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飛雪停下了腳步,“我今兒把話撂下,我不會修便不再修。便是老祖來說情也沒用,我要閉關,過去的十年,我在時間禁制之下,幾乎用了千年的時間來修本宗門的功法。你們可曾想過,千年修爲未進,卻因所謂的功法困頓千年是何感受?
你是魔修,對你所修煉的魔功有何不足,你可以試着推衍、修正。魔德師兄,求人不如求己。無論是魔,是仙還是人,不要把太多的希望放在別人身上,關鍵時候,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魔德惱道:“我是不是得罪了你,你被棲霞欺負的時候,可是我第一個去幫你報仇。”
洪飛雪沒心沒肺地看着魔德:“你有何主意,當我猜不出來?”揚着頭,冷聲道:“想讓我修也不是不可能,若我步入大乘期後有心情和時間,也許我會破例修一部魔修功法。但在這之前,我不會再花任何心思在編修功法上,這東西太費神,也太浪費時間。”
魔德看她軟下話來,笑道:“小師妹,是不是凌狂那小子惹你生氣了?師兄回去就收拾他。”蒼白如殭屍的魔德討好人,怎麼看怎麼怪異,霸道慣了、邪/魅成習慣,可這討好的模樣卻是衆人首次得見。
洪飛雪擺了擺手,“我走啦!明兒一早閉關,誰也不許來吵我,不結嬰,我不出來。”
她剛出來,就見不遠處站着慕容煜,他欣喜地、又略有怯意地看着洪飛雪。
她招了招手,慕容煜一路奔近:“姐姐。”
她一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將他拉到一個僻靜處,掏出那隻金蘋果,上面還繫了一條紅繩,“這是種植靈果的靈寶空間,你滴血設下禁制,可將其放入丹田溫養。”
慕容煜用神識一掃,立時喜道:“謝謝姐姐。”
他生澀地咬破了手指,抹了一滴上,然後又打了幾十個手訣,將金蘋果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一種難言的欣喜涌上心頭。
“小煜,我要閉關了!”
“哦。副”
“不結嬰不出關,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關,往後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她伸出手來,輕拍了慕容煜兩下,說聲“再會”翩然而去。
寶器峰藥田東院。
洪飛雪與父母長輩道別,對外說是次晨閉關,當天黃昏她就進了後山修煉洞府。
她盤腿坐在洞府,就如她猜測的那樣,東海金宮不等乾坤宗的人出現,金宮就從大海上消失了。
她想到竹天命的拒絕,憶起現代世界裡的母親、朋友……想到自己熟悉的生活,這裡雖然也有許多人,可他們對她到底少了份真誠。
她若離開,以前的洪飛雪就該回來了吧?
離開吧!
洪飛雪合上了眼睛,雙手打着手訣,一陣難以抵抗的睏意襲來,她沉沉地睡去。
*
洪飛雪在夢裡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的她,剪着可愛的妹妹頭,頭上戴着蝴蝶花髮夾,長着一雙漂亮大眼睛,她又看到了小時候生活過的幼兒園,這是媽媽帶她第一天去幼兒園的情景。
花城市一幼的副園長韓老師蹲下身子,微笑着道:“這你是洪飛雪小朋友吧,長得真可愛!很高興認識你。”
她的手裡拿着一個棒棒糖,小小的身子往媽媽身後縮:“媽媽,我不要去呦呦園。”
旁邊一個小巧玲瓏的老師笑了起來:呦呦園,怎麼聽起來像是鄉下養豬的地方。“洪飛雪小朋友,這是幼兒園。”
“兒醫院!”洪飛雪吐詞不清地重複着。
直惹得洪母跟着笑了起來。
