戰士的恥辱,爲了苟且偷生連最後的臉面都不要了!”說着他大步走上前去就要動手。
杜恆把手一擺道:“且慢,我要給你們介紹一個朋友,殺不殺我你們在見過他之後再做決定。”他把頭側向一邊高聲道,“祖爺,該你登場了。”
阿三喝道:“弄什麼玄虛?祖爺就在你眼前了。”
把邊的門一開,信步走出一個年輕人,他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身形矯健而勻稱,面帶微笑,溫和道:“我來了。”他說着話,眼睛卻一直盯着張念祖,帶着幾分親熱道,“祖爺,你好啊。”
張念祖微怔道:“你是誰?”
那青年道:“我也是祖爺。”
阿三道:“放屁!”
那青年卻兀自對張念祖道:“你貴姓?”
“我姓張。”
青年道:“這樣的話,我也不妨姓張。”
阿三笑道:“你這人倒是隨和,跑這認爹來了?”
青年也不惱,微笑道:“姓名不過是個稱呼而已,不是嗎?”
這句話只有李長貴聽懂了,族裡賈李雷是黃金侍衛的姓氏,其他族人也有各自的傳承,但祖爺爲了掩護身份歷經幾代就會改一個姓,就是說可能上一代祖爺姓王,下一代就姓了張,所以對姓氏反而沒那麼要緊,那青年能這麼說,看來對族的歷史懂得不少。
那青年又對張念祖說:“你是第88代祖爺,而我這一支傳到我是第87代,所以按輩分來說,我是你堂叔。”
阿三怒道:“我是你爺爺!”
張念祖道:“怎麼解釋?”
青年悠然道:“歷代祖爺只有一個,但不是說祖爺只生一個孩子,這說得通吧?”
張念祖卻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禁道:“說得通。”
青年道:“你說你姓張我也可以跟你姓張,換個說法,也能說你跟我姓張,不管姓什麼,咱們血管裡流着同一脈的血,因爲我的祖先也是祖爺。”
張念祖點頭道:“倒也沒毛病。”
阿三道:“你怎麼證明?”
青年道:“這個稍後再說——”他又對張念祖道,“我說的你信不信?”
張念祖看着他那張和自己頗有幾分肖似的臉道:“我覺得你沒必要騙我。”
青年滿意道:“不愧是第88代祖爺,心胸夠寬廣。”
阿四道:“別順杆爬!你說你是祖爺的第87代子孫就算了,你說你也是祖爺這可是犯忌諱的!”
青年反問他:“爲什麼呢?”
阿四愣了愣道:“皇帝不管生多少孩子,繼承皇位的只有一個,要有人仗着和皇帝沾親就跑出來說自己也是皇帝那就是造反!”
“造反!這個詞用得好。”青年道,“**永樂皇帝朱棣年間,第66代祖爺在選拔下一任祖爺的時候本來已經選定了大兒子***,可是小兒子王樂乾不服,煽動族人在老祖爺逝世後發動叛亂,成爲了第67代祖爺,這算不算造反?”
阿四既不願意算這筆糊塗賬也不願意去想這話的真假,耍賴道:“有這樣的事嗎?”
青年揹着手道:“孩子們,這些歷史你們應該知道的啊。”
青年不緊不慢道:“**的時候既沒有美國,北美大陸上也沒有黑人,但我說的事是有史可查的,而且我的祖先***也不能算是下馬皇帝,當時有一批族人擁戴他爲第67代祖爺,其後就輾轉到了歐美一帶,嚴格來說,我們這一支纔是族的正統,我說我也是祖爺是沒有錯的,對了,我剛從美國回來,你們暫時不想叫我祖爺的話,可以叫我傑克。”
阿三道:“跑外邊那麼多年還回來幹屁?”
李長貴道:“你說的事情我們並不瞭解,就算是真的,如果你以同族的身份回來做客也好,定居也好,我們歡迎,可現在你以祖爺自居,那我們可不認頭,說到底你回來想幹什麼?”
傑克微微笑道:“我的祖先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我回來跟你們算一算這筆賬,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