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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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和禛是如何溝通的,潤福已經恍恍惚惚記不得了。只知道在那句問話出來後,她有些寂寞。是一種從心底發出然後凝結成的寂寞,然後混成了心血。
後來說的什麼、怎麼回的宮,她竟然發現彷彿失去了那段時光的記憶,她只記得和禛一個朝左一個朝右的走開了,知道她一人走回了宮邸,等到混混沉沉間躺在牀榻上的時候,一睡不知歲月所逝。
後來她在想,當初如果能逃開這個宿命,是不是會就算終其一生不嘗愛的滋味,卻也在漫長的歲月裡將愛情磨滅成了其她的模樣?她想起遙遠的時候,還是小學生的年代,學完了三字經,老師讓她們寫一篇關於人性的作文。本來已經是已經有了主題的作文,她卻標新立異的提出了人性自私的題目,還爲之找了很多的論據。可是如今,低低地咳嗽着,用手帕拼命摁住,挪開了卻是觸目驚心的紅色,嘴邊卻亦然帶着微笑。
“娘娘”杏兒驚覺,淚水在眼圈兒打轉,卻是忍住不哭出來。
她輕輕的將潤福的手放進了被子裡“主子着了春寒了,要好好休息”可是擡眼看着潤福的表情,卻是轉過頭,終究忍不住的哽咽了開來。這段日子以來,主子幾乎都是一直昏昏沉沉的,時睡時醒,但是意識卻非常清醒,不讓她找太醫,就這麼自己躺在那裡,而皇上竟然也沒有來坤寧宮一次,而且想着宮裡的風言風語,說什麼皇上前幾天出宮,路遇一個貌美的漢家女子,不顧一切的將其帶入宮中,還罔顧祖宗家法直接封了貴人,並且因此將幾個上書諫言的大臣下了獄,這些事兒無不是彰顯了帝后失和。但杏兒卻絲毫不敢露半分再主子面前,生怕再惹了主子心傷。
“對了,主子,這幾天惠兒格格和滿兒公主都在這了,特別是這兩天,兩位公主都是整夜整夜未睡的伺候在您身邊,奴婢怕傷了她們的身子,就要她在偏房裡歇息下了,您看,是不是要她們過來?”想起了還睡在偏房的兩位公主,她想着轉移了主子的注意力。
潤福豈不知杏兒的意思,於是她淡淡的笑了開來,有些消瘦的臉龐上幾絲青絲浮在面上,襯得人更加羸弱。潤福讓杏兒拿來鏡子,看着鏡子中的那個人,不禁自我嘲笑了下,想起了曾經開的玩笑,邀寵三大件,一哭愛鬧三上吊,實在不行把病鬧。如今自己也要樹立這個形象麼?她可以想象得到,將來歷史上會留下什麼樣的說辭,說鈕鈷祿氏失了聖眷,初不得其寵,後亦非帝王心頭所好?潤福輕輕的嘲笑了自己,手腕上的佛珠被歲月氳染的越發的圓潤,服帖的和着皓腕,舉手投足中宛如一體,如果不仔細看,彷彿都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知天易,逆天難,順天更難”潤福呢喃了幾句後,喟然一嘆,“杏兒,就不要喊兩位公主了,讓她們好聲休息吧,你隨我去趟佛堂吧”說完,自行下了地,一身素衣的前往了佛堂。
杏兒本來想勸阻自己主子的,但是也知道自家娘娘向來看着好說話,實際上定下的主意別人怎麼說都是惘然,就只能仔細伺候着了。
進了佛堂後,杏兒自己將耳窗都打開了,外面的風猛一下子竄進了屋子裡,吹得窗臺上的花兒葉瓣都顫顫巍巍的。
而潤福自行淨了手後,靜靜的立在佛龕前,也未燃香,只是看着。杏兒袖手立在主子的後面,看着佛像、素衣的這一幕,心裡突然泛起了一種不安。
“杏兒,你也把手淨了,站在我這兒”正當杏兒不知所措的時候,潤福開了口。
杏兒哦了一聲後,照着話做了,退了一步站在主子身後。
潤福不開口說話,素手捻香,深深對着神龕彎了身子,將香燃起後插進了香碗中“杏兒也燃上一束”,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做完後,她對着杏兒淡淡的吩咐。
杏兒不知所以然,因爲往常除了初一十五主子讓她也跟着敬香外,都不會特意的交代她,今兒個又不是初一又不是什麼的,怎麼吩咐了她呢?心中迷糊了會,吶吶的做了這個動作。
“也不枉我們相處一場,綠袖,或者該叫你綠荷,希望你在另外一個國度能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沒有那麼多的國仇家恨,沒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也沒有那麼多的,無奈。最終你是死在他的身邊,怕也是圓了你自己的夢,因此好好安息吧,你留下的骨肉我會暗中照顧的。我讓杏兒給你上柱香,緣由也就不告訴她了,雖然也不像往日被你護着時候的單純,但是有些無知未必不是一種幸福”潤福沉默的看着佛龕,靜靜的在心裡唸叨。她記起來了,他冷冷的問着自己,那綠荷蟄伏在十四王爺府邸,究竟是十四王爺心底和前明餘孽有所糾纏,還是他們妄圖通過這裡尋找一個庇護,還有那最後的一句,自己知道了多少。
呵呵,潤福心底笑着,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時候各自飛。不由自主的在她心頭浮現,如同雕刻的烙印一般,緊緊的攥住她的思維,不肯逃離。她又想起了年詩韻臨終前如同詛咒一般的話,你又將是第幾,你又將在何時被替代和遺忘?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女人,真是個可憐的女人。但是想比,活在虛假的寵幸還是真實的得知從不被愛,到底哪個是更悲哀的事實?潤福望着窗外,陽光灑在樹葉上,多麼明媚的一個春天!