洪飛雪擡頭,發現媽媽與修真界的洪母長得一模一樣,是兩個母親是一樣,還是洪媚雲長得像劉媚雲。
劉媚雲,她在現代世界的媽媽就是這個名字。
這一細瞧,她真發現兩個媽媽像同一個人,不同的是她們的服飾不一樣。
洪母抱着洪飛雪,“雪雪乖,等你放學,媽媽來接你。”
“不,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兒。”
洪飛雪哭鬧了起來。
然而,洪母還是狠心將她遞給了韓老師,她哭得小臉通紅,看着媽媽騎着自行車飛快離去。
父親洪偉華大學畢業後不久,原分配到本市的糧食局工作,可他嫌工資太低,婚後辭了工作開始自主創業,在市裡開了一家廣告公司,因與他專業對口,開業以來生意還不錯。
洪母看着丈夫忙碌,決定將原本不到年紀入幼兒園的洪飛雪提前送進小小班,交給打下就認識的韓阿姨幫忙照顧。
這一年,洪飛雪兩歲半。
在剛去幼兒園的半個月裡,她幾乎天天哭,好在韓阿姨與洪母相識,對她給予了特別的關照。
有時候來接她的是洪母,偶爾是大肚子的姨母劉麗雲。
幾年幼兒園生活,她看着姨母生下慕容煜,看着慕容煜會說話、走路,當慕容煜進幼兒園進,洪飛雪已經六歲了,開始上市
tang一小。
她第一天上一年級時,洪偉華買了一輛夏利牌轎車,在九十年代初,他家步入小康生活,羨煞了鄰里不少人,大家都誇洪偉華能幹。
這是她記憶裡,父母第一次一起送她讀書。
她靜靜地站在教室裡,看着父母與馬老師說話,父親還很禮物地送了馬老師一條很時新的絲綢圍巾,那是一條淺紫色描繪着美人圖的絲巾,在未來的五六年裡,馬老師一入秋就早早繫上了,曾有整整一個秋冬她系在脖子上就沒取下來過。
她怎麼夢到小時候的事了?
她心裡奇怪,難道是她太想媽媽,太想家,才從頭再走一遍。
學校裡的洪飛雪,從小學到中學,雖不是最聰明的,卻一直都是清秀水靈的乖乖女,但她會在大人們看不到的時候露出自己母老虎的一面。
“李小強,是不是你欺負我弟弟?”
那一年,慕容煜在一年級十班被同學欺負,她衝到一年級踹了打他的兩個小朋友。
小朋友嚇得不輕,發誓再不敢欺負慕容煜。
那些記憶裡熟悉的情節,像放電影一般重新涌現,她行走在熟悉的校園、熟悉的教室,甚至行走在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城市,從幼兒園一直到了大學。
最後,她又看到自己與蕭露、楊菲菲兩人結伴去旅遊。
就在她坐上旅遊車離開的時候,家裡卻爆發了一場她至今都不知道的戰爭。
“劉媚雲,你真不要臉!你霸着洪偉華多少年了?當年你可憐巴巴地說,你女兒要考大學,害怕你們爭執離婚影響你女兒的學業,現在她大學都畢業了,你怎麼還不簽字離婚?”
她是否離婚,自與洪偉華商量,可小三居然鬧上門來吵嚷。
“張梅香,馬上從我家滾出去!”
“你叫我滾,我偏不滾!以前我一讓再讓,這一次我再不會退讓了。”
洪母扭頭看着保姆趙姨,那是一個老實膽小的農村婦女,爲人本分,她膽怯地道:“老闆娘,不是我放他進來的,我……”她看了看樓梯口的洪偉華。
洪偉華神色淡漠,“是我帶梅香來的,我覺得我們三個人應該好好談談。”
洪飛雪的靈魂就站在客廳裡,她驀然發現,張梅香竟與梅暗香有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五官,彷彿就是梅暗香的轉世重生。
她細細地在記憶裡尋覓了一遍,立即發現初二那年自己在書房裡發現了一張照片,那上面的女人正是面前的張梅香,那時候張梅香還是洪偉華廣告公司裡的部門經理。
洪母的雙眸掃過丈夫,又落在面前這個妖豔的女人身上,“你想讓我簽字離婚。”
“劉媚雲,你欺負我十年,我給偉華都生了一雙兒女了,你就行行好,別讓我們的兒子揹負上私生子的名聲好不好?”
