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阜貴並沒有說自己的昔日糗事,這僅僅就是他緩和氣氛的藉口。
在聽到院外傳來易中海跟人打招呼的聲音的時候。
猜測易中海有些等的不耐煩了,故意打了一個哈哈,藉口天色不早,從傻柱家裡出來。
懶得尋理由,直接招呼了一下易中海,說自己有事跟易中海談,一前一後的進了易中海家。
竹筒倒豆子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如傻柱火車上被人偷了車票和介紹信,兩口子在小道口被人審訊了一白天,還是打電話到郵電大學,朝着雨水求證了一下,人家才把傻柱送返回來,要不然兩口子被人當做盲流了。
易中海聞言。
心裡猛地咯噔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缺德事的緣故,總感覺這裡面有些解釋不清的貓膩,去探親,聾老太太讓開介紹信,介紹信被偷,雨水幫忙作證。
覺得這就是一個局。
糟了!
難道東窗事發了?
傻柱無意中知道了易中海截留何大清郵寄錢款的事情,想要將易中海送進去,打着探親的名義,去了一趟保城,找何大清當面對質去了。
保城離京城不遠,當初有人一天一晚上從保城走到京城。
怎麼辦?
一時間。
易中海亂如麻。
“老易,你沒事吧?”閆阜貴看着易中海,將易中海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要不要你再給我五塊錢,我明天再幫你問問?”
“老閆,這事情咋還能連番做啊?”易中海匆忙改變口風,訕笑了一聲,道:“知道柱子兩口子爲什麼這麼早回來的原因就成,我是擔心柱子兩口子在心裡記恨我,我易中海能耐再大,我也沒法控制火車上的小偷啊。”
易中海不對勁。
心裡有鬼。
而且還是對傻柱的鬼。
閆阜貴站在原地,用手推了推眼鏡,鏡後的雙眼,顯然已經看穿了一切,包括易中海的僞裝。
鬼老靈。
人老精。
閆阜貴身爲四合院的三大爺,自然不是那麼愚蠢的。
易中海的解釋,對外人來說,或許無懈可擊,但是在閆阜貴面前,卻還是露了幾分虛僞。
表面上,易中海是在擔心傻柱,擔心被傻柱兩口子誤會。
實際上,根本沒那麼簡單。
內裡的那些言詞,句句都充滿了不打自招,字字顯露着遮掩的含義。
越琢磨,謎團越多。
完全不符合思維邏輯啊!
“該不是易中海在破壞傻柱相親,撮合傻柱跟寡婦這件事之外,還有對不起傻柱的事情吧!”
閆阜貴逐漸琢磨出味。
具體是什麼事情。
一時間猜不出來。
卻也懶得理會,易中海跟傻柱的事情,關他閆阜貴什麼事情,易中海算計不算計傻柱,傻柱被不被易中海算計,都跟閆阜貴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招呼了一下。
離開了易中海家。
……
閆阜貴離去後。
易中海就在想事情。
作爲他的結婚伴侶,又是截留錢款事件的當事人,一大媽自然知道易中海在擔心什麼,她又不聾,剛纔閆阜貴跟易中海兩人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聽在了耳朵裡,本身也是浮想聯翩的下場。
說句不怕人笑話的話。
一大媽也在擔心,擔心傻柱其實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打着探親的旗號,做了去保城找親爹何大清的事情。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傻柱真的找到了何大清,何大清也把實話說給了傻柱,說我給你郵錢了,錢款事件便將真相大白。
身爲截留錢款事件的兩人,便只能去號子裡面頤養天年。
好死不如賴活着。
臨老了,落個鐐銬加身的下場。
使不得啊。
一大媽朝着易中海招呼了一句。
“老易,實在不行咱們把東西還給他們吧。”
一大媽給出的建議。
猶如驚雷一樣的驚到了易中海。
