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飄着小雪,然而,雲霧之下,還有樹木鬱鬱蔥蔥,玉家秘地所在,是個奇妙之所。
平臺前,蕭陵川對戰老頭,他發現,無論是內力還是身法,自己皆不是對方的對手,有好幾次,他差點中招,躲不過去。
“年輕人,老頭子勸你早點認輸,就你這兩下子,在平常人裡算是出色,可在老頭子這兒,還真有點不夠看。”
見蕭陵川面色緊繃,疲於應付,老頭一臉得瑟,“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拜我爲師?”
“沒有。”
蕭陵川拿出藥粉,直接撒出去,老頭沒有防備,吸了個正着,驚慌地道,“什麼東西!”
幾乎在說話的同時,老頭只覺得渾身上下奇癢難受,他恨不得抓撓,身形就慢了下來,被蕭陵川抓到空子,一把抓住了腰帶。
蕭陵川頓住身形,抽了抽眼角,冷聲問道,“還要繼續嗎?”
只要他一動,老頭的腰帶就會成半截,褲子自然而然地掉落下來。
老頭漲紅着臉,動也不是,不動,全身上下癢的難受,他抓撓兩下,惱怒地問,“你給我施了什麼藥粉?”
“癢癢粉。”
蕭陵川如實回道,中了癢癢粉,只需要喝茶水作爲解藥,一刻鐘就好,但是,老頭肯定要輸了。
“你使詐!”
無恥,太無恥了!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眼前的年輕人老實巴交,原來是個黑芝麻湯圓,內裡藏奸,若不是他輕敵大意,也不能中計。
老頭板着臉,很是不爽地道,“年輕人,你要知道,我還沒輸。”
“那您老人家大可以繼續。”
蕭陵川扯了扯腰帶,只聽撕拉一聲,他只需要稍微加一分力道,腰帶就會扯斷。這可以算是威脅了,一旦腰帶斷裂,老頭只剩下一個褲頭,幾乎光着屁股跑,裡子面子還不是丟個徹底,作爲玉家的暗衛首領,如何服衆?這點黑歷史,足以讓小輩們笑
掉大牙。
“你這是威脅老頭子?老頭子從未見過更無恥之人。”
老頭丟了面子,不想那麼快認輸。
蕭陵川見此,不由得心思一動,一定是對方受不得癢癢粉,又不捨不下面子,想讓他給個臺階下。
“前輩,蕭某的確冒犯了,只是內人腿的凍傷太過嚴重,若不能抓緊救治,怕以後……”
蕭陵川沉默,若非如此,他也不想勝之不武。給對方一個巴掌,再給個甜棗,顯然是對付老頭的上上策,老頭必須得順毛捋,若是讓對方不情不願,找不到好郎中,最後還是對自家娘子不利,所以,蕭陵川準備說點
軟話。
“年輕人,你的身手不錯,也足夠無恥,可以做老頭我的徒弟,你要你真心拜我爲師,我保證你娘子的腿,恢復如初。”
老頭摸了摸鬍子,一臉糾結地看着自己的腰帶,“若是不行的話,掉了褲子,還有褲頭……”
老頭說完,心裡很緊張,這人面癱臉,不會是個愣頭青吧,還真扯斷他的腰帶,若是如此,那可真真是不識擡舉。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蕭陵川我當即跪倒在地,認認真真地磕頭。
老頭說了,他足夠無恥纔可以被收徒,這是什麼邏輯?但是眼前,爲救治娘子,讓他做任何事都可以。
五福眨眨眼,轉回頭跑進屋子,端出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
老頭既然敢打保票,證明還是有希望的,她作爲夫人的丫鬟,決計不能在上面拖後腿。
抿了一口熱茶,果然,身上不那麼癢了,老頭這才緩過神來,面對蕭陵川的低姿態,舒爽了不少。
“乖徒兒,起來吧。”
老頭伸出一隻手,虛擡一下,“走吧,帶着爲師去看看。”
五福翻了個白眼,這老頭明明輸了,還來個高姿態,很快地進入角色。
“主家,我也想去,我想照顧夫人!”
五福追着二人,可惜二人縱身一躍而起,直奔白山頂峰,沒有人理會在身後呼喊的五福。
白山頂峰,李海棠閉上雙眼,她想了很多,最後終於昏睡過去。
老頭伸手給李海棠把脈,又看了一眼她的腿,從懷裡掏出一個牛皮的紙包,裡面放着幾根銀針。
“經脈受阻嚴重。”
說了,老頭用銀針刺穴,幾次下去,牀上的人沒一點醒來的跡象。
“師父,可有法子?”
蕭陵川心裡一突,他一定要想盡各種辦法,把娘子的腿治好。
“你怕她傷腿,成了殘廢?”
老頭轉過頭,一臉正色,“是不是她以後不良於行,你就嫌棄她了?”
這種愚蠢的問題,蕭陵川本不想回復,但是玉家隱衛邪門,老頭說有難度,臉上卻沒有半點爲難的神色,想來還是有法子的。
因此,他耐着性子道,“不會。”
他怎麼可能嫌棄李海棠我?只是,她以後無法走,無法站立,終究是有了遺憾,然而,他不想讓她的人生,留下一星半點的缺憾。
蕭陵川知道,自己可以做她的雙腿,卻不能在任何時候都代替她,領略各地的美景。
“好吧。”
其實,想要調動玉家隱衛,就要得到隱衛的認可,必然是得吃點苦頭的,只要進入這裡,就不可能完好無損的出去。
凍傷,就算是一種考驗。
蕭陵川簡直想罵人,但是有求於人,他還是隱忍下來,心裡卻給玉家祖先和隱衛記上一筆。
“她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只能把人放到黑水裡。”
黑水從不結冰,但是,水溫比冬日的河水還要寒涼刺骨。
把李海棠的下半身,浸入到黑水之中,至少挺着十二個時辰,雙腿就會恢復成原本的模樣,沒有半點後遺症。
“好。”
蕭陵川心裡鬆一口氣,給自家娘子蓋好棉被,輕手輕腳地走出門,他沒看到老頭轉過頭,眼中的異色。
物極必反,黑水寒涼刺骨的同時,也能刺激經絡,但那種痛楚,一般人根本就無法忍受。
玉家的隱衛,在成年以後,都要進入到黑水之中洗髓伐骨,老頭想起當年進入黑水中,還是有些不寒而慄,可以說,黑水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噩夢。只要玉家的女娃娃挺過去,他願意帶着玉家隱衛出山,至於玉家祖先留下的寶物能不能被找到,就不關他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