“想離婚?”洪母笑,突地笑容一斂,陰狠地道:“我就是要拖死你們這對狗男女,你現在知道你們不對了,早幹嘛去了?
洪偉華,你以爲她真的是喜歡你?他是看中你的錢。
他若不是看中你的錢,爲什麼和她前夫離婚來做你的情/人?”
張梅香赤紅着雙眼,突地撲向了洪母。
洪母到底年輕,被她壓在身上,但她不甘心,她瘋狂地飛舞自己的雙臂,往張梅香的白嫩俏麗的臉上抓撓上去。
然,就在這個時候,洪偉華突地飛奔下樓,一把抓住的洪母的雙手,不讓洪母打張梅香:“你鬧夠了沒有,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拖着我們有什麼好處?飛霜二十一,飛鴻九歲,難道你要讓人看他們的笑話,罵他們是私生子、野孩子?劉媚雲,當初是你說等雪雪大學畢業你就簽字離婚的……”
洪偉華捉住了洪母的雙手,洪母被張梅香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地打,洪飛雪怒火燃燒,使了個法訣,洪母擡腿一掙扎,張梅香被踹出了數丈之外,重重地撞在牆上,撞落牆上的全家福,張梅香彈落到茶几,一聲淒厲地慘叫,張梅香趴在地上痛苦不堪。
洪偉華放開洪母,一路快奔抱住了張梅香:“香香,香香,你沒事吧?”
香香,這名兒叫得令洪飛雪一陣噁心。
她從來不知道,在自己與蕭露踏入旅程時,母親被洪偉華與小三欺負至此。
洪偉華帶着張梅香登堂入室,竟與小三一道欺負她母親。
張梅香指着洪母,俏臉煞白,這是痛的,“你……這個毒婦!”
洪偉華惡狠狠地道:“劉媚雲,你可以不簽字,但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往你的賬上打一分錢,更不會踏入這個家半步。我這就找律師遞交離婚申請,就算分你一半的家產,這個婚,我和你離定了。”
洪母手撫上自己的臉,掌心有鮮,張梅香撓她的臉,他卻來捉她的手,讓她任由張梅香打。
她就是踹了張梅香一腳,他就心疼得如同傷了他的眼珠子。
“洪偉華,你是過錯方,要離婚可以
,你淨身出戶。”
張梅香罵道:“黃臉婆!醜婆/娘,你憑什麼繩住偉華的心?他早在二十年前就不愛你,要不是他承諾娶我,我怎會與前夫離婚?”
洪飛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洪母從地上身來,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突地轉身扒在沙發痛哭出聲。
“洪偉華,爲什麼?幾年前我不同意離婚,一方面是怕誤了雪雪的學業不錯,可另一方面,我以爲你只是玩玩。我爲了嫁給你,與父母爭執;我爲了助你創業,回孃家向父母借錢;爲了幫你拉生意,我風餐露宿地跑門道,甚至不惜動用舅舅的關係……那些我們一起吃盒飯、一起接水龍頭上的生水假裝是礦泉水的日子,你全都忘了嗎?”
這些話,洪偉華早已膩了。
但洪飛雪卻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無助而痛苦的媽媽。
她像個受傷的孩子,蜷縮在沙發上。
洪飛雪靜靜地坐在洪母的身邊,洪母睡,她便躺在身邊;洪母坐在沙發發呆,她就坐在一側相陪。
洪母看不到她,更聽到她的安慰。
對於洪母來說,洪飛雪沒在跟前。
一天。
兩天。
直至一個星期後,手機裡傳來蕭露的哭聲:“洪媽媽,雪雪……雪雪出事了。”
失魂落魄的洪母驚道:“雪雪怎麼了?”
