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兩口子在拿到何大清的匯款存根後,連夜乘坐火車回到了京城,等早晨七點多,街坊們起來,或準備去上廁所,或手中拎着挎包去上班的時候,傻柱和李秀芝兩口子已經出現在了四合院門口。
屁大點地方。
風吹草動的一點動靜。
都能被街坊們熟知。
李秀芝帶着傻柱去探親這事,街坊們知道,依着街坊們的想象,傻柱兩口子怎麼也得走小半個月的時間。
結果從離開到回來,滿打滿算也就三四天的時間。
都有些好奇。
難不成發生了什麼變故?
距離傻柱最近的閆阜貴,出言詢問了一聲。
“柱子,柱子媳婦,你們兩口子不是去安城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還安城,差點回不來。”
傻柱故意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這是他跟李秀芝兩人在保城火車站商量好的套路,要不然沒法圓這個場。
其實也有恫嚇的因素在。
都說打草驚蛇要不得。
傻柱卻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因爲沒有存根,不知道具體郵寄了多少,想着回京城從紅星郵局入手,卻在火車站遇到了紅星郵局的職員,說新來的領導一心革新,將存根啥的都送到造紙廠當紙漿了。
傻柱猜測保城郵局的一把手跟京城紅星郵局的一把手是親戚,要不然也不會想出這種缺德的主意來。
需要存根。
卻偏偏沒有了存根。
臨進四合院的時候,在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套路上面,又靈機一動的增加了一出敲山震虎的計策。
主要是傻柱打探清楚了一個情況。
即便易中海現在將錢一分不少的還給他,他依舊可以告易中海,易中海依舊難逃牢獄之災。
無非是吃槍子和蹲號子的區別。
爲了讓戲看上去更加真實一點,傻柱的語氣不怎麼好聽,給人一種吃了槍藥的感覺,說完,他手一揮,朝着閆阜貴說道:“不說了,一提起這件事,就一肚子的火氣,蹲了一白天,晚上連夜被送回來的,一晚上沒睡覺,回屋補覺去了。”
簡簡單單幾句話。
讓站在中院和前院門廊處準備去上廁所的易中海。
瞬間慌了。
一切就跟傻柱兩口子設想的那樣,聽閆阜貴說傻柱兩口子回來了,易中海錯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按照路途。
傻柱去安城,怎麼也得四五天的時間。
一來一回,加上岳丈家待幾天,十五天都是快的。
以爲是閆阜貴在胡說,亦或者自己聽差了。
但是傻柱回答的聲音,讓易中海的幻想立時熄滅了。
作爲算計傻柱養老的禽獸,易中海可對傻柱分外的熟悉,一聽聲音,就知道這個人是傻柱沒錯。
心裡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走十五天的傻柱,爲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做了缺德事的易中海,心裡下意識的想起了何大清,想起了截留何大清郵寄給傻柱錢款的事情。
猶豫着自己該出去見見傻柱、還是翻身躲回易家的時候,傻柱兩口子走到了易中海的跟前。
見易中海一臉幽怨的杵在原地,活脫脫一個木頭樁子,便也懶得搭理易中海,正欲邁步繞過易中海。
易中海出言詢問了一句,他將剛纔閆阜貴的問話一字不漏的照搬了過來。
傻柱沒好氣的懟嗆了一句,拉着李秀芝的手,進了自家,屋門被狠狠的關閉,窗簾也被拉嚴實了。
易中海盯着傻柱家看了一會兒,想着剛纔傻柱跟閆阜貴對話的詞彙。
一肚子的火氣!
蹲了一白天!
晚上連夜被送回來!
一晚上沒睡覺!
這些詞彙語句,都不是什麼好詞。
心中一動。
難道傻柱的出行,遇到了意外,所以沒有去成安城?
越琢磨,越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扭頭看到閆阜貴。
心中有了主意。
邁步來到閆阜貴跟前,招呼了一句。
“他三大爺。”
“他一大爺。”閆阜貴瞧着易中海的樣子,覺得易中海好像找自己有事,“有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是柱子的事情,剛纔我聽柱子的意思,好像出事了,你也知道我因爲做了一些對不起柱子的事情,柱子一直跟我有成見,見了我的面,連招呼都懶得打。”
閆阜貴心中暗笑了幾分。
跟傻柱關係鬧僵。
還不是因爲你易中海將傻柱當傻子糊弄。
“這一次我受老太太的囑託,給柱子開了去安城的介紹信,買了去安城的火車票,我尋思着讓你幫我問問柱子情況,真要是出了事,我也好跟柱子解釋解釋,我也就軋鋼廠有點關係,出了軋鋼廠,有心無力,免得柱子記恨我。”
“他一大爺,不是我不幫你,這丟人的事情,誰肯說?”
