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邊說話到了該分開的時候,約好中午一塊吃飯。
她們現在已經不在同一個學堂,柳如梅她們已經升入了乙班,而姚香香留在了丙班。
姚香香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進了學堂,這一節課正是書藝,由戴先生爲她們授課。
從來梅隴鎮到現在,姚香香就沒有看得起過這個鄉下的女學,但是今日重新來女學,她有種激動的喜悅之情,這個女學的分量在她心裡重了不少。
白琳琅現在雖然是白家的小姐,而她成了白家的義女,但是在這女學裡面,她們的起點是一樣的,只要能得到薛老的看重,她姚香香一樣能越過白琳琅飛上枝頭。
因此姚香香如今對學習的態度格外的認真,她身邊的蘇淼幾次看向她,姚香香都在認真的練習着書法。
丙班升級乙班,並不是所有的學員都能成功升級,梅隴鎮上的本土小姐,也就杜靜雯升級到了乙班,王冉冉和蘇淼都留在了丙班。
“你看她裝作沒事人一樣!真是皮厚,還好意思回到白家去!”在蘇淼的心裡,白琳琅就算現在不是她的先生,她也會將白琳琅終身當做自己的先生。
對於姚香香的娘換了白家小姐的事情,她剛聽到的時候,都氣的恨不得去白家爲先生出氣。
現在姚香香這個假冒的白小姐,如今還敢回白家,真是不知羞恥,難道她不知道她娘對先生做過多麼令人無法容忍的事情嗎?
“這事都是她娘做的,她當年年齡也小,跟她沒有關係。”王冉冉倒是說了一句公道話,“而且她娘不是死了嗎?她這樣一個小姐落到這樣的地步,一夜之間被打回原形,也夠可憐了。”
“可憐?你看她穿的戴的,哪裡可憐了?說不定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就是不願意說出來!”蘇淼猜測說道。
王冉冉想了想,姚香香的奶孃實際是她生母,那麼也確實是有可能告訴過姚香香真相。
“我說的沒錯吧?”蘇淼見王冉冉無話再說,得意的說道。
“對,你說的沒錯,這也有可能。但是現在她已經回白家,成了白家的義女,你就是不高興,也幫不了先生。”王冉冉在張縣令府上也見識不少宅鬥,一個自小在白家長大,感情深厚的女兒,和一個自小在外面長大,沒有感情的女兒……
先生在白家的日子也不會舒服。
“先生就是命苦,太倒黴了,遇到了她娘!”
……
姚香香手中的筆墨已經浸透紙張,臉色陰沉的如暴風雨的前夕。
就算她現在成了白家的義女,她也一樣能收拾這些土包子。
當天,下學之後,姚香香在學堂裡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在王冉冉和蘇淼出去的時候才擡頭看過去,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王冉冉拉着蘇淼去乙班找杜靜雯一起下學,因爲三個人的家離的不遠,所以三人早就決定留下一輛馬車,其他馬車都各自回去。
最近她們下學之後,都會去鎮上新開的棋坊去下棋。
並不是她們又多麼熱愛下圍棋,而是那棋坊裡面下圍棋的人都是一些有識之士,
不光有書生,就是一些懂圍棋的姑娘小姐也都會去棋坊裡尋一對手,手談一局分高下。
所以她們三個是奔着棋坊裡面的一個人去的,這個人她們以前也見過,就是不太熟悉,沒想到無意之中在這兒又碰到了他。
原來他棋下的那麼好!
原來他是那麼的有君子之風!
原來他的眼神那麼溫柔!
“很多人排隊跟他下,也不知道今天這麼晚過去能不能趕得上。”蘇淼一邊在馬車裡面補妝,一邊着急的說道。
“大不了晚點回去,我已經跟家裡說好了,今天去你家玩。”杜靜雯如今跟以往那個怯懦自卑的胖姑娘大不一樣,雖然依舊胖,但是說話語氣已經截然不同。
王冉冉的姨娘倒是不太管她,所以稍微晚點回去,她姨娘也能接受,畢竟她的理由很正當。
“小姐!有人擋了我們的道。”馬車外的車伕說道。
“是誰?”王冉冉掀開車簾,往外一看,他們馬車的前面有四五個人堵在哪兒,一副找事的模樣。
“你們是什麼人?”王冉冉作爲姑娘家,不能輕易下馬車獨自去面對這些一看就流裡流氣的人,可恨她們以爲趕時間,三人坐上了一輛馬車,空間不夠,就都沒有帶丫鬟出來。
如今她們幾個要不出面,只能靠車伕出面,而這個車伕……
一個年過五旬的車伕,還真的是隻能有個趕馬車的作用。
“我們當然是好人了!這位姑娘我看你長得秀麗貌美,不如陪我們哥幾個去玩玩?”穿着綠衣裳的男人大約二十出頭,嘴脣上留着一撇八字鬍,細長的眼睛,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一看就是賊眉鼠眼的不像個好人。
“張縣令是我父親,你們有幾個膽子敢跟我這麼說話!”王冉冉臉色漲紅,憤怒的呵斥過去。
“呵呵!張縣令是你父親?那就更好了!說不準我還能做個縣令的乘龍快婿!你們看我像不像啊!”綠衣裳男人調笑着問身後的小弟們。
“老大要是想做縣令大人的乘龍快婿,高興的肯定是縣令大人啊!”
“那是,我們老大,長得英俊魁梧,多少小姑娘想嫁給老大啊!”
綠衣裳男人被小弟們誇的眉飛色舞,王冉冉已經沒有耐心,甩下布簾,低聲說道:“試試看能不能衝過去,出了事,我擔着!”
這個車伕是蘇淼家的,王冉冉說完之後,蘇淼也重複了一遍。
馬車裡只有三個姑娘,車外也只有一個年老車伕,馬車前卻有那麼幾人渾人擋道,這對她們極其不利,如今也只有衝過去這一條道。
車伕心中也緊張,但他到底比她們多吃了一些年頭的鹽,“小姐,奴才去試試看,不行再衝過去?”
這距離離的太近,就算衝過去,作用也不大,對方那麼多人,很可能當場馬車就會被拽住。
“你想怎麼做?”蘇淼低聲問。
“有錢能使鬼推磨,奴才想試試。”車伕還沒說完,就見車廂內,有人遞過來一疊銀票。
王冉冉臉色陰沉,她已經記住了那些人的臉,等過了這眼前,一定會找他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