“雪雪在旅遊車上突發疾病、昏迷不醒,我們在蟠龍溝人民醫院,醫生下了病危通知單,要我們立即轉院。”
洪母放下電話,發了一會兒呆,快步上樓,然後開始收拾洪飛雪的換洗衣服,再收了兩身自己的,與趙姨說:“雪雪生病了,我要出一趟門,你在家裡好好呆着,該給你的工錢,我不會少的。”
“是,老闆娘。”
洪飛雪跟在母親的身後,她看着母親從此踏上了漫漫給女兒治病的道路。
從一個城市輾轉來到另一個城市,再動用所有的親戚朋友打聽腦部專科醫生,然而,一張張的腦部掃描出來,連專家都說沒有異樣,可誰也解釋不了洪飛雪昏迷不醒的原因。
洪母依舊不甘心,堅持要給女兒瞧病。
一次次,洪母滿載希望地奔赴新的城市、新的醫院,又一次次失望無助而歸。從親友的電話裡聽到一個新的醫院名稱,她就會義無反顧地帶着昏睡的女兒前往。
*
這一天,她接到了一個電話,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裡面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是劉媚雲嗎?我是洪偉華的離婚案代理律師,我現在鄭重的通知你,花城市人民法院已授理了你與洪偉華的離婚案,開庭時間是在下個月十二日上午九點正,請你按時出席。”
“洪偉華他太無情了,我女兒病了,他還與我離婚,女兒病了半年多,他可曾來看過一眼,在他眼裡,那兩個私生子女都比我們重要?”
“劉媚雲女士,請你息怒。我是來通知你出席離婚案的,你如果不出席,我將會以你藉故拖延爲由,請求法院硬判。據我的當事人所說,你們夫妻早在八年前就已分居且沒了夫妻之實,在這種情況下,是可以硬判的……”
“他想離婚就離婚,我不同意!硬判?過錯方是他,私生女都二十一了,私生子更有九歲,他想離婚,淨身出戶好了,我不攔着!”
洪母憤然掛斷了電話。
她痛苦地看着牀榻上的女兒,心如刀絞。
洪飛雪看着母親終於痛苦地做出了決定:帶着成了植物人的女兒回家。
可是,富貴花園二層洋房的鑰匙換了,那裡已經有了新的女主人——張梅香。
她領着自己的一雙兒女,與洪偉華過着幸福快樂的四口之家的生活。
就連整個富貴花園的人都在說:“洪董事長離婚了!娶了個新太太。”
“連孩子都二十一歲了呢。”
洪母木訥地站在自家的門前,劉麗雲跳下了私家車,“姐姐,你帶着雪雪在外求醫,人家卻登堂入室了,爲了幫他擴大生意,你爲他付出了多少,你甚至把父母留給你的房子都賣了給他添置設備,他現在成功了,是大公司的董事長,現在就可以忘恩負義了。”
劉麗雲走近門,砰砰磅磅一陣敲打,“開門,姓張的狐狸精、小三,你是洪太太嗎?把你的結婚證拿出來?不要臉,居然敢住到我姐姐家,你可知道這房子的房產證寫着誰的名字?”
富貴花園的保安到了!
劉麗雲大聲道:“你們弄清楚,那房產證寫的是誰的名字?是我姐劉媚雲,是我外甥女洪飛雪,那女人憑什麼住到這裡?叫她給我滾出去!”
洪母看着換了鑰匙的家,透過窗戶,她看到裡面的空蕩,家裡值錢的傢俱、擺件都不見了,屋子裡一片凌亂。
“麗雲,別鬧了,他們都搬走了!”
“搬走了?這就搬走了?”
劉麗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姐,當初
你幸好把房產證擱到我那兒,要不然你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洪母道:“你讓妹夫把房產證拿來,好找物業的人換門鎖,整理整理,也許還能住。”
姨母和洪母忙碌了好幾天,纔將家裡整理好。
洪母的房間裡,被人用油漆塗得一片凌亂,上面更寫着鮮血般的大字:劉媚雲,活該一輩子守活寡,你是沒男人要的賤\婦!