沉浸在思慮中的易中海,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把目光投向了一大媽。
沒說話。
而是咧嘴笑了笑。
滿腔的苦澀之意,笑容比哭都難看。
他豈能不知道一大媽給出的建議,是目前最佳的止損的方案,把錢給出去,但用什麼藉口啊。
看着易中海逐漸回過神來的臉頰,茫然無神的迷茫雙眼,一大媽將自己的腦袋往易中海跟前湊了湊。
做了太多的缺德事情。
擔心被人聽了牆根。
一切都以小心謹慎爲最高標準。
“就說那會兒看傻柱和雨水年紀小,他們又恨何大清恨的要死,擔心他們不接這筆錢,也擔心他們亂花,更擔心他們被人吃了絕戶,爲了讓他們體驗日子的不容易,採取了對他們的磨難教育,咱們兩口子好心的一直沒跟他們說實話,現在傻柱結婚了,雨水也考上了大學,都有了主事自理的能力,所以把錢交還給了他們。”
易中海沒說話。
他在思考得失。
一大媽給出的理由,豁出去不要臉,也能解釋的通。
但易中海卻不想這麼做,這幾天,看似易中海每天保持着軋鋼廠到四合院的兩點一線的生活。
其實不然。
他託人打探了一下情況。
像這種截留錢款,而且十年如一日的截留錢款,甭管是在京城,還是在外地,都是一等一的大案子,你給出的理由再好,再花言巧語,只要受害人堅持追究他們的責任,截留錢款的人也得進去,就算拿到了受害人給出的諒解書,也無濟於事。
不管易中海給不給傻柱錢,他都難逃牢獄之災,主動還錢,數額巨大,最起碼二十年起步,不主動還錢,拒不認罪,那就是吃槍子的命。
死跟蹲一輩子有什麼區別?
站在易中海的角度,好像有了養老的地方。
這話可不能跟一大媽說,易中海耍了一個小心思。
“咱家跟傻柱的關係,傻柱能信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一大媽幽幽一嘆,“不試試如何知道行不行?”
“傻柱這個人,你跟我說的,說他一根筋,我破壞了他的相親,估摸着恨不得我死了。”
“破壞相親這件事,咱也是爲了他好啊,要不是咱一直破壞他的相親,傻柱早結婚了,就算遇到李秀芝,他也不能結婚,從李秀芝這件事來分析,咱們兩口子其實應該是傻柱的大恩人。”
沉默良久。
易中海定下心神,小聲說道:“再想想,應該能想到辦法。”
開啓頭腦大風暴的易中海。
發誓。
他就是挖心三尺,也要想出一個兩全之法。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想了三四分鐘。
易中海朝着一大媽叮囑起來。
“傻柱跟閆阜貴說,說他給雨水打了電話,才證明了身份,我明天請假去一趟郵電大學,探探何雨水的口風,你明天一早給白寡婦拍封電報,就寫六日堂前燕歸巢。”
六日是傻柱離開京城的第二天。
要是去見何大清,白寡婦應該知道。
堂前燕歸巢是當初易中海和白寡婦及聾老太太算計何大清時,三人擬定的代號,堂前燕指的是傻柱跟雨水,歸寓意從京城去保城,巢指的是何大清。
六日堂前燕歸巢,就是問白寡婦六號那天傻柱見到沒見到何大清。
白寡婦要是發來電報,上面有見字。
易中海想辦結解決問題,該張羅後事張羅後事。
要是電報上面寫着不見二字,說明何大清沒有見到傻柱,即便這樣,也不能排除嫌疑,還得等到易中海試探完何雨水再說。
因爲想着事情。
僞君子兩口子都沒怎麼睡覺。
一閉眼。
腦海中就出現了易中海兩口子被五花大綁槍斃的畫面。
就這樣。
捱到了第二天早晨。
兩口子早早的起牀,上廁所的上廁所,張羅早飯的張羅早飯,一大媽端着一碗白開水和一個窩頭,推開了聾老太太的屋門。
看着開水,看着沒有營養的窩頭。
快要掉光牙齒的聾老太太,癟着嘴巴,一語不發的看着一大媽。
一大媽嘆了嘆氣,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易中海給秦淮茹花錢買工作,軋鋼廠每個月都要扣工資,一大媽又擔心易中海因爲截留事件曝光,會被拉去打靶,讓自己沒有了依靠,算是給自己積攢養老錢吧,就無法再滿足聾老太太貪吃的口腹之慾。
