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沒事，我會解決的。”白琳琅聞言，淺淺的笑道。
幾人說了一會，沒有人說道羅秀，好像刻意迴避着一樣。
夜深了，姚大妞不得不離開了，姚六妹被白琳琅留了下來，因爲今晚她不打算回白家。
她要要看看白牧原，她這個父親的反應。
姚六妹從姚大妞走後，就從牀上下來，重新爬上了白琳琅的身上。
白琳琅將小六抱在懷裡，以爲她是因爲羅秀的死，心裡難過睡不着，所以也沒多說，像小時候一樣，將她抱在懷裡，來回走動的拍打着。
姚六妹將頭深深的埋在白琳琅的脖頸處，汲取着她身上讓人貪婪的溫暖。
“姐姐，我看到姚香香害死了娘……是她故意裝着睡着了，然後把娘絆倒了！”很久之後，姚六妹的聲音從白琳琅耳邊傳過來。
白琳琅的手一頓，停在了她的背後，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你跟其他人說了嗎？”
姚六妹搖搖頭，“沒有，我有嚇唬她……”
姚六妹將她嚇唬姚香香的事情說了一遍。
白琳琅眼底微微有些笑意氾濫出來，伸手若有若無的撫摸着她的頭髮，帶着憐惜，“小六，你年紀還小，就算你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你，以後除非我讓你說，其他時候你要把這件事爛在心裡，哪怕你大姐姐也不能說。”
“除了姐姐，我誰也不說。”姚六妹雙手環住了白琳琅的脖子，“姐姐，我想跟你一塊睡……”
姚六妹鼻音重帶着一些顫音，白琳琅溫柔的將她抱到牀邊，“好。”
白家院子那邊，蘇然知道白琳琅晚上沒有回來，氣惱不已，香香一搬進來，白琳琅就不肯回來住，她這是做給誰看？
“有本事，她一直就別回來！”蘇然不遮攔的放話說道。
何媽媽滿臉擔憂，“太太，小姐或許在外面事情耽擱了……”
“何媽媽，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擔憂我和她的關係不好，影響老爺對我的看法嗎？”蘇然眼眶突然紅了起來。
“太太……”何媽媽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小姐是太太的親生女兒，兩人這樣相處下去，對誰都不好。
“我不相信她是我的女兒，如果是我的女兒，我爲什麼這麼厭惡憎惡她？如果是我的女兒，我爲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蘇然早前對香香也不是像現在這樣在乎，不知爲什麼，在知道姚琳琅是她女兒之後，她反而對香香生出了更深的母女之情。
“就算她是我的女兒，我對她也沒有感情，她對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還不如我就把香香當做我親生的，她也原本是我養大的，我也是一直把她當親生的女兒看待，沒什麼區別。”蘇然擦了擦眼淚，她知道她身邊的人都說她傻，對親生女兒這個態度，對一個養女卻是那麼關心。
“太太……”何媽媽再多的話也勸不出口，這親母女兩個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白牧原還在書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琉璃銀燈上的燭火跳躍着，在他俊逸的臉上留下昏黃黯淡的微光。
“老爺！小姐在方家，姚家大姑娘和六姑娘去找過她，六姑娘留在她身邊，今夜應該是不會回來了。”秋蟬從門外進來，稟報道。
白牧原睜開眼，目光露出深思之色。
“你說她這是在向我表達出她的不滿嗎？”
秋蟬不敢輕易評斷，“奴婢覺得或許只是因爲方便照顧姚家的六姑娘？畢竟她剛剛喪母，以前六姑娘也是小家一手帶大的。”
“如果明天午時，她若不回，就去請她回來。”白牧原沉思了一下，開口說道。
“是！”秋蟬就是跟了老爺這麼久，很多時候也不清楚老爺心裡在想些什麼。
哪怕老爺平日裡溫和的像沒有脾氣一樣，她也覺得白家三個老爺當中，自家老爺是最應該讓人忌憚的。
方家，清晨，姚六妹在白琳琅身上掛了一早上，一刻都不願意離開。
任何人讓她下來，她都不肯。
“咚咚！”
院門被人敲響，方燦開得門。
姚大山侷促的站在門口，“我是來找小四和小六。”
方燦做不了主，讓他等一會。
不一會，纔過來領他進堂屋。
白琳琅正帶着小六吃早飯喝粥，方姨也在場。
“爹！”白琳琅摸了摸小六的腦袋，示意小六喊人，小六聽話的擡頭喊人。
“昨晚小六過來，給你們添麻煩了。”姚大山眼中紅血絲密佈，一看就是昨晚沒怎麼睡，沒休息好得而憔悴模樣。
“姚叔，現在你家裡也亂着，小六就留在這兒吧，我和方姨都可以照顧她。”白琳琅一開口，有一種尖銳的刺痛在心口穿插而過。
姚大山張了張嘴，奔波了一天一夜，疲憊不堪的臉上終於有些剋制不住的紅了眼眶。
姚叔？
“家裡出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說了，小六就先麻煩你們幫忙照顧。不知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辦法把小六她二姑救出來？”如果可以姚大山也不願意來求琳琅，就像他們家對香香的態度，白家對琳琅的態度肯定也是在審思當中。
可是他也是沒辦法了，他最先去的就是白家，他想讓香香改口，或者讓香香在白老爺和白太太面前幫忙說個情，讓他二姐先從牢房裡出來。
但是他在白家門外，等了很久，纔有人過來說不見他，還丟給了他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
姚大山心中的怨和恨就這麼生了根，發了芽。
白琳琅看了一眼角落裡的斜靠在門邊的代天，代天衝她點了點頭。
白家門口一直有人盯着，姚大山先去了白家，被人擋在門外，用一找你打發的事情瞞不了代天。
“我會在父親面前爲你說一說，但是如果證據確鑿，就是我父親也不會知法犯法，包庇罪人。”
“不會！不會的！小六她姑就是跟羅秀打了一架，根本就沒有殺她。”姚大山激動的說道。
“姚叔你回去等消息吧，這事背後有黑手推動，你就是找了人也不管用。”白琳琅點了他一句道。
姚大山在張捕快那兒也聽到這個說辭，頓時警覺起來，有誰跟姚家這麼過不去？
他想問問琳琅，但方姨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端茶讓人送客。
“小六！你在這兒好好聽姐姐的話，不要調皮，爹過幾日再來接你。”姚大山離開前囑咐道。
“嗯。”姚六妹從粥碗裡擡出頭看着爹，跟他告別。
早飯後，白琳琅問小六：“要去白家嗎？”
姚六妹眼中閃過驚慌恐懼，急忙抓緊了白琳琅的手，拼命搖頭。
白琳琅心底一軟，“好，那我們不去，我們就先去女學吧！”
姚六妹點頭，眼中溼漉漉，流露出害怕之色。
白琳琅這一去中午都沒有回方家，白牧原派出去的秋蟬也撲了空。
於是下午的時候，白牧原親自到了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