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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離_第161章 蜂妖

相離_第161章 蜂妖

蔣桃恢復意識時,人已經躺在了牀上,她緊閉着眼,隱約聽到司徒柳焦急的聲音。

“大夫,就不能再想想辦法嗎?”

一聲嘆息,老者答道。

“盟主,姜姑娘已經滑胎,縱是神仙在世,也難再挽回。”

兩行淚水順着臉頰落下,滴在耳邊,蔣桃突然睜開了眼。

頭頂上若干人影晃動,她分辨出司徒柳和駱凌之的臉,冷冷地將目光移了過去。

或許是感受到蔣桃的注視,司徒柳轉過身來,絕麗的臉龐上滿是悲痛之色,他在她身邊坐下,握緊了她的手,艱難開口。

“阿桃,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那隻手很暖,蔣桃卻感受不到他的溫度,昔日最動聽的嗓音,卻一字一句對她說出最殘酷的話語,心裡一陣抽搐,蔣桃再也控制不住,發瘋一樣坐起來推開他,嘶聲痛嘯。

“爲什麼!前世你已經殺了我,這一世,你爲什麼還要殺我的孩子,司徒柳,那是你的骨肉!你的骨肉啊!”

司徒柳愕然,半晌,蒼白着一張臉。

“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他猛地轉頭,凌厲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駱凌之身上。

駱凌之正在爲蔣桃的失控揪心,見司徒柳看向他,皺眉沉聲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說過。”

兩人互相猜忌的畫面落在蔣桃眼中,剛好證實了她的疑惑,蔣桃仰天冷笑三聲,痛不能自己,毅然摸出那柄一直藏在枕下的移魂蓮花燈。

“司徒柳,從今以後,我與你,恩斷義絕!”

沒有絲毫的猶豫,她迅速去開啓那柄燈的機關,眼見將要按住最後一個字母,司徒柳從她手上奪走了燈,顫聲呵斥。

“你要幹什麼?”

蔣桃早已失去理智,根本不管自己和司徒柳差距有多麼大,一心只想離開這個傷心絕望之地,她拼命撲上去欲搶他手中的燈,司徒柳乾脆一把將那蓮花燈扔了出去,砸在地上,周圍服侍的丫鬟驚叫一聲,紛紛退了下去。

蔣桃還欲掙扎着下牀,司徒柳又驚又痛,一把抱住她,試圖讓她不停扭動的身子安靜下來。

“住手!你回不去的!”

蔣桃大力與他撕扯。

“你滾開!今天你要麼乾脆拿把刀殺了我,要麼就別攔着我,讓我走!”

司徒柳起初只當是因她受了刺激神經錯亂,沒想到她卻說出這種話,種種表現似對自己恨極,好像將孩子的死全歸咎在他身上,一時無法理解,加上喪子之痛,心中一怒,便將她死死按在牀上。

“你真以爲通過這燈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那你就錯了,告訴你,移魂蓮花燈,原本就是攝魂之物,只有死物與靈魂能通過,換句話說,你在原來的世界,早就死了,屍首都不知道腐壞了多久,你如果開啓它回到原來的世界,只會成爲一縷四處飄來蕩去的幽魂!”

蔣桃全身抖了一下,青白着臉慢慢看向他,語氣絕望。

“回不去?回不去了嗎?我要這樣,在姜桃夭的身體裡過一輩子嗎?”

司徒柳心中一酸,將她緊緊攬入懷中,在她耳傍低訴。

“說什麼傻話,孩子沒有了,我們可以再生,你不要再想什麼回去的事,我好不容易決定要和你一起面對,你怎麼能說回去?”

哀莫大於心死,蔣桃雙手下垂,麻木地給他抱着,一腔愛卻已冷卻。

同樣如遭重擊的還有駱凌之,他一直默默聽着,默默看着,默默地替她心痛着,卻在她與司徒柳奪燈之時震驚了,他們間的隻言片語,深深的撼動了他。

儘管時機不對,他還是強撐着走上前,將手重重擱在司徒柳肩膀上。

“你們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是回去?什麼是原來的世界?什麼是姜桃夭的身體?”

司徒柳心中煩躁,低頭看懷中蔣桃,只見她依舊怔愣着,卻似已經平靜,於是將她輕輕放下,蓋上被子,迴轉過頭。

“駱兄,既然事情說開了,那麼幹脆就說個明白吧。”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引駱凌之到門外,閉上門走至花樹邊,方啓口道。

“九曜天書總共有三冊,其中上下冊在我手中,剩下的一冊,原本被鎮在紫虛山,現在應是在麒麟府手裡。”

駱凌之打斷。

“我不想聽這個。”

司徒柳看他一眼。

“那失落的一冊,說的應該是蜂后前世最後的歸宿,她被……花君殺死後,魂魄投身於不爲我們所知的某個異界,又藉着移魂蓮花燈重返於世,駱兄,換句話說,姜桃夭從來就沒有對不起你,她在蜂后復生的那刻就已經死了,現在姜桃夭身體裡的人,她叫做蔣桃,她纔是蜂妖真正的命主,蜂后的轉世。”

駱凌之握住胸口,踉蹌退了兩步,一口腥甜涌上喉間。

“你說桃夭……已經死了?”