至於聾老太太高興不高興。
一大媽沒怎麼搭理。
顧不上了。
她驚詫的事情,是賈張氏這段時間,十分的老實,之前見到易中海家裡改善伙食,不請自來的賈張氏,現在卻在儘可能的拉遠着跟易家的關係,看到易中海家裡吃麪條,也不來搶了。
這樣也好。
省的一大媽家裡多個貪吃的豬。
走到中院。
見傻柱兩口子也起來了,並看到了秦淮茹,好像秦淮茹跟傻柱打招呼,傻柱沒搭理秦淮茹。
一大媽心裡冷哼了一聲。
該死的小騷蹄子,還想着勾引傻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一個三孩子的寡婦,拿什麼跟李秀芝比。
她見易中海拎着挎包從屋內出來。
兩口子對視了一眼,各自點了點頭。
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事情。
易中海快步朝着傻柱追去,秦淮茹見狀,也加快了腳步。
身在賈家的賈張氏,隔着玻璃看到這一幕,心裡罵着秦淮茹的八輩祖宗,問候着易中海的列祖列宗。
愈發覺得易中海、秦淮茹、一大媽、聾老太太是迪特。
目光落在了賈東旭的遺照上面。
端詳了片刻。
一行清淚,順着賈張氏眼眶涌出。
該死的易中海,你殺了我兒子,我一定要報仇。
……
路上。
易中海追上了傻柱。
苦口婆心的朝着傻柱解釋起來。
“柱子,你三大爺把你們兩口子的事情,跟一大爺說了一遍,不是一大爺說你,你呀,別看二十六七歲了,還是有些經驗欠缺,怎麼能被小偷偷走車票和介紹信啊,太不小心了。”
“柱子,你被小偷偷走了車票和介紹信?我就說嘛,原本走半個月的探親,怎麼走了三四天就回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秦淮茹朝着傻柱套着近乎。
傻柱看了看秦淮茹,瞅了瞅易中海,不確定這是不是易中海和秦淮茹商量好的套路,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易中海跟着緊走了幾步。
眼神也朝着秦淮茹發出了警告之意。
本想試探一下傻柱。
卻被秦淮茹給壞了他的計劃。
“柱子,一大爺傳授你一個絕招,你只要依着一大爺的絕招,小偷根本偷不着,你下一次坐火車的時候,你在褲衩子上面封個口袋,把錢縫在口袋裡面,這樣一來,小偷就偷不走了,你媳婦要是不會,你可以讓你一大媽,對了,我記得淮茹給東旭封過,到時候讓淮茹幫你一下。你這次沒有去見成你岳丈、岳母,還去不去了?要不要一大爺再幫你開個介紹信,買個火車票啊?”
傻柱瞟了一眼易中海。
腳步再次加快。
看着傻柱離去的背影。
易中海的心。
提到了嗓子眼。
剛纔傻柱望向易中海的眼神中,充滿了恨意,這種恨不得讓易中海立馬去死的恨意,熄滅了易中海昨天晚上的想法,把錢交還給傻柱。
他知道。
交跟不交都是一樣的下場。
如此。
還不如賭一把。
“一大爺。”
“淮茹,你在二食堂做的怎麼樣?”
易中海又恢復了慈父的形象。
詢問秦淮茹的境況了。
也是詭異。
隨着秦淮茹調入二食堂工作,軋鋼廠裡面有關秦淮茹跟易中海兩人的流言蜚語,奇蹟般的消失不見了。
聽說廠領導都誇了。
“我現在做打雜和幫廚的營生,洗菜、切土豆。”秦淮茹的語氣,忽的變得興奮起來,“一大爺,您恐怕還不知道吧,傻柱在二食堂,什麼活都不做,就簡單的炒一下菜,有時候大鍋菜,都是馬華和胖子他們在炒,一天到晚,坐在凳子上喝茶水。”
“淮茹,馬大姐他們最近跟你談話了沒有?”
秦淮茹的臉色。
瞬間變得慘白兮兮。
也是被馬大姐她們給折騰壞了。
只要上班沒事幹,閒下來,馬大姐她們就會代表軋鋼廠婦女工作組跟秦淮茹談話,談秦淮茹改嫁的事情,昨天甚至還帶來了男同志的相片,一個個的讓秦淮茹過目,只要秦淮茹看對眼,她們就去廠領導哪裡開結婚介紹信。
秦淮茹都被催婚催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