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三人找了一個茶樓小坐,聽說李海棠要去京都,張如意很是不捨。
她纔回來不久,好姐妹就要去了,兩個人真正相處的時間並不長。
“我剛在京都回來,肯定不能再去,再有婆婆身子不好。”
張如意愁眉苦臉,京都對於她來說,算是虎狼之地,好姐妹去京都,她不放心,總想跟着看看。
“我會給你寫信,再說,還有萬事有我夫君。”
李海棠嗑瓜子,雖然邊城冬日冷,動不動就大雪封山,可是習慣了,就不願意離開。
想到家裡山上,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沒回去過,也不曉得再次歸來,會是個什麼光景。
“也對,你那夫君把你當命、根子一樣的。”
張如意語氣微酸,實在是李海棠和蕭陵川太打擊人,沒事就秀恩愛,秀娃,問題是,還不是刻意了,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這種更加打擊人。
人真是不能比較,不然,她會覺得盧二愣子一無是處。
張如意安慰自己,好歹盧元卿讀書多,蕭陵川再怎麼樣,還是一介武夫,大老粗。
三人說話,雅間的門虛掩着,何寶珠帶着丫鬟上樓,隨意往裡面一看,不是冤家不聚頭,上次在泗水城,坑她的賤人也在!
賤人就是張如意,何寶珠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想着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這幾日,她想方設法地出門找麻煩,至少得把五福那丫鬟要來,她一打聽,得知五福根本沒有配人,而是回家躲風頭去了。
何寶珠嘴角露出一抹譏諷,還知道躲,現在曉得她的厲害了?
“李海棠,你在這啊!”
何寶珠不請自來,大搖大擺地進門,居高臨下,瞪着三人。
藍衣聽說了泗水城的事,對何寶珠觀感很不好,不由得皺眉。
不過是個御醫的孫女,真以爲自己是天王老子,能爲所欲爲了?
“原來是你。”
李海棠擡眼一看,表情淡淡,而後磕着瓜子,根本不打算理會何寶珠。
她這次離開,治療疫病全靠何老頭出力,二人畢竟有師徒的情分,只要何寶珠不主動挑釁,以前那點口角揭過去,她給對方留足面子。
可惜,就是有很多給臉不要臉的人,何寶珠首當其衝。
“李海棠,識相的就把五福交出來,別以爲我怕了你,今兒你把那賤丫頭交給我處理,之前的事一筆勾銷,不然,呵呵。”
何寶珠冷笑,她前幾日去了馬家村,纏着自己爺爺問蠱蟲的事兒,這不,剛打聽出來。
蠱蟲分子母蠱,母蠱是施蠱者,起主導地位,控制子蠱,若是母蠱的載體死了,子蠱的載體也會暴斃而亡。
何寶珠想控制,可她膽小,讓她給自己用母蠱,看那黑漆漆的蟲子,她還有點膽怯。
今天她到茶樓小坐,不曾想碰到李海棠,那麼這筆賬,還是得算。
不知道李海棠是不是和她爺爺說了什麼,一向疼愛她的何老頭,突然變臉,有些不耐煩,還說她是大姑娘,若是繼續嬌縱,以後找不到婆家。
本身被拐到蠻族,就失去了名節,若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吃虧的是自己。
就這樣,何寶珠把一切都記在李海棠身上,對她懷恨在心。
“何寶珠,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京都的規矩,有不請自來,連招呼都不打就進門的嗎?”
李海棠直接攆人,“趕緊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李海棠把何寶珠當蒼蠅一般的趕,刺激得何寶珠大怒,“你個下三濫的村姑,你說什麼?”
對方的底細,何寶珠打聽過,不過是個爹孃不詳的野種,而後嫁給野人,孩子更加不清白。
就算蕭陵川是監軍,那又能怎麼樣?
“啪啪啪!”
李海棠站起身,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若說剛纔只是懶得理睬,現在她的氣勢驚人。
她容忍,不是讓對方騎在她脖子上的!
“你……”
何寶珠很快被這等氣勢嚇唬住,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磕磕巴巴地道,“你敢打我?”
“啪!”
李海棠隨手又甩了何寶珠一個巴掌,勾起嘴角,笑容清淺,“你說我敢不敢?”
敢,當然敢,行動再一次證明了。
臉上的疼痛讓何寶珠不可置信,她看着手下的丫鬟,尖叫道,“還愣着幹什麼,把這不要臉的賤、貨抓起來,有事我擔着!”
自從何寶珠被蠻子抓走以後,家裡人不放心,就四處花銀子,最後找到兩個會武的丫鬟。
兩個丫鬟都是練家子,手上指節粗大,對何寶珠言聽計從。
二人上前,先可好欺負的抓,很快按住了藍衣。
接二連三的挑釁,讓李海棠不厭其煩,尤其是對何寶珠這種渣滓,不給點顏色,讓她得到一個深刻的教訓,她永遠不會長記性。
本來,自家要離開邊城,根本不想找事,奈何事情自己長腿找上門,非要逼迫她。
“用刀子,劃開她的臉,和李海棠交好,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何寶珠指揮手下人,順便丟過去一把鋒利的匕首,躲在邊上看好戲。
兩個丫鬟真的打開匕首外面的皮套子,匕首上閃爍着寒光。
下一刻,其中一人掂量着,正琢磨在哪裡下刀的好。
茶樓雅間的門被關閉,隔絕外面的一切,此刻呼救,已然來不及了。
看得出來。何寶珠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要給藍衣毀了容貌。
李海棠想起毀容後的鶯鶯,那張可怖的臉,不禁怒火中燒。
有些人,不不能置之不理,那麼,別怪她下狠手。
藍衣咬着嘴脣,開始死命掙脫,但她不是兩個強壯習武丫鬟的對手,處於劣勢。
“何寶珠,真有你的。”
李海棠慢悠悠地轉過身,只是在剎那之間,她的手鐲對準兩個丫鬟,左右發射。
嗖嗖兩聲,丫鬟只感覺自己身體被釘入什麼東西,而後雙眼凸出,倒地不起。
何寶珠嚇得一哆嗦,上前用手探二人的鼻息,當即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她們……她們死了?”
“對,下一個,就是你。”李海棠吹了吹自己手上不存在的塵土,夫君說,她的手用來救人,殺人的事,留給他,可是這也不太現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