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夫人吭哧了半晌見還是沒有人出聲幫她解圍,氣惱的冷笑連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衝着左相夫人冷哼,“說到底還是你們膽小!就算左相夫人說的對,但她畢竟是大魏出身,她孤身一人在北戎,就算有皇帝陛下撐腰,卻也沒那個膽子真的對我們北戎送進後宮的貴女們出手,這不是明着將把柄送給我們麼?”
左相夫人和其他夫人見她還不服氣,都無語的暗中遞了個眼色。
右相夫人卻以爲她的話成功的將這些人給堵住了,不免有幾分得意,挑着眉掃了一眼衆位夫人,“諸位夫人請想一想,若是如此,不說別的,就是咱們的北戎貴女們取而代之又有何難?”
左相夫人本打定了主意不想再和她多言了,見她還是如此冥頑不靈,忍不住冷笑起來,“右相夫人,若是有人真的動手,你覺得她會那麼蠢的能被人抓住把柄嗎?”
右相夫人眉眼跳了跳,覺得這左相夫人是真的不願意再想辦法了,心裡更着急起來。
她今日紆尊降貴的來左相府拜見左相夫人可是因爲對她家老爺保證了,一定要和左相夫人好好商量一個章程來的!
“左相夫人,就算她不會那麼蠢,難道我們這些人就是死人,不會查麼?”右相夫人咬着牙道。
左相夫人再次冷笑,看着她質問道:“那照右相夫人的意思,倒是先犧牲誰家的貴女纔好呢?你可要知道,那一般人家的女兒可是沒那個資格的,就算勉強有資格,咱們的皇后娘娘更有理由不讓入宮了。”
“這個左相夫人不用擔心,本夫人也是清楚的,要送貴女進宮,自然門楣是第一等重要的!”右相夫人見左相夫人如此說,心裡一喜,心道這左相夫人還真是喜歡端着,這不還是捨不得那榮華富貴的麼?
左相夫人聞言譏諷的挑了挑眉。
吏部尚書夫人也鄙夷的扯了一下脣角,緊接着問了一句右相夫人,“敢問右相夫人,那到底什麼樣的門楣纔能有資格讓咱們的皇后娘娘有可能鬆口呢?”
右相夫人瞥了她一眼,拿起帕子捂脣笑了起來,“門楣自然是越高越好了!”
吏部尚書夫人眼神閃了閃,心裡也總算明白了這位右相夫人真正的心思,不過就是來左相府想和左相夫人聯手,將她們兩家的精心培養的貴女送入後宮罷了。
所以纔不惜一切的想要說服左相夫人吧。
只是呢她是打錯了如意算盤了,左相夫人手段比她這位右相夫人不知道高明瞭多少倍,若是被她利用了,那纔是天大的笑話了。
吏部尚書夫人心裡嘲諷,面上不顯,故意搖頭苦笑看着其他幾位身份更低的夫人們苦笑,“若是按門楣來,沒有比左相和右相大人家的門楣更高的了。”
其他幾位夫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右相夫人得意的挑眉。
左相夫人卻搖頭,“本夫人家裡幾位丫頭都愚笨的很,不若右相家的幾位聰明伶俐的小姐,若是右相和右相夫人打定主意堅定心思,本夫人家裡的幾位丫頭自然是要退步讓賢的。”
這話就明着拒絕了右相夫人的提議了。
她可不會跟着右相夫人作死。
哪怕她左相府的心思比右相府更大。
“左相夫人您……您這是什麼話?”右相夫人聽了左相夫人明顯拒絕聯手的提議後急了起來,不悅的看着左相夫人,“皇城裡誰不知道夫人您教養的幾位小姐是一等一的好,您說這話可是要將我們府上的幾位丫頭給羞臊死了。”
她是繼室,府上的幾位年長的丫頭不是前頭夫人生的就是比她年長的妾室生的庶女,那些丫頭都是她拿來給她自家兒女鋪路的,自然她也不會心疼就是了。
而左相夫人卻生養了幾位嬌滴滴的嫡女,卻都是年華正好的年紀,她自然會真心爲她自己生養的女兒考慮了。
“右相夫人您這就是過謙了,您教養的幾位小姐那也是一等一的好呢。說不定想法子送進了宮裡後,得了咱們皇后娘娘的歡喜,說不定就留下來了。”吏部尚書夫人低頭淺笑,讓人沒法看到她眼底的鋒芒。
結合前面她們幾個對林福音會醫術,且醫毒不分家的言論,這個“說不定留下”的話可是一語雙關的。
也正好戳中了右相夫人的惡毒心思。
右相夫人眉一擰,眼風凌厲的瞥向了吏部尚書夫人。
但吏部尚書夫人卻似非要和她作對似得,繼續笑道:“不能被留下也無妨,右相夫人生的幾位小姐也慢慢大了,正好也可以想辦法送到宮裡去……說不定那個時候咱們皇帝陛下的年紀大了些,喜歡那些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了,這豈不是正好?”