洪飛雪握緊了拳頭。
她的衣廚裡,所有她喜愛的衣服,都被人用剪刀剪了幾道口子,一條條的口子猙獰得像一張張血盆大口。
那樣的張梅香,竟讓洪偉華視若眼珠。
她不明白,爲什麼年幼時優秀的父親怎麼變得如此可怕。
洪飛雪記得張愛玲在〈紅玫瑰與白玫瑰〉中說過一段:娶得白玫瑰,白玫瑰便是落在衣襟上的飯粒渣,而紅玫瑰便是他胸口的硃砂痣。娶得紅玫瑰,紅玫瑰是帳子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便是那一片美麗的白月光。
這,便是得到與未得到的差別。
論容貌,洪母並不比張梅香差,洪母是大氣端莊的芙蓉,而張梅香便是山野的野薔薇;論出身,洪母有個做官的父親、舅舅,算是名門閨秀,而張梅香不過是來自小地方的美麗女子;論學識,洪母是名牌大學畢業,張梅香不過是個中專生。
可,一旦愛了,誰會去想誰更好,心裡更喜歡的便是最好的。
洪母劉媚雲於洪偉華,她便是那掉落在衣襟的飯粒渣,而張梅香便是他胸口的硃砂痣。
*
又半月後,洪母重新僱了一個特護進家。
“段蓉,這是我女兒,往後你就幫我照顧她,工錢介紹人都談好了,一個月六千五,吃住都在我家。”
“是。阿姨放心,我一定用心照顧洪小姐。”
洪母點了一下頭,“我正在與丈夫打離婚官司,平時沒有多少時間在家,一切就辛苦你了。”
洪母決定給洪偉華打電話,這半年多,她帶着女兒四處求醫,已經花掉了一百多萬,每換一家醫院就要做一系列的檢查,又要重新看診,乘坐飛機是頭等艙,花銷就更大了。
“偉華,你能不能再打五十萬到我賬上。雪雪病了,我要給她請特護……”
“要錢可以,把離婚協議簽了。”
“好!我籤,我得分一半家產,房子、你的公司、所有的一切都得分一半。洪偉華,當初如果沒有我,沒有我爸、我舅舅幫忙,就沒有你的今天。洪偉華,我最少得一半。”
洪母終於答應離婚了。
那天,洪偉華帶上一個年輕英俊又略帶些狡黠的律師上門,在他的張羅下,遞交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劉麗雲坐在一邊,不放心地細看了所有條款,“姐,爲什麼只要一半,雪雪的那份呢?當初他開公司的本事,可是你找爸和舅舅幫忙湊齊的,他初開公司,沒有生意,也是你找了親友幫忙纔有了第一筆生意、第二筆生意,我敢說,初做生意那三年,哪一樁生意不是我們劉家拉過來的。”
洪偉華冷聲道:“別再提你爸了,如果希望你爸有個好名聲就莫再提。否則……”
他頓了一下,眯了眯眼。
劉麗雲倏地起身:“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你爸退休前是建設局局長,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你們清楚。好聚好散,你成全我,我也不爲難你爸。”
洪飛雪看着這樣的父親,失望到了極點,外公怎麼了,如果不是外公幫忙,他怎麼可能有今天的一切,如今居然用外公來要脅母親和小姨。
當年,劉外公爲了幫洪偉華拉生意,曾利用職務之便,將修高速公路的工程項目給了一洪偉華的老主顧,可這,竟成了洪偉華要脅的理由。劉外公循私爲的是誰?還不是爲了洪偉華。
劉外公一生的清譽毀在洪偉華手裡,事業有成的洪偉華竟拿這件事來要脅劉外公,若不是劉外公的幫襯,洪偉華怎會有今天。---題外話---第二更,月底求月票!!會一步步解開冬仙境消失之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