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拿來了,他喝了兩大口,又直接讓羊獻蓉就着那壺口就喝了,她略有些嬌羞小喝了幾口,卻被他笑話了:“怎麼了,這可是有名的女兒紅,在自個的寢宮,多喝些,又怕什麼?”
“臣妾,怕是不勝酒力。”
司馬衷面色一沉,逼近了一步,一字一句道:“你也跟那些人一樣,滿嘴的胡話?朕讓你喝,你就喝!”
他突然發怒,叫她心驚,無奈之下只好又喝了一大口,因喝的太急了些,喉嚨像是燒過似的,辣的厲害,甚至咳嗽了起來,司馬衷反而笑了起來,拿過那酒壺,又灌了幾口:“朕只有喝醉了,纔會覺得清淨,沒有那麼多的謊言!”
羊獻蓉看着他這副樣子,不知爲何,心口微疼了起來,世人皆說他荒唐,不理朝政,可外有太傅步步緊逼,外戚之勢也越發嚴重,而皇室宗族卻無一人可靠之人,他這皇位,實在太不穩固,既要平衡各方勢力,又要抑制其勢頭,實在太難。
她忍着心中的酸楚,勸慰道:“皇上,飲酒傷身,還是少喝些吧。”
司馬衷看着她,嗤笑了起來:“傷身又如何?你可知,今日太傅又在朝中,對朕緊緊相逼,不僅要朕罷免賈謐的官職,還口出狂言,說朕太過寵信賈氏一族!這是禍國之亂的徵兆,他一個小小太傅,竟欺辱到朕的頭上來!”
說到急處,他氣憤的甚至將那酒壺砸在了地上,憤懣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怕,羊獻蓉想要柔聲安慰,卻被他拽緊了手,眼神銳利而清亮:
“你很好,知書達理,又甚有才華,可你知道,朕爲何不寵幸你?”
羊獻蓉深吸一口氣,溫聲道:“臣妾知道,因爲臣妾是太后娘娘派來的人,皇上不信我。”
“太后.....呵,太后那個毒婦....”
一句毒婦,讓羊獻蓉大驚,後背生出無端的涼意來,他縱與太后生了嫌隙,也不該這麼說,這可是大不敬!
西晉王朝,自古便是以孝爲先,這話若是傳出去,縱然他是帝王,只怕也要扣上不孝的帽子,爲世人所詬病!
可爲何,他對太后竟如此憎惡!那仁壽宮,更是甚少踏足,連表面的工夫也不做了,引的言官埋怨,也依舊不爲所動?
他瞥見了她的驚詫,眉梢微挑,冷聲道:“你剛剛聽到了什麼?”
“回皇上的話,臣妾什麼都沒聽到,皇上醉了,是否先歇一歇?”
司馬衷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力度甚重,甚至讓她疼的悶哼一聲,沉聲問:“之前,太后可曾囑咐過你什麼?讓你爭寵,得到朕的寵幸是不是?你的曲意柔情,只不過是手段,你也跟那些宮妃們沒有任何區別,是不是!”
他的聲聲質問,就像是一把懸着刀,架在她的脖前,若她說是,只怕會立即被他所厭惡。
可她若說不是,又只會顯得虛假,她定了定心神,凝視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皇上,若說臣妾沒有任何爭寵之心,那定是假話,臣妾想得到您的寵愛,可並未是爲了太后,臣妾入宮日子不多,卻十分清楚一件事,臣妾是您的妃子,是您的女人,一心也只能效忠於您,至於太后,她的確是臣妾的恩人,不過,若二者只能選其一的話,臣妾選您。”