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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擔憂

第三百二十七章 擔憂

徐熹休沐日的前一天先回了晨園,見徐福料理的井井有條,和尚道士都規規矩矩,二門裡的婆子也沒吃酒賭錢,甚爲嚴謹,遂放下心來,連忙帶着兩個貼身服侍的小廝,幾個護院護衛趕去了莊子。

待到了莊子,徐熹先見了徐老太爺請安,又閒聊了幾句,這才知道幾個哥兒被閨女訓斥的事情。

“麗姐兒若是個兒子就好了。”徐熹深覺女兒想的長遠,眼裡不揉沙子。相比之下,幾個哥兒雖讀書好;卻難脫稚氣,頑劣不堪,擔不起重擔。

“徐家好容易得了這幾個男丁,我本想着子嗣艱難,就難免驕縱了些。這些年幾個孩子闖禍,只要後果不甚嚴重,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了。好歹幾個孩子年紀還小,待到了十歲再狠下心來管教就是了。可麗姐兒訓斥幾個哥兒的話卻讓我深思,這些年我終究是把幾個好苗給養歪了。”徐老太爺感嘆道,語氣裡含着挫敗感。

“祖父何必如此自責?養兒不教父之過,終究是孫兒的錯。隔輩親,隔輩親,祖父是長輩,寵愛幾個哥兒也不爲過,是我疏忽了幾個哥兒的教導,纔有了今日。”徐熹連忙安撫徐老太爺。

“你也不用說好話讓我心裡舒坦,我一把老骨頭了,哪裡還在乎這些,總是你們好我纔好。正好你在,我打算與你商量在家中設西席,請人教幾個哥兒讀書。我到底是狠不下心來。還是讓別人來教,是打是罵,我都不管,只遠遠地瞧着就是了。”徐老太爺道。

“祖父何必如此?難不成是惱了幾個哥兒?”徐熹急了。

“幾個哥兒我疼還來不及。爲何要惱?只我人老心慈,在幾個哥兒面前,總是冷不下臉來。幾個哥兒是徐家的根,若他們不成才,徐家怕是要敗。”徐老太爺道。

“這……”徐熹不知該如何勸。

“總之明年我們就要回京了,這請西席的事情你心裡有數,張羅着安排就是了。”徐老太爺吩咐,算是單方面把這件事情給定下來了。

徐熹看徐老太爺很是堅決,也不好再勸,想着總是爲着幾個哥兒的前程。也就不再多話了。於是。徐熹離了徐老太爺。去了林氏那邊。

林氏自從出了月子,在莊子上精心靜養之後,身子已經恢復了**分。徐熹見林氏氣色紅潤。則心安了幾分,就與林氏閒話起來。本來夫妻倆說話氣氛不錯,可一涉及到幾個哥兒,徐熹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這幾個逆子,頑劣不堪,屢教不改。祖父都覺得是他教導不當,說是要找西席,請先生,再不教這幾個小子了。”徐熹氣哼哼地道。

林氏一聽慌了,連忙道:“幾個孩子還小。我慢慢教他們就是了,爺可別氣壞了身子。”

徐熹看了焦急的林氏一眼,生怕林氏爲此勞心再把好不容易養好的身子弄壞了,連忙緩了緩語氣道:“我想着請西席也不是不好,反正祖父也年歲大了,頤養天年爲妙。”

林氏看徐熹不是要打孩子的樣子,心下安了安道:“都聽你的,你怎麼說我都隨你。”

“麗姐兒若是個兒子就好了。”徐熹又一次感嘆道。麗姐兒若是個兒子,他身上的擔子會輕很多。

林氏聽了徐熹的話,心下黯然。女兒即便是千般好,卻早晚要離了孃家。

“麗姐兒哪裡都好,可我也怕咱們的女兒太好了,以後的路途坎坷。都說秀木於林,風必摧之,也不知她將來的姻緣在哪裡。”林氏傷感道。

“莫不如我們招婿?”徐熹道。

“這怎麼行?又不是家裡沒兒子,若真招婿,家裡怕也不得安寧了。”林氏身在後宅,想的更多,更長遠。

麗姐兒若真招婿,以後與幾個哥兒的關係再親密,也爲因爲家產等利益糾葛,親情變了味道。有時候,利益在眼前,不爭也是爭。

“我也就是說說,我們張大眼睛,仔細找好的就是了。再說,即便女兒嫁出去了,我們也不是見不着了,左右找個離得近的親家就是了。”徐熹連忙道。

“這家裡,我身子不好,就只能指望着麗姐兒料理。麗姐兒是個好性的,這次卻對幾個哥兒發了大脾氣,着實是幾個哥兒的錯。可細想想,幾個哥兒如此頑劣,卻是我沒有教好,是我犯了大錯。爺,看在幾個哥兒年紀還小,且麗姐兒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的份上,您別過多責怪。您要責怪,就責怪我好了。”林氏轉入正題道。

林氏一片慈母心,說是溺愛也好,心疼也罷,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徐熹也就不好駁了。

“知道了。”徐熹沉默了一陣,才鬆口道。

“還有件事……”接着林氏就把麗姐兒的提議說給徐熹聽。

徐熹眼睛一亮,心下有些意動。幾個哥兒究其原因,如此頑劣就是因爲全家上下都捧着他們,他們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若是讓他們知道怕,在書房中讓他們見識見識,說不得幾個哥兒就改好了。可是幾個兒子年歲確實有些小,不是七歲就是六歲,會不會揠苗助長?徐熹一時拿不定主意,有些爲難。

“我與祖父商量商量。”徐熹還是覺得待幾個兒子到了十歲再去書房比較好。

林氏本就不想幾個兒子太早去書房接觸人情世故,看徐熹還有絲猶豫,心下反而輕鬆許多。反正兒子到了十歲就不在自己身邊了,能多留幾年就多留幾年吧,只不再驕縱地養着就是了。

到晚膳的時候,幾個哥兒見父親面沉入水,全都低眉順眼的,生怕父親責罰,一個個都很規矩。麗姐兒在一旁瞧着,心下嘀咕:何時徐熹也成了嚴父?幾個哥兒又如此乖順?明明在記憶中,徐熹只打過幾個哥兒兩次。是不是因爲平生只被打了兩次,所以才記憶深刻,對徐熹格外畏懼呢?那她呢?她也狠罰了幾個哥兒一次,他們會不會記憶猶新,將來也生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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