偶是悲傷的分隔線
禛靜靜地坐在桌子旁,凝視着面前低頭彈琴的女子,那露出的一截雪白的頸項,和側面並不美麗的面容,帶着一股子的嫺靜味道。看得禛有些恍惚,透過眼前的一幕,他有些記不起來很多年前,很多年前有個女子,到底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模樣走到了他的面前?好似一隻貓,後來發現卻是一隻捉不住的狐。他對自己有自信,於是他貌似不在意的給了她自由的空間,卻在觸摸不到的地方建了牢固的籠牢,只求狩獵這隻聰明的狐狸,可是明明自己是獵人,爲什麼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也被囹圄?
那女子的琴聲在禛的耳邊流竄,禛卻無法將自己沉浸在這音律中。
想着自己從李衛的府邸發現這個女子後,不顧一切將她帶回了宮裡,他也知道朝臣們紛紛議論,但他不過是想爲自己找一個理由,是自己喜好這樣的女子,還是僅僅只是因爲那個人?
想着那日裡,隨着他那句話問出來,雖然她面容上依舊的微笑,卻讓他覺得心中有什麼在失去一般。爲了抓住那流失的感覺,他生平第一次開始害怕。很熟悉的一種感覺,那次她昏迷的時候,自己就是如此的焦慮,但是心底卻隱隱有一種篤定,她不捨的離開自己的,她是眷戀着他的。但在那一刻,他卻絲毫沒有把握,眼前這個永遠是以一副萬能模樣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女子,是真的喜歡自己麼?還是她以爲自己喜歡,實際上卻把自己和這一切當做一齣戲,而她不過是個看客?所以她不會吃醋不會嫉妒,能淡然以至於冷漠?
他害怕了,於是,當她離開的時候,他告訴自己不能回頭,誰先回頭誰就是輸了。
而她的那些話,什麼曾被大行皇帝託夢於她,自小就會不時的夢到些事情,他也在大叫荒誕之餘,心下疑慮。當然他相信她一介女子定然翻不出什麼花樣,但是呢?可是如果要治罪於她,他能察覺從心底深深的不願,不是不能不是不想,而是發自內心的感覺,不願,這種感覺深刻到,自己當初在皇貴妃皇考在的時候,自己發自內心的對這個位置萌發想法的時候,就是順從了自己的意願。
這些堆積起來的情緒,幾乎將他素來引以爲傲的意志力壓垮。
新封的李貴人彈着琴,微微低着頭看着這個自己曾經遙不可及的存在,卑微的低下了頭,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竟然和他在一起。想起了幾年前的一瞥,想起了身爲皇妃的族姐齊妃私下裡和她說的那些話,她暗暗羞紅了臉,將心中所想化成纏綿的琴曲彈了開來。
禛聽着入耳的琴聲,心中卻越發的煩悶,他索性起了身子“別彈了,朕還有事兒,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李貴人蒼白了臉,這還是她入宮以來的頭一遭。怔怔的望着帝王頭也不回的身影,眼淚不自覺什麼時候滑落,但是看到周圍奴才們貌似可憐的眼神,這個只有十八歲的小姑娘,挺直了腰桿,不讓人看出她的脆弱,她是受寵的。
回到養心殿,禛揮退了想要跟在他身邊伺候的喜公公,聽着喜公公略略有些擔憂的聲音,他沒做任何迴應。
喜公公見着這個素來以冷硬來掩飾自己的男人,臉色越發的不好,不見老態的臉上卻帶滿了疲憊,聽着他暗啞的吩咐“都退下吧”讓他有些擔心。但是,喜公公心裡暗自嘆息,這帝后兩人雖然一冷一熱,卻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相似,當一意孤行的時候,是誰都難以左右。於是他只能依命退了出去,卻緊緊地侯在門口,仔細聽着屋子裡的聲音。
禛用手壓着頭,這些日子頭疼的症狀越發的嚴重,他不禁懷念當初那個用着溫涼的指尖貼着他皮膚的那個女子,可是一想到她的那些話,儘管知道這就是她,卻讓他忍不住地去疑慮。如果不是他,如果阿瑪將她許給了其他的兄弟,那麼今天不僅僅是這個位置,那個人是不是也會得到她傾付一切的相助?他覺得自己把自己扣死了,如果解不開這個結,怕是,怕是...他深深地嘆氣。
