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現在可不是講究禮數的時候。“
李海棠一句話,化解尷尬的場面,紅杏感激地點點頭,顫顫巍巍地問,“不曉得爲啥,爲啥抓了奴婢?”
“爲什麼抓你,你心裡沒數嗎?”
馬碧荷啪地拍響桌子,她自己手疼得很,卻沒達到預期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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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支支吾吾地,她昨夜晚上剛出門,就被人按到地上,她以爲是自己的情哥哥,結果看,是個壯碩的丫鬟,差點嚇得哭出聲。
壯碩丫鬟是五福,幫着抓人,對紅杏沒有手下留情。她手重,捏得紅杏身上一片青紫。
“夫人,這個丫鬟不是那個探子。”
五福貼在自家夫人耳邊,小聲地道,“昨兒我剛按住她,她就哭了,還說求我不要宣揚出去,她下次再也不敢了,保準規規矩矩的。”
五福一聽,這其中有事啊,就用自家夫人的套話大法,才發現其中是有誤會。
紅杏在馬家村久了,看上村裡一個獵戶東子哥,奈何東子早已定親,未來岳父家裡殺豬,定的是屠戶的閨女,整日擺弄豬肉刀,面相也兇悍。
她只敢夜半和東子哥幽會,揹着屠戶閨女,這不,她以爲敗露了,屠戶閨女找上門,來收拾她。
“恩,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李海棠念出一首詩,覺得很應景。
這邊,紅杏也哭着交代了,幾年前,她到山上挖野菜,在山裡迷路,遇見了獵戶東子,東子不但把她送下山,還給她烤雞吃。
英雄救美,紅杏漸漸地,對東子有了傾慕之情。
紅杏雖然是馬家下人,但是從不去下地做農活,長得白白淨淨的,嬌小玲瓏,是東子喜歡的類型。
相反,屠戶女粗野,人高馬大,不過二人家裡是世交,他爹孃也不會同意他悔婚。
東子和紅杏彼此都有好感,一來二去,就膩味在一處。
自從紅杏的奶奶沒了以後,馬家祖宅的就沒兩個人看門,一到晚上,陰森森地,和鬼宅差不多。
紅杏害怕,一到夜裡就做噩夢,後來,東子時常半夜偷摸走角門進來。
孤男寡女,很容易衝動,就有了首尾。
馬家人回到祖宅,紅杏已經有一段沒見到東子了,她忍不了,身子和內心都空虛,想要得到滿足,就約了東子夜裡幽會。
夜裡不容易被發現,安全一些,不用怕那個屠戶女。
她連村裡都沒出去過幾次,人際關係相當簡單。
“小姐,奴婢知道是自己不要臉,沒有名聲,您能不能悄悄地找東子哥問經過,別驚動別人?”
事到如今,紅杏仍舊苦苦哀求,怕屠戶女知道以後大鬧。
“他做了這等事,難道不應該承擔後果和責任嗎?”
馬碧荷皺眉,怎麼和雲驚鴻流蘇一個路子,有未婚妻就應該說明白,紅杏自己也有錯,但是,那個東子多次上門,還不給個說法,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自家的丫鬟,就該被隨便玩弄?
你情我願,不過在大齊,男子就該負責。
李海棠稍微想一下,就接受了,在這裡呆的久,觀念也漸漸地被同化,讓自己不顯得太異類。
哪裡都排除異己,你想標新立異,得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獵戶東子?把人找來問問,只能麻煩五福姑娘走一趟了。”
馬碧荷身邊沒有人手,只能借用李海棠的,對於這種事,五福特別的積極。
她剛出門,就看到門後探頭探腦的東子,因爲紅杏失約,東子擔憂得一整晚都沒睡着。
“紅杏。”
東子進門一看,趕緊上前要拉起地上的紅杏,被五福呵斥住。
“馬伕人,大小姐,一切都是我的主意,紅杏是被我迷惑的,和她沒關係。”
東子見此,咬牙下跪,非要自己一力承擔。
事情敗漏也好,兩個人來往兩年,都在偷偷摸摸的,他不想這樣下去。再一個,農曆五月初五,就是他的婚期,他也不想娶屠戶女。
冒着被親爹打死的風險,東子咬牙承認。
他這麼做,讓馬碧荷眉頭舒展一些,問清楚二人是爲了幽會,就讓他們在一邊等待,事情容後處理。
第二個問的,是夜半出門的婆子。
婆子這會兒也懂了,不敢隱瞞,自己主動交代。
“夫人,大小姐,老奴有錯。”
說是婆子,也就四十出頭的年紀,在馬家吃喝好,人也胖乎乎的。
她扭捏了下,還是坦言。
當年,她死了男人,夫家把她趕出門,無家可歸,馬伕人見她可憐,就帶到家裡,在大廚房做活。
馬家有困難,婆子想想,還是留下來了。
她到馬家村,正好鬧着鼠疫,偶然之間,碰見自己二十來年以前的人。
當年她娘反對,嫌棄那家窮,把她嫁給病秧子沖喜,不到一年,病秧子死了,她沒個一兒半女,就被當成掃把星趕出家門。
婆子見到曾經的故人,二人相談甚歡,得知那人也是死了婆娘的,留下一個閨女,早已出嫁了。
兩個人都是孤苦的,還不如再續前緣,湊合到一起過日子。
她找不到理由張口,只能半夜出去見人,兩個人其實住一起有幾日了。
“他一個人,家裡亂糟糟,不成樣子,我怕竈間裡有老鼠,經常過去打掃屋子。”
就在昨兒,那人的閨女同意二人在一起,並且樂見其成。
婆子走路輕快,心裡美滋滋地,結果出門就被綁上,嘴裡塞個抹布。
馬碧荷的嘴角抽了抽,半晌不曉得說什麼,她只能看奶孃,她奶孃的情況,和婆子差不多,也是當年被自己娘帶回來的。
奶孃有孩子,不過是個閨女,夫家嫌棄不是男娃,要把閨女送人,結果,閨女真的送人養了,她軟弱,被趕出家門。
如果奶孃是何家的探子,馬碧荷怎麼都不願意相信。
就因爲奶孃失去閨女,纔對馬碧荷萬分疼愛,小心翼翼地護着,馬碧荷和奶孃親近,甚至超過親孃周氏。
“奶孃,你是爲什麼三更半夜出門呢?”眼神暗了暗,馬碧荷發覺自己的嗓子沙啞得厲害,一夜之間,她就上火了,嗓子有冒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