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夫君怕我的醫術不精,所以又請來一位女醫,你別擔心,我們一起診治,這般穩妥些。”
李海棠假裝聽不懂,作勢就要出門去,莊可見此,急得滿頭大汗,“夫人,他不是我夫君,我們還沒有成親!”
莊可身子虛弱不堪,說上兩三句話,已經氣喘吁吁,她用手拭了拭眼角邊的淚,斷斷續續地道,“他……我……我知曉他的秘密,他不會放過我。”
按照時辰算,她從摔了一跤小產,到現在,不到一個時辰。
下雨天,從清水村到最近的鎮上,來回也要一個多時辰,女醫如何這麼快就來了呢?
“對,村口的路不好走,剛剛我們過來,把車軲轆陷入到水坑裡,現在也不知道挪沒挪出來。”
李海棠點頭,的確,女醫來的速度太快,快到讓人以爲那人能掐會算。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女醫和她一般,在事發前,已經走在趕往清水村的路上。
“沒錯,她和莊木之間,早有首尾。”
莊可艱難地挪動身子,如果可以,她真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這個屋子不大,沒有她的藏身之所,何況,怎麼做只是掩耳盜鈴罷了。
門口處,女醫正在安慰莊母,眼瞅着馬上就要進入到房內。
莊可越發着急,眼眶通紅地道,“救我,我現在還不能死。”
“理由。”
時間緊迫,李海棠也沒有心思繼續套話,言簡意賅。
莊可是一個關鍵人物,就算對方不呼救,她也會想辦法把人帶走。
“那個女醫,是寡婦,她男人去年秋天,醉酒以後掉到水塘淹死了。”
莊可手心握拳,上面青筋凸起,她意識到,這是自己最後的求救機會,也就不敢隱瞞,“她男人的死不是意外,而是精心佈局的殺人!”
關於楊序,莊可一個字都不敢提,她怕李海棠不敢蹚渾水,惹麻煩,事到臨頭退縮,畢竟人在危機之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保。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在如此情況下,莊可還能條理清晰,尋找被救的理由,李海棠真心有些佩服,換位思考,若這個人是她,恐怕不能如此淡定。
話說回來,莊木真是一個人物,看來楊序案的殺人分屍,不是他第一次下手。
“嗚嗚……”
莊可急得哭出聲,她誤會李海棠的意思,以爲對方是想要好處。
是了,人和人都是利益,作爲牽絆,不然憑什麼讓對方冒險,捲入這趟渾水之中?
“莊木有很多秘密,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知道他有個藏寶之地,裡面有許許多多的寶貝。”
莊可拋出誘餌,“只要你能把我救出去,離開這裡,能找到寶貝,全部都歸你。”
莊木的性子陰晴不定,頭兩年,每次在喝酒之後,莊木都會把她按在身下用強,偶爾到暢快處,他就會不由自主的說出幾個秘密。
莊木一直以來都有這個習慣,怕是他自己也清楚,所以他很少喝酒,也很少去外面找女人。
他在松鶴書院,根本不是爲了讀書科舉,而是爲近水樓臺,打聽同窗家的家底和錢財存放地點,而後勾結江洋大盜,偷偷摸摸的把錢財轉移走,收爲己用。
他一介書生,坐擁金山銀山有什麼用?莊可很是懷疑,莊木暗地裡的勾當,因爲她曾經在半夜失眠時,見到院子裡有黑影,而莊木正在和黑影低聲交談。
李海棠挑眉,她到底是什麼運氣?
自從來到京都,順風順水,運氣逆天,本以爲抓這個殺人兇手,幫香梨一把,誰料,牽扯出這麼多的事兒。
她打算做一個好人,奈何對方不給她機會,要用大筆錢作爲答謝,這財運來的,擋都擋不住。
“你吃下這個藥丸,什麼都不用想。”
李海棠本想給莊可一顆假死丸,但是想到莊木屍身都不放過的兇殘樣,爲謹慎起見,還是吃另一顆好了。
她自己早前配置的,一直沒有用上,身上也僅此一顆。
“這是什麼?”
雖說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壓上,莊可只能相信眼前人,但她還想問一句。
“等下,你就知道了。”
李海棠站到一側,提醒莊可,“別的都不需要你做,千萬不要一驚一乍,保持剛纔的狀態就好。”
她話音剛落,門口進來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婦人,婦人長相寡淡,但是眼角下有一顆硃砂痣,格外明顯。
“林女醫,正是湊巧,京都比您醫術好的女醫,找不到幾個呢!”
莊母恭維幾句,她早前請過林女醫爲自己看診,她多年小日子肚子疼,要死要活的,生下莊木也沒好多少。
當時林女醫開了幾貼膏藥,讓她貼在肚臍上下,熱熱的,還有酸脹之感,幾貼下去,幾乎是藥到病除。
莊母沒花錢,沒喝苦藥湯,也沒遭罪,就這麼奇蹟的好了!
林女醫在京都非常有名氣,聽說她師傅,曾經是御醫,後來爲追求醫術,跟着商船想去外海交流,途中大風翻船,人掉到海里淹死了。
林女醫接手醫館,生意蒸蒸日上。
京都的高門夫人,有隱疾的,都找林女醫看,雖說醫者父母心,但是男女大防,最多診脈而已,看得定然不夠仔細。
李海棠聽着莊母恭維,暗地裡翻個白眼,她知道京都有女醫,卻不曉得原來這麼受推崇。
“嬸子,您太客氣了,原本我是打算來清水村採點藥,誰料路上下雨。”
林女醫完美地找到藉口,解釋自己能來這麼快的原因。
莊母點點頭,心裡卻不以爲然。莊木孝順,前年不知道怎的,託書院的同窗介紹,請了林女醫上門診治,至此之後,二人就開始有聯繫。
當時林女醫有男人,後來不怎麼的,男人死了,她就成寡婦。
看得出來,林女醫對自己兒子有意思,但是莊母不會同意讓這樣的女人進門。
剋死了男人,萬一剋死她兒子呢?她可就這麼一根獨苗啊!好在,兒子莊木對待女色上,從不吃虧,也不沉迷,偶爾做點荒唐事,也不算犯錯,莊母就輕描淡寫地帶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