站起了身子,透過窗戶,看着御花園裡爭奇鬥豔的百花。果然是春天了。
他的這一生,與她的痕跡交錯,他從來沒有去仔細地想她在他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卻只是知道如果他有一天離開,只要她還在他就心安,他甚至害怕,如果,如果有一天她比他早些離開他會怎麼做!他不敢去想。因此那麼多的丹藥,他不是爲自己尋找,只是想找出一個方法,讓她可以陪他到最後。
他明白一點,雖然她永遠追隨着他的腳步,但在各自的世界,卻是兩個人互不相讓,直至一方折服、另一方妥協的事情發生,而自己往往在看似勝利的戰局裡落了下乘。
終於,到夜幕時分,聽着喜公公的傳膳的聲音,看着當年跟在自己身邊的小跟班,如今已經也是耄耋老人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自己還在堅持着什麼呢?這一生,自己不是早就將身後許給了那個女人麼?那麼自己對她的心思,從何而起,又有何重要呢?人這一生,總是要有一個不顧一切的吧,自己前半生是爲了這個位置,後半生就爲了這個女人,妥協了又能如何?
罷罷!他想到這裡,如同一個少年郎一般,急衝衝的衝出了宮殿,直奔坤寧宮。
偶是即將結束的分隔線
雍正七年,清史稿記載,帝后失和,不知因由,所有人忌諱莫深。後鈕鈷祿.潤福退居圓明園,不得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十三年,雍正帝不明因由辭世,後經嚴查得到線索與呂妃呂四娘有關,而呂四娘一族皆爲反清復明的天地會成員。新帝由三子弘曆登大覺寶殿,史稱乾隆皇帝,繼位後,剿殺天地會。
屋子裡連蠟燭都沒有點,兩個人不管外面的奴才們都急死了,各自坐在桌子一側,冷靜的看着對方,透過窗外的月光,依稀看着對面的那個曾經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人,目光灼然。
“朕只想知道,朕什麼時候會死?”禛第一句話,輕輕的劃破了夜的寂靜。
“雍正十三年未月,辭世”潤福輕輕的應着,從她說了故事的開始,她就在等。等着要不然是事實的揭破,要不然是互相猜忌的存在,如今,她心有釋然。
“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行?如果不是朕,你,可曾喜歡過朕?”與上一句話,間隔了良久,他將這句問話問出。
“開始不知道所以然,但只有你,讓我愛你”最終將這句話說出口,帶着赧然卻堅定。
聽了潤福的這句話,禛心裡掀起狂喜,從來不知道這種向來被他鄙夷的風花雪月,竟然讓他能開心至此。事已如此,他覺得自己其他的不需要問了。
他半閉上眼睛,清晰而堅定的說“這個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只有你走進來,在其中插了一個刺,拔不得,對於你,是朕這輩子除了皇位以外,唯一的妥協”。
“所以,朕希望能陪你到最後,如果歷史最後的走向是那樣,如果最後朕仍然能活着,那將作爲你丈夫,你唯一而且唯一有你的丈夫存在,和你一起。”禛沉着聲音,冷靜的說。
潤福輕輕地笑了,忽然想起了,曾經讀小說的時候,記得歷史上的鈕鈷祿氏在雍正爺辭世後,活了整整八十歲,而且是大多數的時間遊歷大江南北,呵呵,真是奧妙。
“我有一個要求,獨居圓明園”....
偶是愛你們的分隔線
至此,我想,該是這個故事落幕的時候了,我想再寫些,但是自己的雙手告訴我,該停止了,剩下的,剩下的我窺探不到的故事,就當是他們的隱私吧。呵呵謝謝阿零編輯、阿九編輯和冰糖編輯,以及大家一路以來的相伴大家元宵節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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