“他三大爺,我給你五塊錢,你晚上買點熟肉,買瓶二鍋頭,跟柱子邊喝邊聊,這不就有了結果嘛。”
捨不得老婆,套不住流氓。
爲了獲知真相,易中海掏出了五塊錢,將其塞在了閆阜貴的手中。
有利益的事情,閆阜貴自然十分樂意,笑呵呵的應下了這個差事。
……
“當家的,你說晚上誰會來?是易中海本人嗎?”
“易中海估摸着不會。”傻柱抱着李秀芝親了一口,壓低了聲音,“我猜測來的人肯定是閆阜貴,而且閆阜貴還不會空着手來。”
“我猜測是易中海給的錢。”
“要不也不會被人叫做僞君子。”
“睡吧。”
傻柱打了一個哈欠。
招呼着李秀芝。
補覺去了。
這一睡。
從早上八點多一直睡到下午四點多,兩口子陸續起來,洗臉的洗臉,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李秀芝洗衣服,傻柱準備晚上的晚餐。
六點三十分鐘。
閆阜貴拎着一瓶未開封的二鍋頭悄然登門。
原本想將自己喝了一個月還剩大半瓶的二鍋頭帶過來,但是一想到易中海給了自己五塊錢,讓自己買酒買肉,去套路傻柱。
自己已經把肉錢給貪了下來,要是這酒也是水摻酒,貌似有點說不過去,這才帶了一瓶純二鍋頭過來。
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自己邁步進門的一瞬間。
傻柱和李秀芝兩人便對視了一眼,隨即臉上都有果然如此的表情在浮現。“柱子,柱子媳婦,三大爺今天想喝點酒,滿大院也就柱子能入我的眼,我帶了酒,跟柱子喝一點,柱子媳婦不會嫌棄吧?”
說話的同時。
閆阜貴的屁股已經挨着了板凳。
也是小人心事作祟。
擔心被人轟出去,給傻柱來了一出既定事實。
“不嫌棄,三大爺登門,這是喜事,說明三大爺看得起我們當家的,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還會趕三大爺走啊。”
“柱子媳婦是個實誠人,那就麻煩柱子媳婦給我們切盤鹹菜。”
“光有鹹菜可不行,下午起來,我媳婦去供銷社買了半塊豆腐。”
一聽說家裡有豆腐。
閆阜貴的大手,便拍打在了他的大腿上。
嘴裡想也不想的喊出了一句歇後語。
“鹹菜滾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三大爺,沒想到你也是一個大吃家。”
“柱子,你寒磣三大爺不是,三大爺這一輩子,也只能吃鹹菜滾豆腐了。”
“你比皇帝老子都強,你還想怎麼着啊。”
“柱子,這話可不能瞎說。”
閆阜貴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身體也泛起了顫抖。
忙轉移了話題。
“喝酒吧。”
傻柱擰開酒瓶蓋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又給閆阜貴到了一杯,鹹菜沒有,鹹菜滾豆腐沒有,便揚起脖子,將酒杯裡面的白酒一飲而盡,沒搭理閆阜貴,又給自己續滿了白酒,依舊是一口悶。
當着閆阜貴的面,一口氣連幹三杯。
這樣子。
相當於在臉上寫了有事兩個字。
閆阜貴心疼白酒,什麼話沒說,一口菜沒吃,傻柱喝了三杯,這還了得,在閆家,傻柱喝的這三杯白酒,兌點水,閆阜貴能喝三四天。
虧大發了。
爲了不讓傻柱佔便宜。
閆阜貴也連幹了三杯。
吃了一口李秀芝剛剛切好的鹹菜,一把抓住了傻柱續酒的手。
“柱子,你心裡有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情,娶了秀芝這麼好的媳婦,我高興都來不及。”
一杯白酒再次下肚。
長嘆了一口氣。
傻愣愣的看着閆阜貴。
“三大爺,我心裡苦啊。”