司徒柳嘆了口氣。

“沒錯,現在的阿桃,從來就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所以駱凌之,我和她之間的牽絆,本就和你沒什麼關係,以後我們的事,你還是不要再插手了。”

說完這句話,司徒柳便拂袖而去,留下駱凌之一人獨對花蔭,視線被蕭索飛紅分割成一片一片。

說不上痛,但心臟好像被人拿去了一般,空洞得不知該用什麼來填補。

那些少時的畫面如潮水般飛快地涌上,點點滴滴竟都記得那麼清楚,曾經厭惡的、橫眉冷對的,卻原來是最珍貴的。

那個巧笑盼兮的少女,提着裙子奔跑,回頭對他一望,如訴如怨,然後永遠地消融在了春光裡。

他這一生,總是錯過,總是追悔莫及,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就失去了最愛。

姜桃婉獨自坐在廂房中刺繡,已是深夜,駱凌之卻還沒有回來,意料之中,桃夭流了產,依她的性子,又不知該怎樣要死要活,此時駱凌之絕不肯離開她身邊,姜桃婉深知這點,她太瞭解駱凌之,然神情卻毫不失落,依舊聚精會神地刺繡。

巨大的繡屏之上,是一幅未完成的錦繡河山圖,她十指纖纖,柔荑之下的圖畫卻氣勢恢宏,非胸懷丘壑之人不能作。

透過半透明的繡屏,有高大的人影走了過來,姜桃婉淡淡擡眸,瞳孔卻在一瞬收縮,她飛速站起身,差點碰倒身邊的針線籮。

在那人走至她面前時,姜桃婉已經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難得地瑟瑟發抖。

“爹。”

許久沒有動靜,姜桃婉心驚膽戰地擡起頭來,迎接她的是一記響亮耳光。

姜桃婉被那股大力掀得翻了幾翻,甚至撞翻了那副錦繡河山圖。

“投靠地御背叛皇上

,誰給你的膽子?”

姜桃婉來不及擦乾嘴角的血跡,爬起來膝行至男人腳邊,拽住他的下襬慌忙解釋。

“爹,我沒有,若不是我攪局,桃夭怎麼會和花君在一起,我一直謹記使命,要撮合他們。”

男人毫不憐惜地提起她的頭髮,將她拽到眼前。

“那麼你告訴我,桃夭的孩子,爲什麼掉了?”

姜桃婉淚落成行,連連搖頭。

“我不知道,我一直勸他們重歸舊好,這一點,雁七先生可以作證,爹你信我,我身上流的是蜂族的血,怎麼會背叛皇上?大夫也說了,桃夭滑胎純屬受了刺激,那是司徒柳的冷落讓她如此,與我何干呢?”

姜同卿聞言,放開了手。

“最好如此,桃婉,你不要忘了自己的立場,蜂族生,你生,蜂族亡,你死。”

姜桃婉冷顫,卻在瞬間鎮定下來,爬起來討好地道。

“爹,其實這未嘗不是因禍得福,因爲這個孩子,桃夭和司徒柳之間,已經產生了不可修復的裂痕,這個時候去說服她,或許能夠成功……”

姜同卿負手沉吟。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蜂后若能如當年那般振作,確實是個好事,花君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了,有了七情六慾,他便對桃夭下不去手,這樣可以牽制住他。但是,我們最終的目的,還是那個孩子……”

姜桃婉忙道。

“如果桃夭願意去引誘司徒柳,這並非不能實現……”

姜同卿回頭,姜桃婉嚇得倒退,他冷笑數聲,丟下一句。

“盯緊駱凌之。”

身影一閃,便沒入夜空。

蔣桃不肯要司徒柳陪,甚至不許任何人接近,便是司徒宜抱着少元來看她,也只得站在門口聽屋裡的東西砸出的聲響。

司徒宜於是同情地拍拍司徒柳的肩膀。

“我原本以爲,咱爹娶了孃親,已經夠悲催的了,沒想到你又走了爹的老路。”

提到故去的父母,兄弟倆俱是一怔,又默契地沉默了。

司徒柳本欲進屋去勸蔣桃,此刻也沒了心情,只得吩咐兩個侍衛將屋子守好,有些不捨地隨司徒宜離去。

夜深人靜,蔣桃摔東砸西累了,終於沉沉入睡。

屋外兩個侍衛依舊精神百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他們卻沒能發現頭頂上一男一女兩條人影,無聲飄落,在他們背後睡穴輕輕一點,兩人便軟軟倒在門邊。

風聲呼嘯而過,蔣桃覺得面上微冷,這才從夢中轉醒,她驚異地發現自己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騰身在半空中飛躍,不由驚叫起來。

男人見她醒了,低下頭,清潤的嗓音透着幾分熟悉。

“姜姑娘,別怕,是我,蘇辭。”

“蘇、蘇辭?”

蔣桃瞠目結舌,從他懷中探出頭,果見他身邊還跟着個俏皮少女,對她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姜姐姐,我可想你啦!”

“蘇眉!”

重遇朋友的喜悅,暫時衝散了之前的悲傷,來到這個世界,很少有人能與她稱得上朋友,眼前的兄妹便算其中之一。雖然高興,但她還是忍不住疑慮。

“你們大半夜帶我出來做什麼?”

蘇辭輕輕一笑。

“帶你去見一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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