這下右相夫人徹底黑臉了,騰的一下站起來,瞪着吏部尚書夫人冷喝道:“吏部尚書夫人!本夫人一向敬重你,覺得你是個少有的穩妥人,怎麼今日說話如此夾槍帶棒的與本夫人爲難?”
“哎呀呀……右相夫人啊,我可不敢呢,咱們都是直爽性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來也不會有啥歪心思,您怎能如此誤解我呢?”吏部尚書夫人驚訝的捂住了嘴巴隨即開口說了這許多,話音落後又轉向了左相夫人,“左相夫人啊,您可要爲我評評理,我一點沒有壞心思啊!可讓右相夫人如此指責,真是冤屈死我了!”
左相夫人自然知道吏部尚書夫人是爲幫她才如此和右相夫人對上的,當然也有她的小心思,這些都可不談,卻不能不在這個時候表明她給吏部尚書夫人撐腰的立場。
“右相夫人你想多了,吏部尚書夫人一向爽朗性子,這你是知道的。你如此當中指責她爲難你這可就過了!至少本夫人沒有聽出她有半句爲難你的意思!”
左相夫人護短的話一出,右相夫人氣的臉都要歪了。
左相夫人見她眯着眼抖着脣,顯然還是不服氣,更加不願意搭理她了。
其他幾位貴婦人都是人精,知道左相夫人聯合吏部尚書夫人故意是故意打壓右相夫人的,她們自然也不會傻傻的上去幫右相夫人解圍了。
右相夫人在左相府受了一肚子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氣沖沖的告辭離去。
緊接着幾位夫人也紛紛告辭。
最後只剩下了吏部尚書夫人沒有離開。
左相夫人見人都走了,才吩咐煮了最好的馬奶茶來招待吏部尚書夫人。
吏部尚書夫人喝了一口新煮的馬奶茶後讚歎了一句,然後看着左相夫人問道:“左相夫人,對於今日右相夫人的話您怎麼看?”
左相夫人毫不避諱的譏諷道:“她麼,也就那個腦子,妄圖藉着本夫人的手幫她右相府做先鋒,真當我們堂堂左相府裡的人都是蠢蛋呢!”
“誰是蠢蛋今日再坐的都看得清楚的很,左相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我倒是希望她真有那個本事,至少能撲騰幾個水花來。”吏部尚書夫人笑道。
左相夫人冷笑着搖搖頭,她們心裡都清楚,若是右相那個老烏龜不出手,就憑着右相夫人再撲騰也撲騰不出來一個水花的。
“先前我們是真的低估了這個林氏了,如今我們十分被動啊。”左相夫人目光隱晦的看了一眼吏部尚書夫人。
吏部尚書夫人也被說中了心思,嘆氣道:“家裡的幾個丫頭年紀一年大似一年,若是林氏一直那樣油鹽不進,家裡精心培養的幾個丫頭都要白瞎了。”
“白瞎就白瞎了吧。”左相夫人倒是豁達的笑了笑,“繼續培養就是了,女兒老了還有孫女。”
其實這也是無奈之語了。
但吏部尚書夫人卻緊張的看向左相夫人,“左相夫人您真是這樣想嗎?照我看來,我們還有機會再試一試……”
“還是先找林氏治病爲好,我們表現的殷勤些,將以往的心思都收斂點罷了。”左相夫人笑眯眯的回望着吏部尚書夫人,“硬的不行,咱們先來軟的吧,藉着找她治病的機會,多帶家裡的幾位丫頭進宮,總歸也是個門路。”
“嗯,這樣的話……也確實是個路子!”吏部尚書夫人眼前一亮,眉目飛快的眯起,“可是我們若是先向林氏服軟的話,那就必須以某些強硬的人做對比,這樣效果才更好!”
“你說得正是本夫人想的。”左相夫人眯了眯眼眸,毫不掩飾眼裡的精光陣陣,她轉動着手裡馬奶茶茶盞,語氣幽幽的低聲道:“這個人選也很好找,現存的就有三個合適的人家了。”
“讓我來猜一猜。”吏部尚書夫人狡猾的勾了勾眉,衝着左相夫人眨眼道:“可是沭陽王府那老婆子,和夏王府那個騷狐狸,以及咱們那不可一世的右相夫人?”
左相夫人眉眼彎起,伸出手頭虛點了一下吏部尚書夫人的額頭,“你呀你,都快要當祖母的人了,還如此沒個正行!”
對於吏部尚書夫人在她面前如此不加戒備的說話左相夫人心裡很是滿意。
吏部尚書夫人也深知如此,才故意這樣的。
聽了左相夫人的話後,偏頭笑道:“左相夫人,您且看着吧,後面估計還有幾場好戲要開鑼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