“柱子,你這是怎麼了?你再苦能有三大爺苦?之前易中海在四合院給賈家搞過借款活動,藉口是賈家揭不開鍋了,三大爺明明不如賈家,卻因爲這個三大爺的頭銜,咬着牙的給賈家借款,一塊錢,我能買多少白薯,關鍵人家還嫌棄我捐的少了,尤其是你,沒少擠兌我。”
閆阜貴也是深知試探的套路。
藉着說自己困難的話茬子,勾起了傻柱的傷心往事。
“你遇到什麼事情了?三大爺別的幫不上,但是還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三大爺,不說了,喝酒,是我對不起秀芝。”
傻柱將白酒喝到嘴裡,臉上的苦楚樣子。
讓看到這一幕的閆阜貴。
對李秀芝深感佩服。
英雄難過美人關。
李秀芝還果真將四合院戰神傻柱給折服了。
“三大爺,你也知道,秀芝帶着我去安城看望岳丈、岳母,一大爺幫忙買的火車票,開的介紹信,我們兩口子也上了火車,但是沒想到,哎,我真恨自己沒本事。”
傻柱的雙腳。
狠狠的在地上跺來跺去。
臉上的表情。
也十分的猙獰恐怖。
鬧得閆阜貴都誤會了,傻柱這幅恨自己不成鋼的樣子,極大的刺激到了閆阜貴,又因爲這件事裡面涉及到了李秀芝,閆阜貴腦洞大開的想了一個理由,該不是火車上遇到了流氓,李秀芝被欺負了吧,要不然傻柱爲什麼這麼一副模樣啊。
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傻柱了。
端在手中的酒杯,不自然的傾斜了,裡面的白酒流了一桌子,等閆阜貴回過神來的時候,酒杯裡面的酒已經灑了大半。
閆阜貴心疼都想用舌頭舔灑落在桌面的白酒了。
一方面是好面子,擔心丟人。
要是在家裡,沒有傻柱,沒有李秀芝,就閆阜貴一家人,閆阜貴肯定一點一點的把白酒舔乾淨。
另一方面是傻柱說了跟閆阜貴設想的截然不同的真相出來。
“三大爺,我何雨柱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不說軋鋼廠,就說咱四合院,誰敢跟我炸刺,都說許大茂厲害,我之前打了他多少次,那次不是老老實實的,但是何雨柱的招牌,出了軋鋼廠,出了四合院,不好使,我連累的我媳婦跟我受罪,那幫兔崽子,不幹人事,他們在火車偷東西,你說偷東西就偷東西,你拿着東西,拿着錢,偷悄悄的走就得了,他們居然連介紹信都偷。”
閆阜貴的心。
提到了嗓子眼。
總算知道傻柱言語中的有事嗎,具體指的是什麼了。
合着是介紹信被偷了。
沒介紹信,連京城都出不去。
難怪傻柱這麼落魄。
“秀芝,你們介紹信被偷了?”
“火車剛出京城,走到小道口那會兒,列車員檢查車票,我們兩口子的車票在柱子手上,他本來在左側上衣口袋裡面裝着,還用釦子扣住了,伸手一掏,發現口袋下面多了一個口子。”
“用刀片劃的。”
“誰說不是,裡面的車票,介紹信都沒有了,列車員見我們沒有車票,沒有介紹信,以爲我們是盲流,當場通知了公安,我們兩人昨天在小道口派出所待了一天。”
小道口距離京城。
六七十里的路程。
閆阜貴也知道。
“後來還是遇到一個柱子幫做過私宴的主家,人家認出了柱子,幫柱子說明了情況,說柱子是京城紅星軋鋼廠廚子,又把電話帶給了京城郵電大學,讓雨水接了電話,才放我們回來,要不然我們兩口子現在還在小道口待着那,因爲這件事,柱子說讓我受委屈了。”
李秀芝含情脈脈的看着傻柱。
餵了一把狗糧給閆阜貴。
“當家的,我沒有受委屈,遇到事情,你能擋在我前面,我很欣慰,這件事已經是過去式了,你別放在了心上了,我不怪你,真的。”
“柱子,秀芝說得對,這件事是你鑽了牛角尖了,想開點,喝酒,三大爺也說幾句三大爺的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