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曜道:“呵,你倒是自信。”
“任何人都有其價值,皇上需要一個很好的謀士,而奴婢除了伺候皇上之外,便是個很好的謀士。”
“好,很好!朕就喜歡你這個樣子,那麼,你告訴朕,秦夫人爲何會突然病了?”
果然,秦芮突然重病,沒逃過他的眼線,他看起來並非在乎秦芮的生死,只是,身爲後宮手握鳳權之人,她若死,後宮便會亂,這是不希望看到的。
“皇上認爲她是裝病?還是……”
“朕是在問你!”
羊獻蓉淡聲道:“那皇上認爲,太子中毒之事,會不會與她有關?”
她突然提及了太子中毒,劉曜眼一眯:“你認爲是她下的手?”
“她嫌疑最大,何況……皇上想必也聽到了什麼風聲。”
“所以,她是爲了擺脫嫌疑,纔打算裝病?”
“不排除這種可能。”
劉曜撫着微疼的頭,在他認爲,秦芮不過是個後宮婦人,對他的皇權並無多少威脅,他低估了女人的力量。
“朕已派人盯住了她,若有什麼異動,都不會逃脫朕的耳目,不管是真病還是裝病,只要她敢有任何異心,朕必誅之!”
他顯然已動殺心。
說完這話,他又咳嗽了幾聲,羊獻蓉上前替他拍了拍後背,輕聲勸道:“皇上身子未好,本不該飲酒。”
“呵,你倒是越來越大膽了。”
“忠言逆耳,皇上就算不愛聽,奴婢也要說。”
他笑了笑,神色之間卻顯得甚是頹廢。
“你說你的,朕懶的聽。”
她皺眉,他突然擡手撫着她的眉間,這雙眼……到底似極了她,若是獻蓉在……該多好,他願用整個江山去換。
“會唱曲嗎?”
“奴婢不會。”
“那陪着朕說說話。”
他似乎喜歡聽她的聲音,羊獻蓉的聲線有些柔和,聽着叫人舒服,對於他的請求,她從來都不會拒絕。
夜色深沉,又很長,他想起了,獻蓉活着的時候,最後兩年,一直難以入眠,而爲了不讓他擔心,便假裝沉睡,一整宿的熬着,現在想來,痛徹心扉,一整宿的不得入眠,那該多痛苦?
他該抱着她,陪着她熬,她難受,便該陪着一起難受,就算不能分擔,也能一起疼着,熬着,度過那漫漫長夜。
如今,倒成他不能入睡,將她嘗過的苦,再嘗一遍。
“皇上,三更了,您要不要入寢?”
“你去歇着。”
“皇上不睡,奴婢又如何能安寢?”
他笑了笑,朝裡面去了些,指着空出來牀榻,淡聲道:“上來吧。”
“這不和規矩。”
“朕讓你上來,便上來。”
羊獻蓉心緒有些複雜的上了軟榻,靠在一旁,他的俊臉就在一旁,觸手可及,他沒看她,閉眼假寐着。
“朕很久沒讓人陪着入睡。”
羊獻蓉沉默着,劉曜與蕭淑妃調情之時,她就在一旁看着,看他逢場作戲,就算舉止再輕佻,一口一個愛妃,那眼卻是冷的,他不愛蕭淑妃,他不愛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