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一層的查下去,並沒有什麼刻意的地方,且廚房裡的其他人都可以互相證明對方沒有在胖廚娘去茅房的那一段時間裡,在雞湯裡做什麼手腳。
“這野雞是從哪裡來的?”褚鳳歌用手沾了沾雞湯放在了嘴裡,又撕了一點雞肉放在嘴裡嚐了嚐。
“這野雞是姚姑娘好心送過來祝賀琳琅拜師的。”凌夫人開口說道。
姚香香心中一陣猛跳,面上冷靜說道:“因爲之前我想在拜師宴上幫琳琅的忙,琳琅拒絕了。所以我就想在其他地方幫一幫她。而且我爹會打獵,姚家村的人也基本都會打獵,時常會對外賣一些野物,所以我特意讓家裡準備一些野物在琳琅拜師宴的時候送過來。”
“你爲什麼覺得送這些野物就是幫白琳琅的忙?”褚鳳歌敏銳的找到了姚香香話中一些端倪。
姚香香心中一沉,嘴上卻笑道:“我在白家的時候好歹也是辦過幾次宴席的人,知道宴席上面會缺些什麼,從而知道拜師宴裡面會有什麼不足也不奇怪。而且我也是想借此機會跟琳琅多親近親近……”
說道最後,姚香香神色有些落寞。
蘇然氣道:“香香,你好心幫人家,人家未必會領情,何必自討無趣!”
“娘,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早前不知道琳琅已經在爹那裡定了野物,所以奶說有野物的可以賣給我的時候,我還覺得驚喜,覺得老天都在幫我。但後來爹跟我說,我要的這些野物實際是琳琅定的,我就覺得自己做錯了,所以這些野物更應該還給琳琅。”姚香香不覺得這些事情會瞞得過褚鳳歌,所以她不該隱瞞的地方,一點都沒有隱瞞。
褚鳳歌聞言,眼中波瀾不驚,讓人看不出情緒。
“幹耀與紅皮果一起吃,可以抵消幹耀的毒素,今日宴席上的茶水似乎就有紅皮果?”褚鳳歌擡眸看向白琳琅,語句是詢問,口吻卻篤定。
“不錯,紅皮果有解酒的作用,所以我做主在茶水裡面添了紅皮果汁水。”凌夫人看向褚鳳歌的眸光微微凝了凝神,她沒想到褚鳳歌連這點都會清楚,果然是名不虛傳。
“如果不是你下的幹耀,你又何必加那紅皮果?你敢說這與你們無關?你問問在場的誰會相信?”蘇然冷着臉譏諷道。
“我相信。”秦三閒散的坐在一邊,一直未開口,直到蘇然這句話說完。
白琳琅眸光輕動,朝他投去暖暖的一笑。
褚鳳歌淡淡的看了一眼護妹的秦三,繼續問道:“爲什麼蘇姨娘的茶水裡面沒有紅皮果?”
“蘇姨娘那裡並沒有要酒,自然用不着加紅皮果。”凌夫人神色從容,言語間談吐也正常,並沒有在褚鳳歌氣勢威逼下慌亂了手腳。
“她根本就是狡辯!她就是誠心害我和香香!”蘇然怒斥道。
“我所作所爲都是憑心而言,並無半點虛言。”凌夫人淡淡的說道。
“幹耀草有一個特點,新鮮的幹耀草會有一種澀澀的味道,而曬乾的幹耀草,沒有味道,但卻不容易與其他東西相融。而這個季節不可能會有新鮮的幹耀草,所以我剛剛試了試雞湯和雞肉,雞肉裡面有幹耀草的味道,而雞湯裡面沒有。這說明,野雞在下鍋之前被人用幹耀草汁水泡過。”褚鳳歌條理分明的將幹耀草的特性,和他的分析一條條的說了出來。
“既然乾的幹耀草沒有味道,你怎麼就能吃出來這幹耀草的味道?”白琳琅語中不自覺的帶了一些找茬的意味,明明顏胡說過,他已經失去了味覺。
“因爲我的舌頭對藥物和毒物十分敏感。”褚鳳歌不帶波瀾的回答,雖只是掃了白琳琅一眼,卻還是可以看到人的眼底心底,讓人防不勝防。
“但是我聽顏大哥說你好像失去了味覺。”白琳琅脣畔帶着幾分淺淺的笑意,眸色溫暖如春光,可說出的話,卻是有點咄咄逼人了。
“琳琅!”秦三看着白琳琅,眼中帶着幾分笑意和幾分無奈。
“白大人,不知道府上可有活的生畜?”褚鳳歌並未生惱,而是轉而問向白牧原。
白牧原示意秋蟬下去找,就算沒有,也能現在出去找回來。
“在做出實驗之前,先假設我說的屬實。就說明野雞出現在廚房前就已經被人下了幹耀草。”褚鳳歌繼續說道。
姚香香不自覺的抓緊了衣服,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意外,“這不可能!老實說,這批野物是我用來討好琳琅的,我不可能在野物上面做這種手腳嗎,而且我自己都這樣了……”
說完之後,姚香香面色漲紅的不肯在擡頭,無論是她說討好琳琅,還是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羞辱和難堪。
“褚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香香還會自己害自己?”蘇然既氣憤香香居然想着去討好白琳琅,又心酸香香現在在白家的處境,對她更是憐惜。
“我只是在闡述我發現的事情。”褚鳳歌神色漠然,並不在意蘇然的指責和控訴。
他繼續說道:“廚房裡今日剩下的野雞,還有多少?”
褚鳳歌又去了一趟廚房,在殘羹裡面檢查了一遍野雞。
這一次,可以判斷出不止蘇姨娘那兒的野雞有問題,很可能姚香香送過來的那一批野雞都有問題,都被下了幹耀草。
待褚鳳歌離開廚房後,秋蟬也帶來了兩隻小狗。
褚鳳歌分別讓它們單獨吃了雞湯和雞肉,不一會,吃了雞湯的狗還無事,吃了雞肉的狗卻已經開始拉稀。
這恰好證明了褚鳳歌所說的關於幹耀草的特性,而他後面推論的那些也成了事實。
姚香香揪住了帕子,臉色終於有了變化。
事情到了這兒,在白牧原眼裡基本就已經排除了白琳琅和凌夫人所爲的可能。
畢竟她們沒必要在拜師宴的上搞這麼一批下過幹耀草的野雞湯出來,一不小心就會毀了拜師宴。
白牧原深深的看了一眼姚香香,看的姚香香心驚肉跳。
“小姐!會不會是在姚家的時候就已經……?”萍兒這個時候忍不住說道。
聲音不大,卻正好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
“姚家人有什麼動機害我呢?”白琳琅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